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妮弗回到办公桌旁查看文件。这些文件必须在下班前处理完,但她发现自己根本没法集中精力。她脑袋里想的全是那件事情,而且胃还疼得难以忍受。但她绝不会让疼痛来阻止她工作。
哈维敲了敲门,笑着走进来。
“你还好吧?”他留意到她脸上痛苦的表情,问道:“腿没事吧?”
“没事,”她答道,“没什么问题。”
“周四的事情准备就绪了吗?”
“差不多了,刚刚把我们最好的餐具送了过去。你说需要支架台是对的,那晚我们的确需要几张。”
“很好,我们和银级服务团队还有最后一次简报会,今天下午可以吗?”
詹妮弗点头同意。
“那我把他们都叫来,三点半如何?”
“没问题。制服怎样安排的?”
“当天早上去洗衣店取回来。”
“酒类许可证也应该办好了吧。我已经派人送了几瓶查尔斯·海德锡克香槟过去——这个牌子的香槟可获奖无数,希望大家都能喜欢。我还另外送了其他几个牌子的红酒过去。”
“几个月前我就续签了许可证,有效期为一年。不过我会再确认查一下。”
“好,我去看看饮食方面安排得怎么样了,确保一切顺利进行,回聊。”哈维说完关门走了。
詹妮弗看着他离开,然后继续埋头工作,仍然试图忽略胃痛。
只要再过几天就好了,她对自己说,一切苦难都将过去。这让她想起了很久以前那个女人告诉她的:一切都将过去。也许终究她是对的。
林赛在滑铁卢家庭旅馆的走廊上等着尼克松,然后背着主人将他悄悄带进楼上的房间。
关上门,尼克松搂住她,就弗兰克的事再次向她表达哀悼。
“但为什么呢?”他问道,“为什么是弗兰克?他和伦敦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难道他知道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吗?”
“他知道我在哪里,”林赛答道,“他们找的是我——都怪我多嘴,愚蠢地跑到基尔伯恩去问了那些真他妈愚蠢的问题。是我害死了弗兰克。天啊!弗兰克,宽恕我吧!”
林赛痛哭起来,尼克松扶她坐在床边,温柔地用手背擦去她的泪水。
“我不明白,”尼克松说,“如果奥麦利在计划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为什么他总是在招人注意呢——假如是他的人杀了弗兰克的话。也许这只是巧合,也许毫无关联——反正这也不是我们第一次找错方向。”
“他们知道我在深探究竟。如果我发现了他们的目标,对他们来说后果就不堪设想。我肯定越来越接近真相了,不管是什么,它肯定就在眼前了。‘找出黑色星期五’——是的,也许我就快发现真相了。”林赛说着振作了一点,从床头柜上抓过她的笔记本电脑。“我给你看。”
她登上谷歌,打开她早前发现的那段国防部的资料。
“你自己看,”她把手提电脑递给尼克松,看着他阅读那段内容,等待他的反应。
“我漏掉了什么吗?”他终于抬头望着林赛,一脸疑惑地问道。
“漏掉了很多,”林赛拿回笔记本电脑,把页面上拉到那个句子,指给尼克松看。“奥麦利兄弟有个妹妹,据说她卷入了那次士兵群体事件,几个月后她就消失了。我查阅了更多的文章和信息,或者是其他任何可能与那件事有关的事情,但毫无线索——而且其他地方也没再提到玛丽·简·奥麦利了。”
尼克松又看了一遍。
“你认为她也许和‘黑色星期五’有关?”尼克松看着文章问,“那次事件——这里并没有说一次事件。这表明不管是什么事件,之前是有所提及的。你觉得呢?”
“我们需要知道那次事件是什么,以及为什么奥麦利兄弟的妹妹此后仿佛人间蒸发了。也许你可以通过你和少将的人脉找出来。”
“她肯定有国民保险号、护照、出生证明这种官方资料。”尼克松大声说出自己的想法,“可惜你不是一个黑客——要不然你马上就能找到那些信息,”尼克松又笑着问,“有认识的吗?”
“认识什么?”
“电脑黑客。”
“不认识,不过我肯定你很快就能找到一个。你需要把这个信息告诉少将,这也许很重要。”
“好,所以我们现在有两件事要做——首先是找出那次事件是什么,其次是找到玛丽的下落。做得好,我会继续跟进的。”尼克松说着起身准备离开。
林赛跟着从床上站起来目送他离开,一个想法突然掠过脑海。
“我的天啊!”她惊呼,“我知道自己漏掉什么了。奥麦利兄弟只有三个人——而且他们全都死了!”
“你想说什么?”
“我不知道,”林赛说,“也许我查错了。不是这家奥麦利。”
尼克松寻思着她的话,过了一会儿才开口。
“依我看,我们目前只有这个线索,追查下去也没有什么坏处,还有一线希望。”
林赛冷静下来,点了点头。
“杰克怎么样了?”
“先不管他,”尼克松答道,“你要烦心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你要参加弗兰克的葬礼吗?”
“我想我应该参加。”
“如果我是你,我会好好考虑后再做决定。”尼克松打开门,但林赛拉住了他。
“我晚点儿能见你吗?”她吻着他的唇问。
“希望能吧,”尼克松答道,“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直觉告诉我我们的时间所剩无几了。”
林赛看着他穿过走廊走下楼梯消失在视线里,然后重新开始在电脑上工作。
周围的人都看得出来,奥麦利对这个消息极度不满。
“这是我们现在最不希望发生的事。”奥麦利厉声说。
麦阿里维把手放在他肩上,让他放松些。
“肖恩和我一样干净,我们都没有案底,这也是你让我们加入的原因。那个可怜的混蛋,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他不应该去多管闲事,他就应该掉头走人。”
“谁开的枪?我们认识吗?”奥麦利问道。
“不认识,还在找呢。人群开始攻击警察时他就走了。听说警方已经有他的画像了。”
“那么,不是我们的人?”奥麦利紧张地蹙起眉头。
“天啊,当然不是。他们都能说得清楚自己与此无关。”
“他们把肖恩的尸体送到哪里了?”
“诺夫域公园殡仪馆,怎么了?”
“他身上有没有什么线索,任何可能会暴露我们的线索?”
“据我所知没有,不过肖恩本来知道的就不多,所以我倒不担心。”
“但我担心,”奥麦利说,“我都快担心死了。如果事情能快进的话,我现在就去做,但那是不可能的。”
“那么,目标是什么?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知道?”
“等我们动手你们就知道了。保证你们明天坐上去都柏林的船就好,你们在这里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那你呢?”
“我得留在这里。”
威廉森少将把尼克松叫进办公室。
“你对这个肖恩·墨菲了解多少?”哈里问道。
“殡仪馆里的那个家伙?”尼克松说,“除了知道他来自爱尔兰南部,其他一概不知。我刚刚做了个快速调查,发现这家伙底子干净得很。监控那边有什么发现?”
“那片区域有一些摄像头,”哈里说,“我看了枪击案发生时段前后的片段,但是没什么发现。”
“好吧,”尼克松说,“还有一个问题:杰克。”
“杰克?”
“他失踪了,我哪里都找不到他,有一阵子我还以为枪击案的死者是他。”
哈里挑了挑眉,推开椅子站起身来,背对着尼克松望向窗外的首都。
“这可能会带来严重的后果。”哈里说,“你觉得他想干什么?”
“我不确定,”尼克松盯着威廉森的后脑勺,“如果要我猜的话,我敢说他在追查奥麦利的下落。你也知道,他们之间有些恩怨。”
“要是他找到了奥麦利呢?”
“他会把他带来——或者杀了他,”尼克松说,“他拿走了我的枪。”少将一脸震惊地转过身。尼克松站起身来,举起右手。“我会承担全部责任。”
“这可不太妙,尼克松。你觉得有可能是他杀了肖恩·墨菲吗?”
“我不知道。”尼克松答道,“我向上帝祈祷不是他干的。据说警方已经画出枪手的样子了,我们能拿到吗?”
“我已经发出紧急请求了,不过看来显然还不够紧急。”哈里拿起桌上的电话摁了一串数字。“我是威廉森少将,我要的罪犯肖像送来了吗?你收到我的电子邮件了?是的,就是这样,好。”他挂掉电话望着对面的尼克松。“一小时内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