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里·威廉森少将背靠着墙。时间所剩无几,而事情完全没有按他的预想发展。他拿起桃木桌上的红色电话。
“帮我转接内政大臣。”
他重重叹了口气靠在皮椅背上。电话一下就通了。
“哈里,我希望有好消息。”
少将根本没法轻描淡写地把消息转告给内政大臣,只得据实相告。果然不出所料,内政大臣极度震惊。
“我明白了。也就是说现在,在伦敦、伯明翰、曼切斯特或者别的什么地方潜伏着一帮疯子。他们准备发起袭击,而我们却对他们的目标一无所知。你有个手下在外面盲目行动,而我们需要赶紧着手处理一个重要的信息,但有个该死的记者已经知道了这个绝密信息。我理解得没错吧,哈里?”
“是的。在我看来情况就是这样,”少将承认,“但是根据以往的经验,先生,事情往往跟表面看起来的不一样。也许答案就在我们面前摆着——又或者是我们完全判断失误,没有找准方向。”
“你他妈到底想说什么,哈里?”
哈里自己也犹豫着。
“我要把我们的人撤回来,先生。我觉得我们没有让他发挥他的最大特长。”
“该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下次你再打电话来,最好是好消息,这样我才好向首相交差。记住,哈里,要是我的位置不保,你也一样。祝你好运,再见。”
黄昏时分,林赛终于睡醒了。她从床上爬起来走进浴室,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然后用冷水洗了把脸。回到卧室,她试着再次给尼克松打电话。让她惊喜的是,尼克松居然接了电话。
“谢天谢地,尼克松。到底怎么回事?你还好吗?你在哪里?我害怕死了。”
你是该害怕死了,尼克松心想。
“冷静点,你待的地方安全吗?”
“应该安全。你为什么不让我跟少将见面?”
“现在还不能说。事情有些不对劲儿,我得查个清楚。”尼克松背靠着一棵松树,继续观察着左边山坡上警察的行动。“我只是想看看你是否安全。你不要跟任何人交谈,也不要跟任何人联系,等我再联系你。”
“好的——那你什么时候再联系我?”
“快了,这里的事就快处理完了。得挂了,再见。”
林赛一下子瘫倒在床上。她不知道尼克松是否完全清楚目前的局势。她不能保持沉默,她需要跟弗兰克谈谈,而她会这么做的。这样做能出什么差错呢?
她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打给弗兰克,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顺其自然吧。
“弗兰克,是我,林赛。”
“圣母玛利亚!圣父约瑟夫!圣子基督啊!你到底跑哪里去了?”弗兰克惊天呼地,“你他妈的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林赛想了一会儿。
“跟我讲讲。”她说。
“林赛,我是在发问,不是在陈述。看在上帝的份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许说谎,我知道一定有事发生,或者就要发生。我这里从各种渠道得到很多完全矛盾的消息。老话说无风不起浪,你赶快告诉我!”
“你怎么会认为我知道?”林赛反驳着,想拖延时间来组织答案。
“直觉。”
“等我都证实了就告诉你。”
“好吧。那你为什打电话给我?”
“没什么——保持联系而已,”林赛说,“稍后再联系吧,再见。”
林赛把手机扔到床上,事情毫无进展,她感到无比沮丧。她讨厌这种不确定的感觉,更讨厌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最讨厌被蒙在鼓里。尼克松到底想干什么?他在哪里?这个叫奥麦利的人到底跟这一切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她不能跟少将谈话?现在她又凭什么要躲在骑士桥的家庭旅馆里?
林赛越想越急躁。不过坐在这里盯着天花板发呆、担心别人对自己有什么看法可得不到真相。她可是个新闻记者!记者不就是敢于冒险去别人不敢去的地方,问别人不敢问的问题,去找寻别人不想找寻的答案的吗?
奥麦利。我得找到奥麦利。
林赛决心要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她抓起手机,把笔记本电脑塞到电脑包里,收拾好小旅行袋,穿戴整齐后退了房,然后到街上拦下一辆出租车。
“去哪里,女士?”司机问。
“基尔伯恩。”
“具体地址?”
“就基尔伯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