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萨回家之后,立刻把这件事告诉了妻子。妻子担心万分,觉得索恩透露了秘密,会不会怕他把秘密泄露出去,杀人灭口。
“你胡说什么呢?”
“我哪里胡说了啊!只要你明天一去,肯定就会被他干掉的!”
“这倒是有可能的……”
“你平时挺想得开的,重大问题可不能乱来啊,这时候哪儿还顾得上兄弟义气啊,要是你知情不报,也是同罪啊!快点,赶紧去报警……”
格萨这才畏首畏尾地去警局报警。
次日傍晚,索恩慢悠悠走向见面之处,殊不知假扮成建筑工人的奥布莱恩警官一行人早就恭候多时。索恩自然落入法网。为免路人围观,警察们先将索恩押进了附近的一家小药店,从索恩的口袋里搜出手枪和剃刀。如果格萨没有报警的话,说不定他就成了“碎尸二世”了。
索恩只把胡子刮掉了,而且没有化装,被捕时甚至都没有抵抗。
“气数尽了啊!”说完,他乖乖戴上了手铐。
八月一日,两位嫌疑人在被捕后第一次见面了。谁都能看出他们正处于热恋之中。索恩紧紧握住纳克夫人的手,对她小声说道:“什么都不要说!”
两人都坚持自己无罪。最后,这起案件由T.M.纽巴加检察官起诉至法庭。
这时,纽约市与长岛市为了争夺这两个犯人,发生了一些法律上的纠纷,最后纽约市妥协了,由纽约地方检察官奥尔卡特将两位犯人引渡至长岛市所在的奎因郡,由多特检察官和杨格斯郡检察官接手。这一系列的手续浪费了许多时间,审理拖到十月八日才开始。在此期间,纳克大妈曾数次自杀,但均未成功。
而且警方还发现索恩与纳克夫人居然还能互通有无。他们把纸片夹在土豆里,从一个单间送去另一个单间。美国看守所的管理非常松懈,才导致出现了这样的状况。
负责审理的是维拉审判长和玛德科斯陪审法官。开庭时,纳克夫人身穿黑色长裙,花白的头发扎成一束,头上还插了一朵红花。她一看到索恩从另一个入口进入法庭,就像个少女一样,脸都红到了脖子根。在检察官的陈述结束之后,纳克大妈开始发言了。
“这次我一定要把真相说出来!坐在那里的马丁·索恩,啊,他实在是太可怕了!那家伙是个无赖,是个大坏蛋!他一直问我借钱,可从来没还过!被杀的加登萨普就帮我去催债,没想到他居然下了毒手,害死了我亲爱的加登萨普!请你们一定要帮加登萨普报仇啊!索恩是个大恶魔,是个披着人皮的禽兽!”
为了推脱自己作为共犯的责任,大妈突然倒打一耙。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她的企图,大家都等着看这场好戏呢!“索恩把杀人的计划告诉我的时候,我都快被吓死了!可是我要是拒绝,就自身难保了。我只能战战兢兢地把加登萨普约出来,看着他被大卸八块。”
她还想装可怜。索恩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一直面带微笑,听着他心爱的大妈对他的控诉!
维拉审判长问:“加登萨普的衣服呢?”
纳克夫人用手帕擦了擦眼,说:“我拿回家烧掉了。”“那……你烧衣服的时候哭了吗?”
“没有。”
“那你去买红色油布包裹尸体的时候一定哭了吧?”“没有,我没有哭。”
“可你现在却哭了,这是为什么?”
“我本来就爱哭。”
“你爱索恩吗?”
“没有的事!我爱的人只有我的丈夫。”
“你的……丈夫?”
“是的,就是我那离家出走的丈夫赫尔曼·纳克。”“对哦……你还有个丈夫。”
旁听席里的人都忍不住笑了,审判长只能敲敲榔头让大家安静下来。
接着,索恩的辩护人站了起来,宣称杀死加登萨普,并将死者分尸的人其实是纳克夫人,索恩没有参与,他只不过在伍德萨德的房子周围放哨,然后帮忙弃尸而已。不过索恩却是一言不发,问什么都只是点点头而已。
正当纽约全城上下都在关注碎尸案的时候,索恩正躲在第二大街三十五号的马洛内斯酒店里,偶尔去附近的弗雷斯酒吧喝个小酒。突然,有一个卖晚报的报童过来推销,他开玩笑地说:“你看,你的照片上报纸啦!你看,多像啊!”索恩觉得事情不妙,这才偷偷跑去格萨所在的理发店。十二月三日,法院下了判决,判索恩死刑,纳克大妈则是十五年有期徒刑。
一九〇八年一月十日,马丁·索恩被送上了电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