上清殿内。
老子眼见听着元始的话,拿着茶杯的手指晃了一下,要不是老子眼疾手快,把茶杯中的水尽数汇聚在一块,怕不是也要撒出来,就这种事情,就算是老子是个波澜不惊的性子,此刻也被这么个事情弄得实在感觉实在像是元始炼化盘古幡太久,实在没有什么成果,以至于脑子都有点不清醒了,毕竟就以元始高傲的性子,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元始……
老子不管如何还是按下疑心道,“那盘古幡现在呢?”
“跑了。”
老子手一抖,那杯茶到底还是没逃得了撒出来的命。
老子缓缓吸了一口气,把那被他一个力道太重差点没四分五裂的青玉杯,心念一动,就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至于那溅出来的茶水,也就在那一刻化为乌有,速度之快,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元始见状,也不由得抬起头来看向老子。
对此老子也实在没心思解释眼前的事情。
盘古幡那可是先天至宝,开天斧三分所化,承开天斧最为凌厉之处,大法力加持,甚至可开天辟地。
就算是炼化不得,那也是先天至宝!
总不能因为久久炼化不得,就把盘古幡扔到一边去。
这事情显然不是这么算的。
而且就这么放在外头,说不得引来多少人的觊觎,的确,在手中是肯定无人胆敢有这染指之心的。
但是落了出去,那可就不一样了。
退一万步说,如果真的如元始所描述的那样,“法宝开了灵智,灵智刚开,一切未定,若是不欲归来,就这么跑远了,回不来怎么办?”
“为何不回来?”
老子眼皮直跳,他现在都特别好奇,到底是什么给元始的错觉。
真说是这是自己早就知道岂是盘古幡灵智未开,只是颇有灵性,根本不会走远,所以把握十足,由此之心,或许可以解释。
但是元始又岂是什么自欺欺人之辈?
若是说他炼化太久,所以心中思绪乱杂,以至于坚信此事,他信。
但是说是元始心底明晰,无事佯装,绝无这种可能。
元始就这么坐在不远处,就那视线之中丝毫感觉不到有什么不对劲,仿佛再平常不过。
仿佛盘古幡就这么在外,是一件什么小事似的。
先天至宝,放在洪荒之上,那都是能让人准圣抢破头的东西!
老子有那么一瞬间都怀疑,元始的性子,是不是比他都看淡世事???
只不过出于对元始的了解,老子最终压下心中那万千思绪,此时此刻,老子还是深吸了一口气道,“可是同你暗示过?”
“灵智刚开不久,有些事情自然不懂。”
那你哪来的信心!
对此,元始倒是并没有感觉什么不对,“我等灵智初开的时候,虽有心查探,但是也从未离开过昆仑,盘古幡如今灵智刚开,未尝不可?”
“两者怎可相提并论?!”
“为何不可?”元始不解。
老子被元始噎了一下,第一次发觉,元始这让人气个倒仰的能力,比通天也一点也不弱。
而且相比较通天,元始还是属于问题太多,让人有些不知道到底应该从哪里下口的那个。
不过此刻,老子也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和元始多谈些什么了,毕竟盘古幡开没开灵智,那都未曾是个定数。
元始本就是个高傲的性子,炼化盘古幡多年未果,也是对于元始有些阻碍了。
只不过,“盘古幡如今在外,到底是周围无主,若是遇见别有用心之人,有心夺之,盘古幡恐怕有失,你到底尝试炼化盘古幡多年,眼下能够寻见?或者,可知道之前盘古幡在何处?”
“总归别让人夺了去。”
“何人胆敢扣下盘古幡?”元始眉头紧蹙道。
他乃是三清之一,乃是少有的准圣,何人胆敢伸手?
“若是境界低下,即便是盘古幡灵智新生不久,也绝对不可能为其所制,若是境界高者,也必然是洪荒之中有名有姓之人,而盘古幡乃是师尊当年在紫霄宫中,赠与亲传弟子之物,公然夺之,若是一朝显露在外,且不说会成为众矢之的,更重要的是与我结为死敌,全洪荒有几人能够承受得了?”
的确,事情是这么个事情,即便真说是发生了,那都是伤敌一千自损一万的事,等同于接下来一块烫手的山芋,但是真说是知道也要做,冒着极大的风险也要藏着,也不是不可能。
到底是利益当前,不是所有大能都能够把这些都算明白的。
事情当前,总归不能一言以蔽之。
到底洪荒之中什么人都有,不能指望每个人都长了个完整的脑子。
虽然在大能之中,这种人还是少的。
他们同为盘古元神三分融合清气所化,性子却是各不相同,他所想的是那万一,若是通天,怕是根本不会去想那些,一腔心思,做了就是做了,而元始就是属于明知道,却也不在乎,不仅仅是自傲,更多的是凭着实力。
他虽然并无什么不妥,但是元始此心也并非是什么错的。
只不过此事当前,既然他知道,也不应任由这种事情继续下去,至于多说什么……
元始这性子,应承是必然的,但是真说是心下,也不见得就真的能改了心思。
眼瞧着元始佁然不动,老子也只能自己出手演算天机,奈何盘古幡到底是先天至宝,哪里是那么容易演算的?
眼见无果,老子当即起身就要拿出太极图,试图再尝试一番。
不管怎么说,太极图和盘古幡终归是一宝而分,还是颇有渊源的,更何况太极图在演算天机一时上,也是颇有效用,想必如此加持之下,还是能找到的。
这边老子刚拿出太极图,只是就是在此刻,老子就从开着的正门外,看见了盘古幡略带机械地飘了过去,而后面正是跟着通天。
通天好像在说着什么,但是盘古幡是实实在在地飘了过去。
……
……
还真回来了。
所以说,其实你是炼化了盘古幡了吧?
那一腔的话,尽数被眼前这一幕压了下去,目光看着元始,那已经不是特别复杂了。
老子当即起身就走。
“大哥,可是有什么问题?”
“炼丹。”
“只是……”
“只是什么?”
“先天至宝开了灵智这事,此事实在是闻所未闻,故而来寻大哥你商议。”
“……”
合着你也知道这件事情特别离谱?
至于什么商议,你这是叫商议吗?
这就是来找我说说的吧!
“你既是心中有数,又何必来此?”
元始没说话,老子却是直接朝着炼丹房而去。
他现在心有点累,就算是元始这些日子因为不能炼化盘古幡以至于脑子出了什么问题,也自己解决去吧,反正也是准圣了,死不了,他是不想管了。
老子就这么走出了大殿,迎面就遇上了通天和飘着的槐柒。
通天刚想说话,直接就对上了老子的后脑勺,看得通天一脸懵逼。
他今天也没干什么啊?
通天一边想着,然后就注意到了随后走出来的元始。
当然,不仅仅是通天,槐柒自然也是清楚地看见了他。
只不过相比较之前,槐柒这次不想躲了。
通天的事迹,已经充分地告诉了她——
去他的安全距离,一点用没有!
微风吹拂,带下来几片树叶飘了没多远就落在地上。
一面是通天,一面是元始。
槐柒到底还是跟着元始飘走了。
留下通天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看了眼已经朝着炼丹房那边去的老子,和逐渐走远的元始,通天实在有不少的话想问问,只不过基于一面是大哥炼丹最不喜人打搅,一面是二哥那边……
算了,还是不提了。
思来想去,通天最终还是选择掏出诛仙四剑去练剑去了。
而槐柒就这么跟在元始后面飘着,从远远的飘着,到逐渐越来越近。
如果说之前从那边一步步走过来,她还是有些紧绷,那现在经历过这么个事情,确定了元始那边就是不追也不管,槐柒就这么慢悠悠地在后面跟着,看着元始走,反倒是感觉元始的速度有些慢了。
元始也自然感觉到身后那道生涩的神识,落在他身上,几乎就没移开过。
比之刚刚这次不加没有任何掩饰,比之在紫霄宫更专注。
古树矗立,新苗在附近错落分布,两旁尽是她以前从未见过的琪花瑶草,隐约还能够感觉到灵气的存在,虽然她走的地方几乎没有,但是就冲着刚刚跑那么远倒是也看了不少的山峦,当然,这是回来的时候所见,毕竟去的时候,脑子里面也装不了这些。
至于回去的时候,那真的,除了不看通天,风吹云动,草木连绵,那都看着顺眼。
如果风声还能更大点,直接把通天的动静压过去,那就更好了。
只不过眼下彻底安静下来,槐柒却是有些不适应。
就这么几乎明目张胆地跟着人,谈不上一步一随,但是绝对谈得上一步一飘了,全程就没停过。
槐柒都不由得希望眼前这个如连霜覆雪的元始,做出点反应,或者说两句什么。
就是眼瞧着这一幕,槐柒都有了一种百爪挠心的感觉。
这还不如通天那停不下来的动静呢!
虽然真的让她回到那个时候,她其实也是有些抵触,但是眼下是真的希望元始作为通天的兄弟,来点相像之处。
好歹是兄弟,把那话痨的属性,挪给元始一丁半点也行啊?
面前放个冷美人是安静,但是也不用这么安静!
元始你倒是给点反应啊?
这么没动静,算怎么回事啊?
再这么下去,她的藩旗被风吹一下,都能碰上去了。
时间一久,槐柒真的越发靠近元始。
从最开始的风一吹,藩旗真的碰到了元始,鉴于元始没动静,槐柒后来逐渐有风过来,顺着力道又加大了一点幅度,到后面的就算是没风也要创造机会碰一下。
还别说,挺有意思的。
嗯……
再拍一下。
虽然有些幼稚,但是是真的有点快乐。
反正她都是盘古幡了,先天至宝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她就是想玩玩而已。
真有种冰山上刮雪、峻岭边横跳的感觉。
不知不觉就到了玉清殿,槐柒倒是也没注意,就光看元始了,故而元始停下来的时候,槐柒却是直接撞上了元始的后背,如果说刚刚是悄悄借着风用藩旗戳戳的话,那现在就是真的撞了过去,别说藩旗了,就说旗杆都撞上了。
弄得槐柒连忙往后退了一个人的距离。
不过好消息是元始脚步鉴于眼前的这一幕,真的停顿了一下。
元始背对着她,好似霜雪玉树,高山仰止,那一身白衣显得整个人更像是自九天而下,半点人间烟火都染不上的仙人。
或者说,去掉那个像,他就是。
即便是站在那里,都极为养眼。
槐柒本来是有心多看两眼,反正不看白不看,只不过槐柒想起了自己刚刚的幼稚举动……
东风袭来,他的衣摆微动,槐柒不由得有了一种偷偷戳人家后背,结果被抓包的感觉。
哦不对,她还能狡辩!
她不是偷偷的,她是光明正大的!
她这是为了让元始有点动静,引起元始的注意。
这么想想,充分地给自己的幼稚,找到了理由,甚至板正了整个幡,立得笔直,风吹不移,藩旗不动,甚至上面的金色的纹路,那都溢着凌厉的光,整个藩都显得理直气壮多了。
然后就看见下一秒,元始走进去了。
槐柒:……
淦!
白做心理准备了。
门就这么开着,仿佛是在等着她似的,槐柒却是有那么一刻的犹豫,只不过这点犹豫来得快去得也快,与其有那么一点犹豫,还不如扔了,回都回来了,还想那些用什么用?
况且,她现在就算是死,也想死个明白。
槐柒都有一种自己是个被掉的鱼,而且是直钩的那种,不仅如此,她都咬钩了,那边就是不往上钓。
你倒是钓我啊?
元始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又等了好一会儿,眼瞧着元始还是没动静,槐柒彻底忍不住了。
她虽然不能开口,但是不代表不能发出声音,尝试着传承中的方法,试探性地凝聚成传音。
“能听见吗?”
“元始你说句话啊?”
“喂?”
“我知道你在”
“有事?”
“……”槐柒。
合着你刚刚听见了?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你既然开了灵智,想必也能够控制得了自己。”
“?”
“在外人面前需要配合我,至于若无外人,我不束缚你。”
“你到底是灵智刚开,虽有传承,但是传承也并非万能,你若是修炼之上有所不解,也大可以问我。”
说实话,槐柒有点心动了,元始怎么说也是准圣,福利管够的话,她也不是不行。
只不过这话也太笼统了一些,故而槐柒决定为自己争取一下福利,以及,“麒麟崖的算吗?”
元始沉默了一下,随即补充道,“不是外人,也不行。”
“无人的时候,你大可以随意而为。”
槐柒:……
早知道不问了。
不过具体情况,具体来看,真说是元始疯狂压榨,腿长在她身上,元始还能管得了吗?
除此之外,槐柒倒是还想问,“你之前不怕我跑了就不回来吗?”
“有何可怕?”
槐柒感觉这话实在有太多的槽点,但问题是眼下她真的回来,这话就没法答,就这么堵着,着实有点不好受。
“你既然没别的想问的了,那现在就开始试试。”
“?”不等槐柒开口询问到底怎么试,就看见元始那边直接一道法力落在她身上,不同于元始看着冷冰冰的样子,法力落在她身上却是给人一种火球落在万载寒冰中,看着凉,实际上极为暖和,遍体升温,如朝日之下。
就是这么时间久了,槐柒感觉逐渐越来越撑得慌,甚至想要打个饱嗝。
然后下一秒,整个玉清殿,就塌了。
槐柒:啊这……
作者有话要说:老子:我也没惹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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