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明哥安排了两项重要工作,一是由刑警队牵头,对刁文林的关系网进行全面摸排;二是由他带队前往刑警学院开展颅骨复原工作。
前后折腾了4天,现有的调查结果全部被摆在了桌面上:
刁文林娶的第一个老婆名叫李思红,左腿残疾,父母健在,经DNA比对,为4号死者。
他第二个老婆名叫胡艳娟,离异,和前夫生有一女,经亲子鉴定,为3号死者。
目前1号、2号只有颅骨画像,身份暂时无法核实。
刑警队调取了用刁劲松身份证办理的手机号码,根据通话记录显示,刁文林被杀前曾与一个归属地为“哲江省文州市”的移动号码频繁来往,而遗憾的是,这个号码是用假身份证登记注册的。
至此案件线索全部中断,明哥像往常一样给我们放了两天假,他自己则闷在办公室内梳理案情。
高强度工作了一个多星期,叶茜、老贤、胖磊和我4个人照例来到啤酒广场撸串儿。
一起案子牵扯出5具尸体,现在调查又进入了瓶颈,搁谁心里都不会痛快。平时嘻嘻哈哈的胖磊,今天也破天荒地少言寡语,直到一箱啤酒下肚,胖磊才打开了话匣子:“哎,我说哥儿几个,你们相信因果报应吗?”
“干吗这么问?”
胖磊放下酒杯,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咱们从头看这起案件,刁文林杀了这么多人,最后被电死了,他的尸体刚被扔进地穴第二天,就被玩极限运动的发现了,上百米的地穴,这要是搁在平时,谁能发现?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胖磊的一番话虽然没有科学依据,可我却颇有感触,在科室工作这么多年,类似情况也不是第一次遇到,很多时候就好像冥冥之中早有安排一样。
胖磊又灌了口酒接着说:“虽然咱都是无神论者,但是接触尸体时间长了你会发现,老祖宗留下的一些东西也不无道理。也不怕各位笑话,我百分之百相信因果报应,我甚至都觉得是不是老天爷故意让我们发现了尸体。”
老贤:“刁文林已死,他的两房媳妇可以瞑目了,现在最可怜的还是那两名被拐卖的少女。”
我接过话茬儿:“从女子所穿衣物的材质、款式看,都是一些价格低廉的地摊货。进村时,两人都带着拉杆箱,符合外出务工人员的特点。我觉得她俩很有可能是打工妹。”
叶茜:“嫌疑人能给刁文林接连介绍两名女子,一定是个惯犯,可惜那个哲江文州的移动号码刚注册还不到两个月,其间接通的大多都是房产中介、营销电话,几乎没有一个电话可以查到线索,要是我们可以找到其他被拐少女,或许能另辟蹊径。”
胖磊:“只要嫌疑人不傻,他不可能只用一个号码干活儿,常在河边走的人,都知道单线联系,嫌疑人用一个号码做一单生意的可能大。”
“等等,”我突然灵光一现,“我差点儿把一件重要的事给忘了。”
“什么事?”
“叶茜,你刚才说嫌疑人的手机接通过电话?”
“对啊,怎么了。”
“接通过多少次?”
“好几十次。”
“具体位置在哪里?”
“有很多地方,你等下,我手机里有从通信公司调来的分布图。”叶茜点开微信,把一张图片放大。图片呈二维坐标排列,X轴、Y轴分别标记的是时间和地级市名称。
“从图形上看,两个月里,嫌疑人的手机一共接通了49次电话,其中在依乌这一个地方就接了36次,依乌说不定就是嫌疑人的常住地。”
胖磊对我不痛不痒的推论嗤之以鼻:“依乌是全国小商品集散中心,大大小小的工厂遍地都是,我们现在连嫌疑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有个啥用?”
“当然有用。”我端起啤酒痛快地喝了一口,“你们忘记了,嫌疑人患有黄甲综合征,这种病可引起胸腔积液,当积液达到一定量时会导致呼吸困难,所以患有这种病的人需要定期到医院抽液。从嫌疑人两个月接电话的地理位置看,他几乎是长时间待在依乌。抽液不可能去小医院,我们只要调取依乌市医疗系统中黄甲综合征的患者信息,把符合条件的人筛选出来比对DNA,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
胖磊竖起大拇指:“我去,这招厉害了!”
第二天,我们在依乌警方的帮助下,共调取了34名黄甲综合征患者的信息,经层层筛选,只有1人无法排除。胖磊调取了医院就诊室的监控录像,发现真正的就诊者仅有20多岁,而就诊卡信息上登记的却是一名37岁的中年男子,也就是说,嫌疑人连就诊时用的都是虚假身份。
不过再狡猾的狐狸也不可能斗得过好猎手,我们在嫌疑人的就诊卡上发现了另外一个手机号码,该号码注册过多款游戏,其中还在线的一款名叫《王者荣耀》。手游的好处是,无论手机号码怎么变,只要账号密码正确,在哪部手机上都能玩。在行动技术支队的帮助下,我们掌握了手游经常登录的手机终端,很快,机主琼光磊被抓捕归案,经DNA比对确认他就是我们苦苦找寻的“隐藏大BO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