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解凯十分忐忑,他担心事情暴露,没有办法收场,战战兢兢地等了一夜后,戴璐语气轻松地给他打了个电话:“别担心了,我搞定了。”
“什么?搞定了?真的没事了?”
“我家那个就是怂包,你放心好了,他不会往外说的。”
“那就好,那就好。”解凯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了。
“什么那就好?”裴春楠寻着声音走近问道。
“没……没……没什么。”解凯猝不及防地把手机揣进怀里,“那个,我去送货,对,去送货。”
裴春楠虽没有作声,但她早就起了疑心。她与解凯同床共枕,丈夫的生活习惯,她比谁都了解。最近几个月,解凯总是以各种借口外出不归,而且每次回来,身上都带有一种淡淡的香水味。
裴春楠曾冷不丁地问过丈夫,他给的解释是,出去应酬沾上的。裴春楠虽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是她还是能分辨出很多种香水的味道,解凯身上的香味是“卡斯兰娜”淡香款,镇上就有专卖店,为此她还专门去店里验证过。
这种香水售价很高,一瓶要好几百元,普通家庭绝对无力消费,而且这款香水是用“点擦法”涂抹。需喷出少量擦在耳后、手腕和膝盖处,除非两人有亲密接触,否则香味很难会沾染到对方身上。除此之外,还有一点解释不通,解凯每次回来,身上都是同一种味道,如果真如他说的是在外应酬,怎么可能每次应酬都有同一个女人参加?难道是巧合?显然不是。
干货店门前有一个水果摊,老板是一名40多岁的妇女,闲暇时最喜欢聊东家长西家短。裴春楠是个内向的女人,她最讨厌别人口无遮拦,所以这么长时间,她与这个妇女都没有什么交集。可有一件事却让裴春楠记在了心上。有一天晚上,那个妇女偷偷摸摸地来到店里丢下一句话:“小心你男人。”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裴春楠断定,那个妇女一定是知道或看到了什么,但她又不想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长此以往,她陷入了一个猜忌的死循环。心理学上说,人靠与外界交流来排解内心。人一旦缺少交流,或多或少都会造成性格上的缺陷,而且性格内向者要比外向者更容易患上精神疾病。
裴春楠常年足不出户,唯一能和她打交道的只有往来的客人,但随着人们经济水平的提高,新鲜食材成了上桌的首选。干货店从门庭若市到门可罗雀,只用了一年时间。每天早晚8点之间,裴春楠绝大部分时间都在独自发呆。她不停地想,如果解凯真的离开她,她该怎么办?奶奶去了天堂,工作给了弟弟,裴春楠唯一的寄托就只有解凯。内心的恐惧,像铅笔道一样越描越黑,但裴春楠什么都不敢说,她担心一旦将窗户纸捅破,一切就会变得不可收拾,她现在只能“掩耳盗铃”地认为,那个女人和丈夫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
可是裴春楠哪里料得到,她正一步一步地踏进戴璐设计的陷阱之中。戴璐和太多男人滚过床单,她心里清楚,只要两人的感情在,偶尔的第三者插足并不能真正地撼动婚姻。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常年混迹酒桌,她听过太多太多破坏别人家庭的手段。“偷情被郭小飞发现”,这会让解凯提心吊胆;“水果摊女人的暗示”,是让裴春楠有所猜忌。这样一来,夫妻两人的感情会在无休止的猜忌中慢慢消耗。等到感情消耗殆尽时,她再坐收渔翁之利。
一个月后,戴璐以送货的名义再次把解凯约进了宾馆,就在两人享受鱼水之欢时,裴春楠推门走了进来。此时的解凯正忘我地与戴璐“水乳交融”,裴春楠平静地走到床边,静静地看着全身赤裸的两个人。
床板的晃动声戛然而止,解凯惊恐地瞪着双眼,他根本不敢相信,裴春楠竟会找到这里。
“你……你……你怎么来了?”
裴春楠泪如决堤,像根木桩似的戳在那里。
被捉奸在床的解凯手足无措,他嘴里说着:“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但实际上,他的大脑却是一片空白。
相比之下,戴璐却是无比淡定,她慢悠悠地起身,用蔑视的眼光打量着还围着围裙的裴春楠,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傲慢恨不得要把裴春楠撕碎。
传言变成了现实,裴春楠没有像泼妇一样大喊大叫,她想给丈夫留下最后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