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追问

那矮个儿太监说得有道理,宋清河也没多留。

她提着食盒,小跑着往沈洺那屋跑,并不打算先回自己那屋。

冬日的饭菜易冷,这一路提过来已是凉上不少,若再回一趟屋里分好拿出来,到沈洺那儿估计都成冷饭了。

宋清河敲了两下门,等不及沈洺来开,便推门进去。

她也没去看沈洺,一进门便下意识说起饺子的事来。

“今日冬至,说是赏了饺子,主子快些尝尝,免得不好吃了。”送宋清河将食盒往桌上放,又拿出其中饭菜,一样一样摆到桌上。

“饺子?”沈洺走过来,扫了一眼桌上饺子,皱起眉,“南宫也赏饺子?”

宫中一向是见风使舵,捧高踩低的地方。

便是那不如何得宠的妃嫔,都要被克扣些吃穿用度,更何况本身是关押罪人之处的南宫。

往年冬至,不见赏下什么来,沈允信也绝计没那个好心,想起来给这个有着血仇的侄子送什么饺子。

今年却是赏了,真是怪得很。

“那守门太监说,是皇上赏了饺子来,还说什么做娘娘,胡言乱语的,像吃醉了酒。”宋清河回忆矮个儿太监方才的模样,皱了皱眉,撇撇嘴说。

沈允信赏的?

沈洺眸光微沉,心里隐隐多了几分猜测。

“也是怪了,从没听说南宫还赏冬至饺子,像是哄奴婢的。至于那太监的胡言乱语,更是可笑,竟然说皇上要奴婢当娘娘,真是哄骗人呢。奴婢与皇上从未见过,今日赏的饺子怎会与奴婢有关。若真是他们说的那样,那皇上又是什么怪人,竟想册封一个素未谋面的宫女。”

宋清河话匣子一打开,便好似有说不完的话。

也仗着南宫只她与沈洺二人,连沈允信都敢说。

沈洺早已变了脸色,宋清河却浑然不觉,只叽叽喳喳说着话。

待那高大身影压过来,步步逼近,将她逼得无路可退,手腕被死死扣住,瞬间传来紧抓的疼痛时,她才回过神来。

“宋清河,你仔细想想。”

“你从前……究竟见没见过沈允信?”

沈洺嗓音低沉,琥珀色眸子闪着危险的光,凝视着怀中小鹿般惊恐的娇弱美人。

宋清河抬眸,漂亮的丹凤眼微微颤着,无心去想为何沈洺直呼沈允信名讳。

她带着几分难以压抑的恐惧,迎着那叫人顿感压迫的目光,与那琥珀色眸子对视着。

这副模样……

这样漂亮的一张脸,加上这微颤的眸子,眼尾不知何时沁出的几滴泪。

也难怪沈允信能瞧中,这确实是他喜欢的。

漂亮,又易碎。

更干净,好似轻轻一碰,便能染上属于自己的颜色。

瞧着好似……烙上属于自己的印记般。

沈洺喉结一滚,眸中闪过一抹危险。

但那股异样情绪,很快被他压了下去。

只是一瞬间,便消失无踪,好似从未来过。

“宋清河,说话。”沈洺蹙眉。

宋清河听见这话,仿佛在耳边炸开一般。

她猛然回神,反应过来后,竟是吧嗒吧嗒掉起眼泪来。

细密而长的睫毛坠满泪珠,眨眼间或滴落,或顺着白皙脸颊滑落。这样的画面,给了沈洺极大的冲击。

让他在一瞬间,竟忘记自己扣着宋清河的手腕,将人拽到身旁究竟是想做什么。

“我……我没见过他。”

宋清河忽然出声,声音带着浓浓哭腔,每一个字都仿若在撩拨沈洺的心弦,让他不受控地收紧手臂,险些真的将人按入怀中。

但动作之前,沈洺猛然回神,止住动作。

他看着眼前的宋清河,并不很相信她的话。

倘若真的没见过,一面都没有,那沈允信如何会待她这般特殊。

想来不仅是见过面,甚至该是说过话的。

沈洺脸色仍旧阴沉,紧盯着宋清河,冷冷道:“真的?”

宋清河哽咽着点头,瞧着也是问不出什么。

沈洺心底暗暗叹气,也没了办法,就要松开手。

可这时,宋清河却是想起什么似的,瞪大了眼,惊道:“我……我想起来了!”

沈洺皱起眉,目光停留在那双丹凤眼上,并未松开手,只追问:“什么时候?”

宋清河眉头紧锁,似是在回忆,良久才说:“去岁万寿节,奴婢……似乎是给皇上倒过酒的。”

倒过酒……

那般的近,宋清河又生了这张脸……

沈允信究竟想的什么,为何对宋清河多了这几分关照,沈洺顿时想明白。

这个老色鬼。

定然是去岁万寿节瞧见宋清河,便起了色心。

沈洺脸色更是难看起来,阴沉得可怕。

宋清河在他身旁,抬眸瞧见了,心下更是害怕,忍不住缩了缩。

沈洺察觉宋清河的动作,垂眸扫了她一眼,最终却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只松开手。

宫中诸事,尤其是宋清河的事,基本是瞒不过谢玄姝。

那饺子才刚送进南宫,远在福泉宫的谢玄姝便已知晓。

“什么?皇上还赏她这个?”谢玄姝美目一瞪。

她倒不是没吃过饺子,只是沈允信赏的,在众人看来终究是不同罢了。

而这份不同,也许……会叫这宫中局势变天。

谢玄姝不想变天,她不是皇后,她怕极了失宠,怕极了有朝一日成为捧高踩低的那个低。

更怕……失去那份特殊之后,沈允信腻了,会要了她的性命。

谢玄姝甚至动过念头,告诉宋清河沈允信是个什么人,叫她害怕,叫她也不愿意承受这份特殊。

可谢玄姝转念一想,便是宋清河不愿意了,那又能怎么样呢。

沈允信想要的,什么得不到。

当年是这样,如今也是这样……

“娘娘,不然……咱们今夜也送去,就说是皇上给的。”福慧出声打断谢玄姝的思绪。

“本宫给她送什么,闲得。”谢玄姝揉了揉额角,语气中带了几分不耐。

“自然是下毒,免得叫按小贱人与娘娘您争宠!”福慧笑着,拔高音量,好似表忠心一般出着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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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谎称自己是宫女,跟侍卫满燕京玩了个遍,几乎忘了自己进宫是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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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门,发现侍卫一身华服端坐殿内。

皇后笑容满面地告诉她,这就是太子。

萧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