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紧急营救 第十四节 雷霆行动

临走前,蔡安拿过柯华的手机和U盘,说:“你的手机先给我,我得马上去奇总那商量营救钟敢。”见柯华张嘴要说什么,蔡安举手制止了他,“为防意外,你得被严格保护起来。走吧,我将你交给两位武官保护。”

奇人已让许中理把别墅周围的地形地貌摸了个十分精准。在想着如何突击或巧入别墅的时候,接到了蔡安的电话。这个电话与他们刚截获的情报基本一致。

立即连夜召集行动组成员开会。

不能到高速路上去拦截,车多,无法确定具体的车辆目标。只能抢在他们离开小路之前,就暗地跟踪,然后选择时机实施营救。

确定行动方针后,就在放大的电子地图上迅速分析了别墅的两个出口,以及还有可能存在的第三个隐蔽出口,不论多少个出口,别墅门前只有两条路。两条路虽然朝不同方向行驶,但在各自驶出两公里处,这两条路居然有个相交点。

奇人在这个相交点上画了一个红圈。“在这里动手。”

“要是在这个相交点之前,他们制造的车祸就发生了呢?”

“不太可能。因为这两公里内,除了进出别墅的车,很少有其它车辆。再说,他们既然要制造中国政府派人暗杀的假象,就不会在离他们的老巢很近的地方下手。太引人注目,此地无银三百两,那样的话,他们还不如先杀了人,再移尸户外。”说到这里,奇人皱起了眉头,“不过,凡事都怕个意外,既然提出了这个问题,也不能忽视。这样,蔡兄,你可以派两个人在左边那条路上开辆运货的卡车,装作车坏了在那里修吗?据许中理观察,这几天每天都有这样的货车往别墅送货。这货车……你神通广大,我就不管了。”奇人开了句玩笑。

蔡安笑意微露,点头同意。随即马上打电话布置。

“另一条路上,只能来险招。立即把咱们的女警花陶桃找来,书展期间她一直都在X市执行任务,还没走。马志你就委屈一下,扮作陶桃她妈,做一回老太太,母女俩装作迷路了,走得精疲力竭的。对了,手里要拿张纸条,小许,你找个附近的镇子地名用德文写好给马志,到时候见那条路上有车就拦,让陶桃拿着这纸条去问路。如果见着钟敢那车,别采取任何行动,只需给我们发个信号就行。一路上一定要走得慢而又慢,显得疲劳已极的样子,这样也可以方便观察。衣服也极尽沧桑的样子。快去吧。”

马志拿着许中理写好的纸条应诺而去。

余下的人一起讨论如何在那个相交点行动。

议毕,正准备出发,门铃响了。

令他们深感意外的是,文瑾赵小悟闵珊珊丁鼎扛着机器来了,除了赵小悟手上有台标的摄像机,文瑾手里还拿了个微型摄录机。原来赵小悟热爱电视工作已久,趁他爸爸不注意,早就向他们台里的摄像大哥学了不少绝招。奇人这里一有事,他就迅速向文瑾提出做摄像的提议。看了赵小悟拍的样带后,文瑾和珊珊都同意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

“一小时前得到柯华消息,赶紧来拍战地录影。”文瑾说。神情严肃庄重,一点也没开玩笑的意思。

“什么战地录影?柯华说什么了?”

“他就说珍贵的报道机会不能错失,没说具体的。您知道,新、独、真实,可是新闻工作者的命根子啊。”

奇人与蔡安紧急商量了一下。

目前情况来看,B5自然以柯华的嫌疑最大,但还不能彻底排除这几个人中的一个另有机巧。让他们参与记录这次行动,就此也可以观察一下他们。另外,如果该组织想阴谋害死钟敢,并想以此大做文章的话,拍下营救过程,自然是极好的证据。但这样的行动是十分危险的,除了泄密的担忧,他们的安全保障也是个难题。

迅速商量的结果,是让文瑾和赵小悟一同前去。

珊珊和丁鼎与另三个领事馆工作人员留下来,一旦营救成功,就让他们立即报警。不过,他们四人的通讯工具都被没收,尤其文瑾和赵小悟,更经过了严格的全身检查。

“抱歉,非常时期,非常行为。”文瑾被检查的时候,检查人员对她说。她表示理解,并完全配合。

文瑾和小悟由特别熟悉这一带地理状况的许中理带领,在离现场较远的被伪装起来了的一辆车里。

马志和陶桃从公交客车下来后,在路上一步一瘸地走着。眼睛装作看路,耳朵却竖得老高。听到汽车声响,陶桃就全身绷紧,随时做出跳到马路中间的准备。马志扯扯她的手,示意她放松。

一辆车过去了,马志紧拉住陶桃往路边靠。

又过了一会,前方来了三辆车。

车速不慢。

马志怕陶桃贸然跳到马路中间遭遇不测,叫她将背上的一个包袱扔到路上,然后扬起手大呼。

车速果然降了下来,并停在包袱旁边。一个牛高马大的外国壮汉走下车来。他先是看了一眼大声嚷嚷着的陶桃,听不懂她说什么,就弯下腰,小心翼翼地看着这样一个不伦不类的包袱。大约是没见过这东西,他又招手叫车上一个人下来。

见此,马志和陶桃赶快蹒跚着尽量快步走了过来。

“Stop!”外国壮汉指着他们高声呼喝道。

这时候车上下来了一位小个子黑卷发,马志抬头一看,正是在录像里看过多次的齐新。钟敢会不会在这辆车里?马志快速在心里判断着,并紧张地思索着下一步行动,是凑近车窗往里看,还是引诱齐新打开这侧车门?

这边陶桃已装作被高个外国壮汉的喊吓得浑身一哆嗦,手一松,手里的纸条就被风刮着舞了起来。陶桃一急之下,丢下马志就去追那纸条,这边颤颤巍巍的老太太马志眼看就要跌倒于地,小个子齐新连忙飞奔过来,扶住了衰朽的老妇人。

“您没事吧?”齐新关切地问。

马志看着齐新真诚急切的眼神,顿时对他有了好感。“伍思诚在车内吗?”马志料定齐新尚不知伍思诚实乃钟敢之事,为免除不必要的误会,便在扶着齐新的手站起来的时候附在他耳边小声问道。

齐新果然惊得一怔,但瞬即就明白过来,一定是柯华报告了相关方面,他们出手救人了。“在!”他小声却简短有力地说了这个字后,就准备用力搀起马志,走向陶桃。

“前面交叉路口,有人救你们,见机行事,准备跳车逃跑。”马志低着头以手扶住膝盖,嘴里把这话低而清晰地递出来。

陶桃还在跳着抓那纸条,眼看抓到,又飞了。“哎呀,天神爷救俺,这可是俺们的命根子,没有它,俺们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呀。”

齐新扶老太太走过来,将“她”交给陶桃,然后跳起来一把抓住了那张正在跳舞的纸条。看了一眼,然后将纸条递给了高个子外国壮汉。

车上司机已在按喇叭。壮汉疑惑地拿过纸条,看了以后,把手一挥,将纸条递回给陶桃,叽哩咕噜了几句,将地上的包袱甩丢到一边,就拖着齐新上车。齐新边往车上走,边说:“你们走反方向了,得掉头走,到时候再问……”话未说完,车子已一溜烟开了出去。

马志按动了信号键。

奇人的车首先遭遇对方。他没有立即发动进攻。其一,这是将来可以用以证明这次行动清白的重要证据。其次,在准确判断出对方意图前,也不可轻举妄动。

饶是奇人车技超酷,他的车也在敌方三辆车的追击中被撞得伤痕累累。

赵小悟拍到奇人与敌人斗车技的场面时,在镜头里都看得傻了!亲眼目睹这样的实战,的确大开眼界!

文瑾也感到十分紧张,端摄像机的手都开始微微发抖,她努力镇定着自己,尽力稳住。

奇人仍没有出击。但对方先出手了。

这正是他们战前的设置,在这种冲撞中尽量看清钟敢所在的车辆,避免在之后可能的枪战中误伤到他。

其后奇人与贾林的车一起将载了钟敢的车挤迫到路边停下。

在暗处潜伏的蔡安正准备带人将钟敢救出来,齐新已拉了钟敢跳下了车。蔡安等人迅速上前拖了他们二人就跑。

这时,响起了枪声。

听到枪声,文瑾持摄像机的手抖了一下,脸色煞白。

赵小悟全身贯注地拍摄着,因为紧张,脸憋得通红。听到枪声,想下车去拍,被许中理严厉禁止了。他在镜头里看到奇人等都将车灯开到最亮,另两辆车顶上甚至装了强光灯,这时候也齐齐打开了。赵小悟不知他们的真实用意,也许是想晃对方的眼睛,也许是为了他们拍摄的方便,总之,镜头里的路面情况从开始的模糊暗淡一下子变得明亮清晰起来。几辆车大斗车技,其车技之炫直追好莱坞大片,若非亲眼见到,他以为从前看的电影全都是后期制作出来的特技,这一场真实到不能再真实的激烈比斗,让他浑身绷紧,甚至激动兴奋得有些发抖。又有枪声响起,才将他游离的思绪拉了回来。

流弹飞向远处隐蔽的文瑾他们。

许中理和另一位特工遵嘱没有还击,以免暴露。

因为天色仍是一团漆黑,路灯的势力范围有限,蔡安与钟敢他们已借机迅速安全撤离了危险之地。

收到蔡安的暗号,奇人发出了撤退的信号。

许中理一踩油门,启动性能极佳的车子箭一般离开了隐蔽地,飞速而去。

奇人和对手的车胎被都对方打爆了。但幸运的是,奇人这辆车的车轮是最新研制的产品,目前还处于微量试用阶段,并未普及,即爆胎后,车轮里有一个自动保护装置,可以弹出一个保护性的内圈,使车子可以继续保持高速行驶若干公里。奇人迅速撤退的过程中,瞄了一眼在原地气得干瞪眼的敌方,无声地咧嘴笑了一下。

“啊?文姐!”赵小悟一声大喊,吓了大家一跳。这时候车子已驶入市区,进入相对安全地带,文瑾和赵小悟提在嗓子眼上的心才稍缓了缓。这一缓不打紧,互相看看,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首先就是赵小悟发现文瑾的左耳下流了不少血,于是失声惊叫起来。

文瑾也发现赵小悟左臂的衣服浸透了血。

赵小悟掀起衣袖,发现胳膊上破了一大块皮。文瑾摸摸左耳朵,还好,还在,没掉,让赵小悟看,也没发现有弹孔,大约也只是子弹擦过了皮肤而已。好险!两个人都张大嘴做了个鬼脸。

许中理和另一位持枪特工没理会他们,仍然保持着警惕的状态,对周围的环境细致观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