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妮弗和哈维一起从厨房冲进河厅,看到地毯已被鲜血浸湿一大片。宴会经理向他们跑来,让他们退回去,就在这时詹妮弗看见了桌子底下那具被几个议员拽过去的尸体。
哈维看到他的一名团队成员受了伤。那个女孩儿背靠着墙瘫坐在地,左手紧紧捂着右肩,试图止住从伤口里汩汩流出来的血。他急忙冲过去抱起她就往厨房跑。
安保人员进入会场开始控制局势。尼古拉斯爵士跑向一位安保人员,随即被告知应立刻清场。几分钟后惊魂未定的怀特豪斯先生领着贵宾们排队下楼进到了应急安全室里。
詹妮弗转身看向哈维,他已经把受伤的女孩儿放了下来,正在为她检查伤口。
“感谢上帝,只是擦伤。厨房里有急救箱,”哈维说,“救护车肯定已经在路上了。今晚真他妈是个噩梦。”
詹妮弗把手搭在他的肩上,强迫自己露出一点笑容。
“我跟他们走,”她说,“咱俩至少有一个得跟客人们在一起。你们待在厨房里很安全,别靠近窗户,以防对方还会开枪。”
哈维没反对,继续处理女孩儿的伤口。詹妮弗注视着他们,很欣慰她的餐饮团队里没有一个人跑去应急安全室避难。她回头看了一眼匆忙清了场的河厅,想知道开枪的人是不是瑞克。一切都和他说的一模一样。
“快来!快来!”
是尼古拉斯爵士在叫她。他朝着詹妮弗走过来,一把搂住她的腰。
“没时间了。装甲部队正往这边赶来,我们在下面会很安全,”他说,“你的同事们呢?”
“他们待在厨房里。发生什么了?”
“有些人可不喜欢我们,”尼古拉斯爵士几乎是推着詹妮弗往下走,“在救援队来之前我们得待在应急安全室里。只是个预防措施。”
房间里挤得要命,将近50个人塞满了这个不太大的房间。那位被第一枪击中的女士的尸体被她丈夫紧紧抱着,而其他人都尽可能地在安慰他。
詹妮弗在房间一角看着这一幕。她毫无感觉——没有眼泪,没有同情心,也没有惋惜。她低头瞟了一眼手表,时间快到了。原本按照安排,在午夜钟声敲响之际,众宾客将举杯庆祝《贝尔法斯特协议》的成功签订,也一并庆祝在争取北爱尔兰和平的漫漫长路上所取得的其他成就。
詹妮弗脑海里想的可不是这些。
第二声枪响时,杰克正站在圣托马斯医院的停车场。他冲进大门入口之前下意识抬头看了看房顶,进去之后他找到一排电梯按下了按钮。
然而没有一个电梯能立刻开得了门。他转身看见一个清洁工,立马冲了过去。
“我要用工作人员电梯,在哪儿?”他问道,清洁工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工作人员专用电梯!专用电梯他妈的到底在哪儿?”
那个清洁工继续往前走,挥舞着双手用外语说着些什么。
“操!”杰克嚷道。随后他看见右边远处有一个推车被推出了电梯,便飞奔过去,正好在关门前冲了进去。“抱歉,伙计,”他对被吓着了的老年人说道,“紧急情况。”
杰克使劲按了一下最高层按钮。他要去13楼,然后得找到楼梯上天台。他很确定那个混帐就在那儿。
有武装警察支援的紧急部队正在上议院黑杖侍卫花园入口处聚集。尼克松赶到之后,迅速找到了指挥官。
“有人伤亡吗?”
“目前只知道一人死亡,一人受伤,”指挥官说,“我们现在准备进去。”
尼克松退到一旁用手机给威廉森少将打电话。
“我们没猜错,他们的目标是河厅。狙击手干的,现在只知道有两人伤亡。你在哪儿?”
“我在路上。”少将回答。
尼克松和武装警察一起往前走,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但又说不出是什么。他担心的问题可不是狙击手的袭击。
当林赛听说上议院发生了枪击案,立刻打车赶往现场,只比尼克松晚了几分钟。尼克松倒是想办法通过了警戒线,但林赛却没法,只好打电话给他。
“我是林赛,有什么消息能告诉我的?”她问。
“目前没有,只知道有人员伤亡,”尼克松回答说,“我现在要进去了——杰克在圣托马斯医院。”
“他在那儿干什么?”
“我们认为奥麦利是从那里的屋顶朝河厅开的枪。”
林赛现在面临着抉择:要么待在这儿看事件怎么发展,要么赶紧去医院看看有没有可能碰得上那个神出鬼没的奥麦利。林赛没怎么纠结就做出了决定——她要赶在所有人前面找到奥麦利。
任务完成,他把狙击枪拆好放回工具箱,然后穿过楼顶,进门往下面的医院顶层走去。他匆匆穿过灯光昏暗的走廊,走向专用电梯和他的自由,完全没有注意到潜藏在阴影里的奥麦利。
他按下电梯按钮退后一步,回头张望,左手拎着沉重的工具箱。周围空无一人,他这才放松了下来,盯着电梯上的楼层显示灯一个一个亮至13层。
奥麦利悄悄地溜到他后面,把左轮手枪的枪口抵在他的后脑上。
“干得漂亮,巴科。别他妈挣扎!”奥麦利厉声道。电梯门应声打开,他把哥伦比亚人推进去,自己也跟了进去,电梯门随即关上。
巴科看着正指着自己额头的枪。
“怎么回事?”他放下工具箱问道。“合同上的活我都干完了,你要的混乱也有了,麦阿里维和墨菲也都死了。你他妈快给我滚开。”
“事情可不是这样的。你反正早就死了,记得吗?”
巴科假笑着隐藏内心的恐惧。
“罗斯告诉我不要相信你,”他说,“你知道不是我杀的她。”
“我知道,”奥麦利答道,“那些破报纸说的没错。”
“但是为什么?”
“她一心只想按照她的方式做事,还老是管不住她的嘴。我想说服她我已经有了个大计划,但她仍然一意孤行。她干的那点破事有个屁用。”
“麦阿里维和墨菲呢?”
“我不希望留下后患。他们的口风也不够严密,况且他俩已经没用了。我可没有亏待过你。”
“确实如此,朋友。那我现在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样,是你要收拾的烂摊子?”
“你怎么处置那些钱的?”
“都在这儿,”巴科低头看着他的工具箱,“看起来我没机会花了。”
巴科看着奥麦利的身后,电梯已经快到三楼了。他要想活命的话现在就得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