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妮弗·埃科斯现在唯一喜欢的就是她的工作。她也喜欢过自己的名字,直到一个自作聪明的人告诉她赫里斯乐队以前有首大热歌曲就叫《詹妮弗·埃科斯》。名字是没法改了,管他的,比这糟糕的事情多了去了。
尽管遭遇过挫折和挑战,但詹妮弗还是晋升为威廉姆斯·理查兹有限公司的高级现场主管。这是一家知名的餐饮服务公司,倍受业界推崇。
詹妮弗全身心都扑到工作上,她总是第一个到公司最后一个离开,但今天却不是这样的。
到处都找不到詹妮弗,她也没说请病假。打她家里的电话没人接,手机也关机。总经理哈维·詹姆斯越发担心起来。
“这可不像是詹妮弗。也许她出什么事了。我想我得去她家里看看是否一切安好。”他对同事说道,担心出现了最糟的情况。
哈维使劲儿敲着门,这时旁边公寓的邻居走了出来。
“她走了。”那女人告诉他。
“走了?”
“据说她的父亲突然过世了。”
“噢,那真是个让人遗憾的消息,”哈维退后一步,“那她得离开好几天吧。”
“她没说。”
“好的,谢谢你。”哈维回到车上,一直在想为什么詹妮弗不跟他说一声呢。
五个小时后她的电话打来了。詹妮弗在那头表示歉意,语带哽咽。哈维安慰她说自己完全理解——几年前他父亲也过世了,至今他仍然悲痛不已。
“我周末回来,”詹妮弗说,“我知道我应该先打个电话的,很抱歉。我知道公司马上有个重要项目,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不必道歉,我相信你已经安排好了,我们只是很担心你。”
詹妮弗挂断电话。哈维是个好上司,而且是最好的那种——要是人生可以重来就好了。她赶紧打消这个想法,将注意力重新放在殡仪人员身上。
“好了,”她说,“快点搞定吧,我一刻也不想在这儿多待。”
1998年4月18日,这天是受难节,和平协议终于签订,从此改变了南北爱尔兰的政治和社会结构。瑞克·奥麦利当时还只是个少年,对此事记忆模糊,但从那时起这件事便对他的人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协议的主要内容是如何治理北爱尔兰。英国政府、爱尔兰政府以及北爱尔兰大多数党派在经过漫长而激烈的争论后,终于签署了协议,结束了长达30年的冲突。
根据在斯托蒙特城堡的和谈协商结果,如今的北爱尔兰自治区由民族派和联合派组成联合政府。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这个政府,奥麦利也不喜欢。
关于北爱尔兰的归属问题,即留在英国或纳入爱尔兰版图的问题,《贝尔法斯特协议》明确规定,除非大多数北爱尔兰人表决同意,否则北爱尔兰维持现状不变。
“只要英国人还在爱尔兰一天,我就不会停止反抗。马丁和格里还有他们的新芬党走狗们背叛了我们的人民,我不会让他们继续得逞下去。混账英国佬们不会知道他们即将遭受怎样的打击!”
喝了一晚上的酒,奥麦利说话有些含混不清。随着日子临近,他难以压抑心中的兴奋,同桌的人却越发不安起来。
他们不知道目标是什么,也不知道是谁来发起最后致命的一击。奥麦利坚持对他们保密,虽然不太情愿,但他们还是接受了这样的安排。在爱尔兰海的这一边只有两个人知情,奥麦利就是其中之一。他的这个计划将会成为历史上的重要时刻,而在此之后英国政府将会倾尽全力来歼灭他们。
奥麦利正在举杯畅饮,注意力却突然被吧台上方的电视屏幕吸引了过去。他摇晃着起身叫服务员调高音量。他只看到了新闻的结尾,但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迈肯尼死了,这没什么大不了。但巴科的死可是个不小的损失,肯定是哪里出了大差错。
他转身看着那桌人,努力镇定下来准备开口。
“瑞克,该告诉我们点实情了吧?”肖恩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是我搞不定的,”他说着回到座位抓过外套,“我先走了,有几个要紧的电话打。”
“那个记者怎么办?”肖恩问道。
奥麦利没有回答,径直向门外走去。
今天回到都柏林,林赛特别高兴。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但她嘴上是不会承认的。回来之前她曾向上司弗兰克流露出了这一想法,对方笑着命她立刻回来汇报情况。
“弗兰克,我敢肯定有大事要发生,只是我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林赛,人只能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你现在似乎招惹了不少人,目前这儿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老实说弗兰克,我并不太想待在这儿,我想回伦敦,回到现场。但你说得对,我在这儿才安全。”
“我明白,不过要等你有了一些实质性的发现再回去,而不是光靠直觉。我希望你能呆在这儿,这样我才能确保你的安全。”
“你又不是我父亲,弗兰克。”林赛急忙起身抗议,脸上再次出现钢铁般坚定的表情。
“那我可太他妈太幸运了!”他一脸讥讽的笑容。
“没用的,弗兰克,”她毫不理会他的讽刺,“我必须回去。你只要报销我的费用就好了,其他的你通通不用管。”
弗兰克点了点头。他知道没有什么能打败一个优秀的记者,而林赛正逐渐成长为他手下最出色的记者。她有非凡的胆量、十足的决心、敏锐的新闻触觉,当然还写得一手好文章。
“他值得你这样做吗?”
林赛已经走到门口,正准备离开弗兰克的办公室。
“什么意思?”她挑了挑眉。
弗兰克摊摊手,咧嘴大笑。
“显然是的。”他说。林赛“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他他妈的最好值得!
尼克松的电话打来时,林赛正在都柏林国际机场的候机厅。
“你可终于打来了!”她说,“你在哪儿?”
“伦敦,你呢?”
“我在路上。”
“什么意思?”
“说来话长。你这几天到底去哪儿了?我都快担心死了。”
“像你说的,说来话长。”
“真是一个历史性的里程碑啊!时光飞逝!”常任副大臣尼古拉斯·斯特拉福德爵士说,“我们赶紧行动起来吧。”
他坐在白厅五楼会议室会议桌的主座主持着会议。窗外的浓雾阻碍了视线,但这无关紧要,因为眼前的议程中有大量工作需要处理。
“我们先来看一下庆祝晚宴吧,然后再说其它更重要的议项,”他转向财政部的麦尔科姆·马修兹,“事情进行得顺利吗?”
“大体上很顺利。”马修兹答道。
“所有的邀请函都送出去了吗?”尼古拉斯爵士问道。
“昨天都送出去了,还在等回复,应该没人会谢绝的。”
“那可不一定,马修兹。”
“也许吧。”
“好了,进入今天的第二个议项。”他这么说着,众人都低头看手上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