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拉伸直双腿,揉了揉腰。机舱里灯光昏暗,几乎没有其他乘客。她一直背负死亡的愧疚,如鲠在喉。是她的错,她没有相信自己的直觉,明知道奥利弗不靠谱,还却听之任之。
一名警察死了,许多人的生活就此改写。
阿巴拉契科拉。
她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加利克瑟局长的脸,他眼中的挫败教人难忘。
弗兰克·恩特维斯托过去常开玩笑地喊她枪手。像西部警长怀亚特·厄普一样帮助小镇市民赶走坏人的枪手。但这次,她带来的只有毁灭和死亡。如今她像胆小鬼一样躲进黑夜里,她将返回她在维尔镇的小房子——但琳达·笛卡尔今晚能做什么呢?
“想这些对你没有好处。”劳拉喃喃地说。
她需要集中精神处理眼前问题事——莎莫·霍兰绑架案。
她和维克多的通话很简短。维克多告诉她,莎莫·霍兰在图森的从麦当劳失踪了,她隐瞒了自己会面对象的身份,巴迪坚持要和劳拉当面沟通。
他知道些什么。
劳拉脑海中浮现出戴尔·伦迪那张苍白的、女性化的脸,那双柔和湿润的眼睛空洞无神,劳拉想象他和他母亲一起坐在维多利亚式的房间里缝纫,还有明妮·德·塞鲁的照片。
在暗门底下,自制胶合板盒里放着十二毫米口径的霰弹枪。
劳拉闭上眼睛,尝试思考。是伦迪吗?这地方不大,还能有多少绑架者光顾呢?
劳拉突然感到有灯光在眼角闪烁,她睁开双眼,盯着前面的椅背,期待灯光赶快消失,但它仍闪个不停。
她右眼的眼皮在跳动。
一丝恐慌漫上心头,她记起自己找到火柴壳子的那天晚上,在水仙花旅馆,右眼皮也是这么跳的。
当时,她的手握着旅馆房间的门把上,心里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劳拉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中又涌起那种莫名的诡异感。右眼皮狂跳,那一侧的的视野仿佛处于水中,一片模糊。
她起身向后舱的洗手间走去,强压下心中蠢蠢欲动的恐慌。走过半截过道后,闪烁的灯光消失了。
她眨了眨眼。什么都没有——眼睛好了。
她走回座位,心里想着:这一定压力的缘故。经历了阿巴拉契科拉,承受重压也是理所应当的。
音乐人刚睡着就被卧室门发出的响声惊醒。他在沙发上坐起来,看了看表:将近凌晨两点。自从莎莫躲进他的卧室,他打了两次飞机,但似乎未能压制欲火。他心中躁动,难以自持。
屋外路灯的亮光从窗帘缝钻进来,他看到莎莫溜到了过道里。她穿着那条裙子——他差点没当场射了。
他检查了一下,确保她的袜子已经藏好——他先前用这玩意儿助兴来着,然后打开灯。
她的神色像个被抓了现行的小偷。
得好好哄哄她,“很高兴见到你。”莎莫看着他,他硬得像把音叉。
他惊异于自己身体的反应,通常,女孩穿上这连衣裙的模样对他来说就像镇静剂,可以冷却他的欲望。
但莎莫穿上连衣裙后越发迷人,越发令人兴奋。她天生的美貌给人性感的感觉,但连衣裙却隐藏这种性感,它遮住了那晒黑的腿,胸部,以及臀部的曲线,但却更加激发了他的欲望。
他心痒难耐。
她站在过道里,直视着他的脸,镇定、冷静、机警,只是严肃地站在那里,十分端庄。而那衣服下面——
不,他简直不敢想象。
“睡不着吗?”他问。
“嗯”,她的声音很轻。
“你穿这条裙子很漂亮。”
“真的吗?”她的声音流露出兴趣,甚至有些友好。她像变了个人,一个更年长的人,一个占据主动的人。
那双冷静的眼睛看着他。
她碧蓝的眼睛里带着一抹棕色。
那击中他的心脏。明妮也有同样的瑕疵,不过这是他人眼里的瑕疵,但他总认为那是美丽的标志。
“你眼睛里有棕色的斑点”,他说。
“我知道,我妈妈叫它美人斑。”
这一定是上帝的启示——她就是他想要的人。一阵狂喜。
他并不相信她是明妮的转世,那太可笑,他又没有疯,只是怀旧而已。但是这种相似性终究令人心颤。
他在心里喋喋不休,她如此像明妮,无论是眼睛里的棕色,还是“美人斑”的用词,还有她略略歪着下巴的样子——他之前还没留意到——以及她冷静的注视。
这次一定会成功,他能感觉到。当然,他得先赢得她的信任和依赖,他必须慢慢来。这次会跟以前不一样。
“你想吃东西吗?”他问,“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我可以给你来点儿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