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沫，你再说一遍。”
姜柠想苟着再听听，姜穗穗却要正面开撕，大步跨了进去，和里面的人打了个照面。
里头是程沫和她的助理，一个在抹泪，咬牙切齿，一个在递纸，手足无措。
一见到姜穗穗和姜柠，表情都凝固了。
不过程沫反应很快，迅速收拾好表情，朝她们点点头，带着助理就要出去。
但姜穗穗往旁边一跨，把人挡住，双手抱胸，又问了一遍：“我怎么就成碧池了？展开说说。”
程沫眼中又闪过一丝恨意，语气却很平静：“你听错了。”说完就要绕开，却被姜柠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震得僵在原地。
“他性骚扰？”
小孩子稚嫩的声音说出成人化的词汇是很惊悚的，三个大人都低下头瞪着她。
谁性骚扰？性骚扰谁？姜穗穗一脸问号，忽然猛地抬头盯着程沫。此时程沫脸上血色尽褪。
姜穗穗的眼中爆发出八卦之光，话到嘴边拐了个弯儿：“那个谁，出去在门口守着。”
她使唤人的样子太理所当然了，被点到的助理哦了一声就要抬脚，又突然反应过来，看向程沫，见她点了头，这才出去了。
“徐勤性骚扰你？”姜穗穗压低了声音，但疑惑和兴奋都抑制不住溢了出来。姜柠挠了一下她的腰，示意她收敛一点。
果然，程沫的恨意不加掩饰倾泻而出：“装什么？你早就知道他是个什么货色了吧，不然怎么会突然提出换角色！”
眼泪又流出来，她胡乱抹了两把，脸花得不成样子。
姜穗穗的八卦之色迅速一收，肃着脸说：“第一，我不知道徐勤是个什么样的人，换角色是因为女二本来就更适合我。第二，把来龙去脉说清楚。”
其实她就这么简简单单沉着脸，比横眉怒目发脾气吓人多了，姜柠心想。
程沫明显有被吓到，回过神来，心一横，索性说开了。
原来在拍男女主对手戏时，一旦有肢体接触，徐勤就不安分，不是将身体贴得过分紧，就是手在她身上摸摸捏捏。
一开始程沫以为是自己多心了，可是不舒服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频频失态，只能NG。见程沫并未闹开，徐勤的动作越来越过分。
“他骚扰你，你怎么不给他一耳光？”姜穗穗挑眉，她是真的疑惑，不是讽刺。
可程沫还是被伤到了，又哭又笑：“给他一耳光？大小姐，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有后台？他是顶流，我算什么？只比十八线好上那么一点。”
“他这么会做人，圈里圈外都有好名声，别说打他一耳光，即使我只是大声说出来，都会被人认为是诬陷炒作。我被骚扰了也不敢声张，这就是你打的算盘吧？”
姜穗穗本来神色很严肃，一听最后一句立马垮掉，翻了个白眼：“神经病吧你，你被骚扰了不去找罪魁祸首麻烦，把锅甩我头上？”
眼见两人要吵起来，姜柠赶紧打断：“两位小姐，先说说这事怎么办吧？是直接曝光，让他身败名裂，还是私下打他一顿，警告他不准再犯？”
呜咽声戛然而止。
“问你话呢。”姜穗穗冲程沫扬扬下巴。
程沫看着这一大一小，像在看两个怪物。
二十分钟后，三人鬼鬼祟祟跟在徐勤身后，拐进了一个死角，断断续续传来说话声。
“宝宝，我还没收工，在请剧组吃宵夜呢……唉，一个女演员跟我搭戏可能太紧张了，NG太多次，耽搁太久，我请剧组吃宵夜赔罪……头一次合作，真不熟……”
程沫牙齿咬得咕咕作响，姜柠和姜穗穗对视一眼，又拨了拨程沫的手。
她深呼吸了几下，朝徐勤走去。
姑侄俩躲在墙角后，借着昏暗的光线，悄悄探头看。
刚刚姜穗穗打电话问许小茹，徐勤私底下有没有手脚不规矩的传闻，说是有一两次，不过都是女演员的一面之词，没有证据，也没闹大，不了了之。
丝毫没有损害他的好名声。
看来他做事很谨慎，看碟下菜，像姜穗穗这种不好惹的，他就很安分。
这时那两人已经说上话了。
“程小姐，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徐勤的声音疑惑中带着笑意，有恃无恐。
“徐老师，我敬你是前辈，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敢说今天拍戏你没有趁机骚扰我？”程沫压低了嗓子，声音发颤，“你就不怕我闹出来吗？”
徐勤轻笑一声，走近了两步，逼得程沫后退，轻声说了什么，换来程沫一个耳光。
“无耻！”
清脆的巴掌声伴随着她的喝骂：“你只敢对我这样吧？你敢骚扰姜穗穗吗？连碰她一根手指头都不敢！”
“我擦！”姜穗穗正因程沫怒扇耳光而目露赞赏，一听莫名其妙把她也扯进来，顿时怒了，“程沫，这是你们俩的事，你收拾他就收拾他，扯我干嘛？”
姜柠再次叹气，可惜她人小力微，拉不住姜穗穗，看着她像个炮仗似的冲了出去，无奈跟上。
几人正面对上，徐勤很惊讶，视线在她们身上转了个来回，恢复了平时的风度翩翩，笑道：“姜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和程小姐之间是有点误会，已经解决了。”
姜柠仰头打量徐勤，难道这就是演员的自我修养？挨了一耳光还能面不改色维持人设。
一旁的姜穗穗呵了一声，刚要说话，徐勤的电话响了，冲她们抱歉笑笑，就这么若无其事接着电话离开了。剩下三人留在原地吹冷风。
姜穗穗哼了一声：“程沫，我们给你帮忙，你还把我扯进来，过分了吧？”
光线太暗了，看不清神色，姜柠只能看到程沫咬着嘴唇，下巴上有水珠滴下来。
“你很高兴吧？”半晌，姜穗穗都要不耐烦了，程沫才又出声，“我只是不小心把红酒洒到了你身上，弄脏了你的礼服，你就这么整我。”
“现在我被人这么欺负，你总消气了吧？明天把角色换回来可以吗？”程沫颤着声音说道，但她自以为的示弱求饶把两人雷得不轻。
尤其是姜穗穗，绕着她来回走了两步，语气疑惑：“你什么时候把红酒洒我身上了？”
这话让满心愤懑委屈的程沫一僵，不可置信地望着姜穗穗，只觉得荒谬，自己一直为此惴惴不安，时刻提防着姜穗穗报复。当换角后遭遇咸猪手，她甚至有一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结果人家压根儿就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姜柠抹了一把脸，姜穗穗真的可以随时跑偏，永远抓不住重点。
“程姐姐，你误会了。我小姑姑要换角色，是因为你更适合演女主，她更适合女二。拍了一天，你自己也能感受到吧？剧本里的女主简直就是为你量身打造的，你一定会因为这个角色红起来的。”
稚嫩柔软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真诚，把两个大人都听愣了。
“现在有两个选择，一，现在就爆出录音，肯定有其他艺人被徐勤骚扰过，到时候就算整不死他，也够他喝一壶。二，按兵不动，私下警告，等剧播完再放录音。”
程沫缓缓擦干眼泪，掏出手机，结束了录音，又看着姜柠，久久说不出话。
回程路上，姜穗穗忽然笑出了声。姜柠扭头看她，疑惑地问：“小姑姑，你笑什么？笑程沫胆小软弱吗？”
不出姜柠所料，程沫选择了警告徐勤，暂时隐忍。
她能理解，现在曝光，徐勤势必要退出剧组，只能换男主。而没了顶流的加持，这部剧关注度肯定大跌。
而且徐勤是真的实力和名气并存，短时间内很难找到一个比他更合适的。
“哦不是，我是笑你叫程沫姐姐，叫我小姑姑，那她不就比我小一辈了？哈哈。”
姜柠无语，不接话了。
她算是发现了，只要不涉及到江雪微，姜穗穗的心胸就还算得上宽广。
“看在她比我小了一辈的份上，姑姑我决定不计前嫌，帮她一把，马上安排人把徐勤这王八揍一顿，就当替天行道了。”姜穗穗十分大度地说。
姜柠更无语了，半晌说了一句：“别打脸。”这张脸还要留着拍戏。
车子急速行使，留下一串笑声。
万万没想到，程沫打算暂时不曝光徐勤，她和姜穗穗还有徐勤三人一起被别人曝光了。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微博上明晃晃挂着热搜。
#姜穗穗程沫为徐勤大打出手#
#徐勤地下恋情曝光#
#二女争夫#
瓜瓜小铺V：【惊！疑似X姓顶流与J姓女星、C姓女星陷入感情纠葛！瓜瓜猜测，顶流与C系地下情人，暗中与J在片场偷吃被抓，两女星为他大打出手，真是蓝颜祸水啊！瓜瓜悄悄在此说一句，J姓女星人品堪忧，带着孩子撬墙角，啧】
上传的视频传得满天飞。
视频里先是一男一女姿态暧昧，女子突然甩了男子一耳光。又有一女子带着孩子冲过去，三人似乎在争执，然后男子接了电话离开，留下两女子爆发激烈争吵，小孩站在一边不知所措。
虽然光线很暗，但逃不过网友的火眼金睛，确实是上热搜的这三个人。
评论区吵成一锅粥，精彩纷呈。
【我去！他们仨这是因戏生情了？贵圈好乱】
【司马营销号胡说什么？我哥清清白白，坐等律师函】
【粉丝别挣扎了，这不就是你哥？还清清白白，笑死。表面像个绅士，私底下居然一脚踏两船，玩得这么花】
【救命啊我塌房了！xq你欠我的拿什么还！】
【怎么光骂xq，jss和cm置身事外了？他是顶流，她俩倒贴还差不多】
【TMD三人上热搜，暗搓搓踩我穗穗老婆！营销号又欠抽了？小报速递的尸体还热乎着呢，你也想收传票？】
【我不粉姜穗穗，但超级喜欢柠柠。成年人之间的糟污事就别带小孩子了好吗！她一个小姑娘，看着几个大人吵架，肯定很害怕，好心疼】
原本今天要继续拍戏，突发事故，剧组紧急停工。陷入三角恋传闻的三人反应各异。
“程沫真的很糊啊，都没几个粉丝替她说话。”姜穗穗在评论区潜伏一个小时后发出感慨。
姜柠刚替她和许小茹以及公司其他高层开完电话会议，闻言一头栽倒在沙发上，不想理她。
作者有话要说：程沫：好想哭，姜穗穗的侄女都比我有人气。
柠柠：加油姐姐！
姜穗穗：程沫，你学姜柠叫我一声小姑姑，我就也带你上综艺吸粉hhhh
程沫&柠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