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浩二郎遭遇了一件事,这让他了解了回忆对人生的意义。
一如往常,他带着妻子到K大医院,在看诊结束前,他想晒晒初秋的太阳。医院的玄关到大路间,设置了大片奢侈的广场空间。他找张长椅坐下,既可享受日光浴,又看得到妻子出来,十分合适。
正要坐下时,他忽然听见一道叫声:“喂,你给我站住!”
他转头看,空无一人。
三十公尺远处,一个一头棕发、穿宽松T恤的年轻人朝这里跑来。一位老妇人则蹲在年轻人后面。他猜是街头行抢,身体发生条件反射,他不朝年轻人的正面,而是冲向偏左侧的位置,撞击对方的肩膀。年轻人闪避不及,失去平衡跌倒。
年轻人的脸险些撞到地面,浩二郎抓住他的手臂,转身用自己的身体保护他的头部。逮捕术的原则就是极力避免对方受伤。虽然数月前已辞去刑警一职,但体技却深深烙印在浩二郎的身体中。唯一让他觉得不习惯之处,就是即使擒住对方的手臂,确保他人身安全,也没有逮捕他的权力。
“可恶,我还她就是了嘛!放开我啦,大叔。”听到年轻人大吼,浩二郎的脑中掠过送交警察的麻烦手续,不自觉地减轻了力道。
年轻人甩开手臂,啧了几声就当场逃跑。
浩二郎苦笑着拾起被劫匪丢在地上的提包,亲手交给步履蹒跚的妇人。
“太太,您没受伤吧?”
“真不好意思,谢谢,多亏帮忙。要是弄丢这东西,我……”妇人不停地点头道谢。接着,她从提包中掏出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皮革制钱包,爱惜地摩挲几下,又收进提包。
“我猜他大概来不及抽走里面的东西,不过保险起见还是确认一下比较好。”
老练的匪徒通常会迅速抽走钞票,不像那个年轻人,紧抓着包包逃跑。
“钱不要紧,我出门没带太多钱。钱包还在就行了。”
“这东西对您来说一定很重要。”浩二郎脱口而出时发现自己多嘴了。这句话隐含着另一层意思:如此破旧、斑驳的钱包有什么价值?
“这是我儿子用他的第一份薪水买给我的。修修补补,用了二十年了。”老妇人似乎看穿了浩二郎的心思。
“用惯的东西最好了。”
“是啊,得好好谢谢你。”
“不用,您有这份心意就够了。”
“不,要是弄丢钱包,我会失去活着的动力。真的很谢谢你,感激不尽。”
不管浩二郎怎么推辞,妇人丝毫不退让。不得已,浩二郎提议请她在院内的西雅图咖啡店喝杯饮料,才得到妇人首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