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瓶君是哪边?”我正要离开会议室,真壁鸿一郎追了上来。
“南。白幡和夫那一边。”
“原来如此。不过,我想让二瓶君去调查别的事。”
我知道他拜托的事一定很麻烦,于是露出为难的表情,事实上我也说了:“我很难做的。”
然而——
“没事的没事的。”真壁鸿一郎不让步,“药师寺先生那里我会去解释的。”
“什么别的事?”
“硬要说的话,不是北也不是南,而是东。仙台市的东面,沿海那边,集中了保龄球馆和电影院等娱乐场所。”
“那里有什么?”
“我收到了五岛的联系,说那里的监控摄像头拍到了他。”
“谁?”
“鸥外君啦。好像是扫描以后识别到了。”
“他现在在那里?”我一副就要去“紧急逮捕”的势头,猛地站起身。
“稍早以前。大概一个月前。”他却如此回答,“那里的监控摄像头数据是一个月覆盖一次,幸好赶上了。总之,下落不明的鸥外君曾经去过那里。”
“那现在再去也——”
“没有意义。正是这样。所以我收到五岛的消息后也没有理会。但是昨天,又有新的消息。”
“什么?”
“有人提供消息说,大约一个月前,在卖套餐的饭馆里刷卡时发现信用卡没磁性了。好像是一名公司职员。五岛似乎是一丝不苟地在搜集刷卡出问题的情报。据那名公司员工所说,钱包里的卡片全坏了。而且,出事那天和刚才说的娱乐场所的摄像头拍到鸥外君的日期相同。再有一点,那个饭馆和那里很近。”
“意思是鸥外君在饭馆里弄坏了那名公司职员的卡?”
“应该不是故意的,说不定是在转移磁铁时,放到了隔壁座位上那名公司职员的包附近。”
“单单这样,卡就被弄坏了?”
真壁鸿一郎微微挑眉,道:“新型磁铁就是有这么大的威力吧。总之,二瓶君去查那边吧。”
“今天吗?”
“顺利的话,在鸥外君变身成连体服男去抢佐藤诚人之前就能找到他。”
“我不认为今天能找到他。”
“不推杆就不会进洞。”
“这是什么?”
“高尔夫的推杆。不是最后要用推杆轻击吗?就是那个啦。不去击球,球就不会进洞,不去试试的话也一样。和不买彩票就不会中是一个道理。”
虽然我不怎么想做被比喻成中彩票的搜查,但还是决定听从真壁鸿一郎的指示。
我被真壁鸿一郎带回到药师寺警视长面前,真壁说明了情况后,药师寺警视长的反应很平淡。“随便。”反正少了我一个,对作战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这样的事实摆在眼前,我稍稍有些受伤。
“比起这个,”而且,药师寺警视长还转移了话题,“真壁,万一有意外,我们会炸毁车辆的。”
“装了炸弹吗?”
“只有当诱饵的那辆装了。万一我们陷入束手无策的状态,就不得不……要是今天让凶手逃走,我们就一败涂地了。”
“一败涂地……是说面子吗?这事我反对。一旦炸毁的话,那就会变得粉碎,什么都不知道了。名古屋不是发生过类似的事吗?逃走的危险人物的车被炸了。”
“这次的情况和那次不一样,事关威信。”
这时,一旁的刑事部部长畏畏缩缩地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又立刻退了一步。“对不起,提出安装炸弹的是我。”
真壁鸿一郎意外地耸了耸肩。
“对了,那个娱乐场所的监控,是什么时候拍到大森鸥外的?”药师寺警视长看着真壁鸿一郎问。
“大约一个月前。”
“那么早吗?”
“但是光是有视频数据留下来就很难得了。理发店的视频数据只保留三天。”
“出租车公司的话,很多隔天就覆盖了。”
“跟和平警察不怎么合作嘛。”真壁鸿一郎叹道,也不知有几分出自本意。
“二瓶,你可切莫给人添麻烦。”说这话的是刑事部部长。他微胖的身体散发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主张。
其实让我在意的是,他到底是在担心会给谁添麻烦。不过我还是回答:“是。”
“哎呀,你们那个部长真是不错。”走在走廊上,真壁鸿一郎笑着说。虽然我羞愧得像是自己被说了,但还是忌惮着,不敢说上司坏话。然后我忽然想起大约两天前的早上,在自家附近跑步时的事。我说:“实际上,我在河滩上看到部长了。”
当时我看到了互相投球的人影,正想着大清早的就这么拼,仔细一看,却发现其中一个是部长。
我本来以为他是在和孩子练习棒球,却没找到对手——后来发现他的对面放着一个像是玩具发球器的东西,而他在练习接球。部长拼命去接那些并没什么力道的塑料球时的模样甚是可笑。
“哦?”真壁鸿一郎愉快地眯起了眼睛。
“不是用手套,他基本是在练习用身体接球哦。”我皱眉说道。
“啊,那个……”真壁鸿一郎的表情一亮,感觉就要打响指了,“是那个的练习吧?”
“练习给上司当肉盾吧。”虽然我也觉得不可能,却无法拭去这种想象。
真壁鸿一郎点头道:“做事贯彻始终,真让人喜欢。”他赞叹道,而我愈发羞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