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在超市里逛了很久。
上回帮松田把被子收回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被子里里外外都被雨水浸透,就算晒干了之后也还是皱皱巴巴的,有股潮湿的味道。
买一条新的,然后她就可以当做是小礼物送出去,借机去找松田君了嘛。
他收到礼物肯定也会回礼,一来一回的接触不就有了吗?
[我懂好多哦。]她自信地想。
她拎着购物袋走出商场,夜空灰蒙蒙的,空气也有点闷热,因为是工作日,街上走的人也不是很多。她抬起头看了会儿……总感觉似乎要下雨了。
虽然有包装袋挡着,但如果雨势太大的话也没什么用。
还是抄近道回去好了。
最佳选择就是面前的路,如果没记错的话,从这里穿进去要比走大道要快一些。
她快步走进巷子里。
路上没有其他人,略显宽敞的路走的人有些心慌。妹妹摸了摸胳膊,上面被冻的起了层鸡皮疙瘩。
[身后好像有脚步声。]
[该不会是我自己走路的回声吧……]
——好像有人在跟着我。
察觉到这一点后,她慢慢放缓了脚步。
天上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牛毛一样的细雨落在地面,皮肤也因为这冷意而微微轻颤,路灯暗黄的灯光被细密如针的雨丝模糊了。
前方不远处的路口立着一根水泥杆,顶端装着一面凸透镜。这种镜子一般都放在路口转角处,扩大视野。
原本不够高的个子在镜子里好像被拉长了,细条条的,泛着诡异的味道。
镜子里,一个黑色的、被缩成一个点的影子出现在长条的身后。
她转过身,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一声不吭地站在身后。
虽然看不到下半张脸,可眼神阴沉沉的,看上去就不像个正经人。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请问二O桥怎么走?”
对方愣了愣:“什么?”
妹妹憋了一下:“就是在成O大道的那个二O桥怎么走?”
男人古怪地笑了声,“你很聪明。”
妹妹:“那……谢谢?”
他双手插兜,唯一露出来的那双眼睛有些神经质和怀念:“和一个人很像。”
“是女朋友吗?”
他狞笑着:“没错,可惜聪明人一般都活不——”
“原来如此!”妹妹忽然以拳击掌,眼神犀利,“我知道了!是想玩那种梗吧,等我问和谁像,然后你就说和我的下一个女朋友很像的梗?”
没用的,我已经看穿你了。
她不打算给对方当捧哏,毕竟这种年头还用这么土的土味情话真的好土。不过转念一想也很正常,游戏里的科技水平好像还停留在二十世纪末。这个梗应该还算比较新颖。
原来是错怪他了。她知错就改,“其实也不是很土。”
男人的表情渐渐凝固:“……”
他咬牙切齿。
“你还是早点去死吧!”
[原来口袋里鼓鼓囊囊的东西是硬币啊,可他为什么要拿硬币当犯罪工具?]
而且还是把一大串的硬币套在丝袜里,掏出来的时候沉甸甸的,分量很扎实,当凶-器使用没有问题。
在对方掏出那一堆东西以后,她的世界观都被刷新了。
莫非是从哆啦A梦的四次元口袋掏出来的……?
“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吧。”他手里拿着凶-器,动作紧迫地步步逼近她,忽然间神色又莫名有些变化。
像按了暂停键,定格的表情和动作显得有些吃惊纠结。
妹妹眨了眨眼睛,转头想去看身后。
“哗啦”一声,她眼前陡然一黑,淡淡的烟草味和薄荷气息扑面而来,视线被布料彻底遮盖住。
她伸手想去把头上的遮盖扯掉,但被拦住了。
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肩膀往身后一带。声音还是熟悉的漫不经心,可隐约能听出一丝怒气,“这可不是小孩该看的。”
虽然看不到,但大概也听到了些动静,乒乒乓乓的,该时不时伴随着一两句叫喊声。
妹妹有些担心,“不要打得太重了。”
他随口嗯了一句,但是手下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犯人的惨叫声还很有节奏感。
“放心吧,我是警察。”
她以为他会说“所以我下手会有分寸”之类的话,结果听见他说:“揍人这方面,我可是专业的。”
“……”
哇你这人,她心里偷偷吐槽:心真的好黑噢。
解决完犯人,她还是老老实实蒙着头站在那里。
衣服主人有些无语:“你还想待多久?”
她的手从衣服下面伸出来,摸到边边,“有你的气味欸。”
“……不要像个痴汉一样。”
妹妹捏着男人外套的边缘慢慢往上掀开。
“你看,”她就保持着那个姿势看他,“这样像不像盖头?”
松田阵平:“……那是什么?”
她那种“你好笨哦这都不知道”的眼神看得他青筋一跳,然后解释,“就是中国结婚用的遮头嘛,只有新郎才能看到新娘子的样子。”
黑漆漆的外套底下露出一双亮得惊人的小狗眼,在郁闷潮湿的雨夜中透着轻快鲜活的气息,就那么一瞬不瞬地,专注地望过来。
他忽然心悸。
夏季阵雨忽至,雨点很快连成一片,珠帘似地滚落下来,在干裂的水泥地上砸出一朵朵的水花。
两个人把犯人扭送到警局,被告知抓到的是这些天连环作案的凶犯,走完程序后还能领到一笔悬赏。
离开警察局,她叹了口气。
“怎么这样的嘛。”妹妹撇了撇嘴,声音越来越小,“偏偏在那个时候……”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科普完中国婚礼是什么样子之后,她觉得气氛很好,于是想趁热打铁。
“松田君。”
“……”
“松田君?”她拉长了声音。
他不耐烦地嗯了一声,“干什么?”
妹妹轻咳一声,因为紧张,脸也有点红扑扑的,“你觉得,我——”
天上的闷雷忽然轰隆响起,完美地掩过了她的声音。
妹妹:“……”
一点点,就差那么点点呢。
回到眼下。
松田阵平撑着伞,低头就看见她恹恹的表情,忍不住手痒,屈起手指敲了一下。
妹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捂着脑袋,好吃惊地说,“干嘛?”
“我觉得什么?”他说。
没头没尾的话,但妹妹一下子就get到了他的意思。
竟然还有返场机会。
“你觉得我做你女朋友可不可以?”她大声打了个补丁。
这声音嘹亮,在夜晚的巷子里激起回声,鸟扑簇着翅膀远去,余下哗啦啦作响的树叶和旷远的夜色。
“不可以。”他说。
她很理解地点了点头,体贴地回答,“这样啊,没关系,我过几天再问。”
松田阵平:“……”
预想过对方可能的种种反应,唯独没预料到这种。
他忍不住说,“你就这么肯定我会答应你?”
“不肯定啊。”她随口说,“但是说不定哪天你喝多了就答应了嘛。”
说完猛地意识过来,懊恼地捂住嘴,“你刚才什么都没听到噢。”
松田阵平:“呵呵。”
喝多了是不可能的,把自己卖出去更是想都别想。
可是除此之外,他也并无被冒犯的怒气。在她面前,啼笑皆非和无可奈何似乎早已习惯。故作姿态自然惹人反感,但对方偏偏浑然天成。
他啧了一声,长腿一迈很快就走在妹妹前面,“新娘什么的才不要呢,那种事只会妨碍我出拳的速度。”
妹妹发现了华点,小跑跟上去:“会被妨碍到的话就说明本身也不怎么样吧?”
松田阵平:“……”
他抬手又赏了她两个栗子,“你这家伙个子矮矮,倒是很敢说嘛。”
妹妹是个很讲客气的人,抬起手想把栗子还回去,她动作敏捷地左扑右跳,对方虽然高大,但是正因为如此才缺乏灵活性,她神情严肃,利用各种世间失传身法将对方逼得节节败退,可惜最终惜败于敌人太狡猾。
不过在松田眼里又是另一番景象:
刚刚把人拒绝掉,再把人欺负哭好像很麻烦,那就稍微让着一点吧,动作倒是出乎意料得很快,只不过全都是破绽,好逊……生气又打不到他的样子真有趣,慢着,这家伙力气好像相当大啊,还是不要被打到比较好。
松田阵平在最后关头闪避掉了。
边躲还边嘲笑,“好凶,跳起来是想打我膝盖么?”
“……”
妹妹瞪了他一眼,也没有别的动作,运动完后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松田阵平也不再恶劣地逗她,把手递过去让她拍了两下。两人默默地在无光的夜色下行走,偶尔他会走在前面,挡去黑夜里黑色的风。
快到家门口,松田阵平回头,妹妹还没来得及把脸上的笑收去。
真是令人捉摸不透,明明刚才还在生气。
“笑什么啊?”他微微有些不自在地张口。
妹妹之前确实有点气愤,但她很会自己哄自己,很快就把自己哄高兴了,“因为你下雨来接我啦。”
“……为这种事开心也太逊了吧。”
嘴角却忍不住上翘。
可意识到这点后,他又很快敛下表情,“别想多了,这是任务,你只是附带而已。”
“可你来了。”
她笑眯眯的,没有一点听到真相后沮丧的模样,“这样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星期神忙,但是存稿快没了,有点危险。所以我缓几天,先存个稿,过几天复更。
开了个新的预收,《在酒厂卧底的我成了boss》,对琴酒蠢蠢欲动的我下手了,当然最终cp不一定是他,作为一个传统派我滑铲起来也是很厉害的。
【文案】
我穿进了一个rpg游戏。
开局孤儿,被黑衣组织一个银发黑衣的男人领养了,我们感情很好(?),他管我叫小蠢货,我管他叫呆地。
后来他们觉得应该派人渗入警方势力,就把综合成绩第一的我送进了警察学校。警校生长得都很帅,说话也很好听,我和他们成为了挚友,还救了他们的狗命。通过天赋努力双加持后我很快成为了霓虹最年轻的警视,黑方在红方打入最成功的暗桩。
后来红方觉得应该派人渗入酒厂势力,就让综合成绩第一的我潜入黑衣组织,我假装车祸碰瓷了组织里那个长发猫眼狙击手黑麦威士忌,为了取信他,还和他谈了场恋爱,顺便碟中谍再次混成了酒厂有名号的组织人员,号称疯狗的“死亡野格酒”。
结果这货居然是卧底。
好吧我也是。
我自导自演了一场苦情戏借机死遁,警校好友因为我的死和FBI反目成仇,呆地认为是FBI诱惑无知少女毁了组织好干部。
FBI……FBI也被我搞疯掉了。
下了游戏后,我痛定思痛,把番和动漫全都补了一遍。
重启二周目进入游戏后我发现大家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熟知剧本的我发出呐喊:我不做人啦!我要当大boss!
众人:好的,你的选择都有意义。
嗯?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剧场的台词混进来了?
阅读须知:
1.正文约摸是第三人称。
2.女主玩家视角,游戏里肆无忌惮。
3.相当多的单箭头,然而女主是个莫得感情的玩家。
4.女主是个没有阵营的二五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