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和以前所有的情况都不相同,人是当着我们的面跳下来的,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再加上我们几个全是外人,慕容洁也不能把自己警察的身份搬出来,所以事情发生之后,我们只能呆在原地。
对面的一群人则因为全都处在伤心之中,竟是没有一个人管我们。
有的人哭得昏天抢地,有的人默默流泪,有的人则摇头不语。
他们时不时的也会传出议论与感叹之声。
从他们的对话中零星能得出以下几个信息。
死亡的三人是一家人。
在十年前投奔了云梦先生,男的被云梦先生收为了徒弟,也是云梦先生的第一个徒弟。
今年已经四十多岁,早就可以出师了,却一直陪着云梦先生。而每次接活都是以云梦先生的名义,收入基本上有一半都上交了。
可以说是一个十分善良,知恩图报且责任心极强的男人,将云梦先生当成了自己的父亲。
女人三十来岁,丈夫成了云梦先生的徒弟,她则成了云梦先生家的保姆,云梦先生一家饮食起居全是她一手照料的。
和她丈夫一样,一直以来都勤勤恳恳,十年来没有出过半点差错。
至于那小孩,才刚满十五岁。
小孩虽然没有继承父亲和云梦先生的手艺,一直在市里的中学读书,想考个大学。但即使如此,也依然让云梦先生十分疼爱,说是当成了亲孙子也不为过。
总之这死掉的一家人,对于云梦先生来讲算得上十分特别,感情也好得不像话。
至于他们为什么会跳楼,则没有听到什么线索。
倒是听到说他们在此之前没有任何异样的表现。甚至在昨天晚上因为死掉的小孩考上了一所不错的高中,一群人还快快乐乐的庆祝了一晚上。死掉的女人做了一大桌子菜,男人也喝得不醒人事。
无论从哪方面看,这一家人都似乎都不可能自杀。
除了听到这些信息之外,对面的人我也稍微得出了一些结论。
在那群人中,最前面的是一个梳着白色背头,留着雪白胡须老人。但是面相看起来却稍微有些年轻。
他就是我一直说的云梦先生。
他的面相十分古怪,明明五官都十分标准,可我居然不能用麻衣相术在他脸上看出一些代表他命势的东西。
从这三人死亡之后,他便一直紧皱着眉头,低头不语。不过眉目之中还是看得出十分伤心。
在三具尸体旁,有一名少女跪坐在地上,一直在哭。
那少女看上去不满二十岁,黑直的长发披在脑后,既显得随意又清丽。五官十分不错,很有那种江南女子的小家碧玉之感。
从他们的言语交谈之中得知这少女是云梦先生的亲孙女。
她的母亲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死了,生父也因为一场意外去世了。
当时她才几岁,但却已经懂事,双亲相继去世对她的打击十分大,差点让她得了抑郁症。
直到后来死掉的一家人来了。死掉的孩子比少女年纪还小,但同样也十分懂事,在几年的交往过程中,少女也因此走出了阴霾。
再加上小孩的生父母为人着实不错,她甚至一度把那一男一女当成了精神寄托。
可如今一家人在她的眼前跳楼而死,这样的打击真是想不出有多大。
剩下的人里面,有云梦先生后来所收的弟子。有这院落的老管家,也有和我们一样来拜访云梦先生的人,不过听他们的言语,这些人应该和云梦先生早就相熟了。
很快,呼啸的警鸣声传出,一台警车带着一台医院里的救护车一起赶来了。
由于这是一场十分明显的跳楼自杀事件,所以警察们并没有刻意的为难在场的人。
就连我们也只是稍微的询问了一番,而后稍微检查了一下尸体后,便让人把尸体搬上了救护车里,离开了。
那些警察刚走,慕容洁便拉了拉我的袖子,小声地提醒我们也该离去了。
我没有异议,死掉的这一家人对于云梦先生一家而言意义非凡,如果我们还是不顾一切的说是要拜访他只怕落不得好。
自始至终,云梦先生一家人都没有管我们,现在也一样,任凭我们转身离开。
出于习惯,我在转身之时还是忍不住打量了他们所有的人一眼。
顿时,我停下了脚步,脸色也变得极为不好看了。
没有再管慕容洁,李萍儿和瘦猴,我自顾自地转过了身去,更加仔细地打量了他们起来。
这些人的面相各异,所代表的命运也不尽相同。但此时我却从他们所有人的脸上都看到了同样的情景。
“怎么了?”慕容洁他们三人也回过了身,走到我身边后同时开口询问着。
“怕是不能走!”我轻咬牙有些紧张地偷偷地看了我对面的那群人一眼后,便转头看向了慕容洁,“他们所有的人,面相上都乌云盖顶,天庭泛青,印堂有黑气围绕。”
“这是?”慕容洁疑惑地问道。
“他们所有的人都将有血光之灾。”我一顿,脸色十分严肃,“这样的面相已经可以算是十分严重了,血光之灾发生的日期就是在最近这几天之内。”
“不!”刚说完,我又连忙摇起了头,“是接下来的每时每刻,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血光之灾!”慕容洁,李萍儿和瘦猴同时呢喃着抬头朝着那些人看去。
“得想个办法留下来,以他们的面相来看,说不定我们离开这一晚上的时间就都死光了。”我的心里很急,云梦先生算是现在关于我师父的死唯一有可能的线索了,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也关系到我的身世。
云梦先生不能死,或者说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我顿了一下,没有管还在发愣疑惑中的慕容洁,径直走到了头发苍白的云梦先生跟前,犹豫了一下后开口向他道,“先生您好,我叫曌远,是个相师。本来是想要来拜访一下您,没想到却碰到了这种事,还请节哀。”
除了云梦先生之外,其他的人都满脸疑惑又略带嫌弃地看着我。
我没有管他们,接着径直向云梦先生说道,“先生,我刚刚不经意间看了眼您的面相,发现在最近几天可能会有血光之灾。”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的话这才刚落,云梦先生身边一位壮汉窜了出来,二话不说就揪住了我的衣领气愤的呼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