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里在警戒线前被拦了下来,被告知在情况调查清楚之前不得入内。这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而且他已经有一名手下尼克松·萨瓦斯在里面了,更何况现在的局势变化莫测,他进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哈里自然是怒火中烧,但守在警戒线边的警察一脸严肃,不肯妥协。
“你知道我是谁吗?”哈里气急败坏地大喝道。
“知道,长官,除非您给我看的证件是假的。”
“我要求见你们的指挥官,”哈里挥舞着双臂斥责道,“立刻!小子!”
“长官,恕我办不到,除非这片区域已经安全了。”
哈里急躁地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拗得过他,于是换了一种方式。
“那你能帮我给尼克松·萨瓦斯带个话吗。告诉他我在这儿,有非常重要的事得立刻和他谈谈。你能帮我这个小忙吗?”
那个警察缓缓点了点头,告诉哈里在那儿待着别动,他去传话给尼克松。少将满口应允,看着他消失在拐角处后就撩起封锁现场的警戒线,飞奔进黑暗里。不远处的大本钟敲响了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昭示着星期五的来临。
杰克一步迈三个台阶地往一楼跑,咒骂着自己的霉运——眼睁睁地看着奥麦利和巴科进了电梯,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到底如何。
他边往下跑边数着楼层,在四楼停下来喘了口气又继续往下跑。
他刚到一楼没一会儿电梯门就开了。他后退躲了起来,看见奥麦利走出电梯,左手提着一个工具箱。只有他一个人,而且行色匆匆。
杰克偷偷跟在他后面,半路上听见一声尖叫。他本能地转过身来,看见一个护士正盯着电梯里蜷缩在地面上的巴科的尸体。他回身继续跟上,奥麦利已经从出口踏了出去,不过却被一位年轻女士挡在跟前。
“好哇,好哇,看看这他妈的是谁,”奥麦利盯着林赛·米歇尔咆哮道,“我可是一直都盯着你呢——看来你也一直在盯着我。如果你还想看到星期五的太阳就快滚开。”
林赛低头看见他用枪抵着自己的腹部,于是往后退开了。
“听着,趁还来得及你得跟我谈谈。”林赛说道,而奥麦利把她推到了医院的停车场。
就在这时,四辆警车呼啸着驶入医院,蓝色的警灯在漆黑的夜幕下闪烁不停。几个全副武装的特警从车里跳下来冲上柏油马路向他跑来,奥麦利惊慌起来。
他扔下工具箱,抓着林赛把她拉进医院,却迎头撞见了杰克,这让他们三个都大吃一惊。
“放开她!”杰克叫道,举起了尼克松给他的枪。
“去你妈的!”奥麦利喊着冲杰克开了两抢。一枪打在他的左肩上,另一发没打中他。
慌乱之中奥麦利回头看见武警正向他冲过来,转过身来看见杰克已经站稳,抬手又补了两枪。林赛尖声惊叫起来——一发子弹掀翻了杰克半个脑袋,另一发则直接击穿了他的咽喉。
子弹的冲击力直接把他打倒在地,很快瓷砖地板就淹没在一滩血泊中。
林赛歇斯底里地发起狂来,她想冲过去救杰克。她拼尽全力想挣脱束缚,但是奥麦利的手像铁爪一样牢牢抓着她的右手。她用脚踢他,用左手去抓他的脸,甚至都抓出了血,但奥麦利就是不放手。
武警已经到了正门口,冲奥麦利喊话让他放下武器。但他转过身来面对着他们,把枪指在林赛的头上。
“再他妈动一下我就杀了她!”他喊道。武警只得往后退,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奥麦利拽着林赛往那排电梯走去,一群医生护士聚在接待台那里看外面的骚动,但很快又没了影子——除了有一个年轻护士跑到杰克身边。
她跪在地上,用手臂支起他的头看向奥麦利,有那么一瞬间他们的视线交汇。她正要说话,一位中年医生跑过来站在他们中间。入口处三个武警看着他们。
“他死了。”护士抬头看着医生。医生弯下身检查脉搏,摇了摇头,起身与奥麦利对峙。
“你居然敢在我们医院里杀人,你好大的胆子!”他吼叫着朝奥麦利走去。奥麦利举起枪毫不犹豫地就向医生腹部扣下了扳机,然后拽着林赛走向电梯按下了按钮。
门刚一开林赛就被推了进去,撞上最里面的电梯壁摔倒在地。电梯门徐徐合上,他把她从地上拎起来,按了第13层的按钮。
“别开那门!”她手里握着电话,尖声嚷道,“我身上有炸弹。”
宴会经理收回门把上的手,和在场的每个人一样转过来看着她。
“詹妮弗,你在说什么?”怀特豪斯先生问。
“我的名字不叫詹妮弗——我是玛丽·简·奥麦利,你们这群混账英国人杀了我的三个哥哥!”
尼古拉斯爵士走到玛丽·简和首相及首相夫人中间——他们跟房间里其他所有宾客一样,一脸的震惊。
“把电话给我,詹妮弗,不管你叫什么。”尼古拉斯爵士伸出一只手,努力让自己面带微笑。
玛丽·简退后一步,紧紧把电话握在胸前。
“再走一步我就把你们全都炸飞见鬼去!”她喝道。
首相不顾夫人的反对突然走上前。
“无论你遭受了什么痛苦,我们都可以通过谈话来解决。我决不相信你会用炸弹把我们全都炸死在这儿,你觉得呢?”
“我的人生早就结束了,”玛丽·简回答说,“在我参加完哥哥们的葬礼回家的路上,你们那群所谓的英勇战士强奸了我,我的人生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结束了。我的哥哥们也是被你们那些混账士兵残忍杀害的。”
首相点了点头,环视了一圈整个房间后转过头看着玛丽·简。
“你刚才是说奥麦利?我之前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
尼古拉斯爵士清了清喉咙,告诉首相说他很可能是最近在报纸上看到过“瑞克·奥麦利”的报道。
“噢,那个奥麦利,”首相看着玛丽·简,“你们是亲戚?”
“关你什么事?”玛丽·简厉声道,“现在是时候说再见了,让你们都在地狱里烂掉吧。”
她正要按下手机按钮引爆假肢里的炸药,一声巨大的撞门声让她停了下来。
“好了,现在安全了,出来吧。把门打开!”门外有人喊道。
怀特豪斯先生冲着门对外面喊话说还不安全。
“很不幸,里面有点状况。”
“能说清楚点儿吗?”
“不能。”
少将就要抵达河厅了,却被史蒂文·爱德华从后面一把抓住。
“该是时候谈谈了,哈里,”军情五处的局长说道,“我们已经理清头绪了。”
他的脸上顿时血色全无。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说。
“我想你是知道的。我们现在遇到个麻烦,那里面有个叫玛丽·简·奥麦利的女人,她现在要把我们的议会精英们给炸上天,只有你能阻止她。”
“你和那个女记者谈过了,是不是?”
“我们跟谁谈过并不重要,”爱德华回道,“我们现在是要跟你谈。”
就在这时,尼克松赶了过来,面色苍白,焦虑不安。
“哈里,到底他妈的是怎么回事?”他匆匆瞥了一眼爱德华,还在想这人是谁。“我刚收到林赛的短信,是真的吗?”
“什么是真的?”威廉森少将反问道,不知道自己现在该跟谁说话。
尼克松读懂了他的表情,懊丧地举起双手。
“天呐——哈里,你到底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