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之前想到要到市里来,我心里还是挺兴奋的。
活了差不多二十年了,一直呆在落凤村。
此前一直没有见识过外面的城市,只觉得落凤村就是最好的。
可后来到了镇上,又到了县城,内心怎么样都没有办法按捺住了,只想要往更高的地方走走,往更大的城市去看看,把自己的眼界再开阔开阔。
但如今真的看到眼前这情景时,除了最开始的激动与些许的兴奋之外,我只剩下了茫然。甚至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想要赶紧回去的想法。
“你醒了?”就在我发呆之时,慕容洁和李萍儿的声音同时传出。
我本能的转过头去,只见到两女一同朝着我走了过来。
她们一直走到我身边之后,也纷纷探头朝外看去。
李萍儿叹了一口气,“是不是感觉不太好?我昨天和你一样,只觉得这个地方哪里像是住人的啊。地下那些人,都看不到他们在笑。”
慕容洁也跟着叹了一口气,语气略有些不好,“别看这些人穿的光鲜,一个个人模狗样的,可背地里不知道干了多少男盗女娼的事。”
我一愣,不可思议地看向了慕容洁。
她虽然略有些冲动,性格也直,但却绝对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这时她恰好抬头朝着远方看了过去,目光涣散,似是在沉思,“越是这种大的地方,就越是有更多的案件发生。而越是看起来光鲜的人,就越是可能会犯罪。”
她没有在跟我说话,只是在单纯的感叹而已。
等到她回过神来,她便伸手在我肩膀上轻轻一拍,“行了,醒来了就去吃点东西吧,不是还有事情要查吗?”
我被他们拉到了卧室外,是一个客厅。客厅的桌子上放着几样小菜。摆了几个空碗,看来他们都吃过了。
睡了一觉,精神也恢复了,我的肚子早就已经饿得呱呱直叫了,跑过去便开始大快朵颐。
“昨天我们分头去打听了一些,对这云梦有了些了解,你要不要听听?”李萍儿拍着我的背,生怕我咽着了。慕容洁坐在了我的对面,脸色稍微有些凝重地说道。
我没有看她,一边扒着饭,一边点着头。
“云梦先生在这市里的名气不小,随便找个人问都能打听到很多事。住处在市外的郊区里,平时跟着几个徒弟一起住。”
“据说在年轻的时候就是本地十分出名的木匠,不管是手工小器具,还是大型家具,甚至连工地建筑都十分精通。”
“有些人说他技能通神,感动了上苍,所以在晚年的时候又碰到了一个师傅,又教了他一些工匠界祖师爷——鲁班的手艺。”
“除了手艺之外,据说那人还传了他一本《鲁班书》!”
“鲁……!”原本我还无所谓,云梦先生的经历听起来十分传奇,但也只是比普通人更加出色而已,并没有值得吃惊的地方。要真是说起来,咱们村仙逝的那几个老爷子,年轻的时候经历那可是一个比一个传奇。
直到听到《鲁班书》三个字。
由于实在是太过吃惊了,没控制好自己,被饭给卡住了。李萍儿在我的背后给我顺了好一会儿的气才把饭粒给吐出来。随后便不可思议的盯着慕容洁,“你是说《鲁班书》?”
慕容洁轻皱眉头的点了点头,“你知道这书?”
怎么会不知道?
鲁班是工匠界公认的祖师爷,不管是其手艺还是其发明创造对后世的工匠都有着莫大的影响力。
他的一生所写的工艺书籍也多不胜数,这些书也无一例外全是一名工匠必学的精品。
《鲁班书》也是其众多著作之中的一本。
但却是一本禁书。
这本书的名声也不是在工匠行业,而是在玄学界。
我学相术,多少也算是半个玄学界的人。对这本书也多有耳闻。
据说《鲁班书》是从不外传的,只会在师徒之间传授,其书分为上下两册。上册还勉强算得上工艺建筑方面的书。
但下册却完完全全是一本法术书。其上记载的,全是一些稀奇古怪,而且极带邪性的法术。
比如以蛇筑房法,施术之后据说能吸引成千上万条蛇筑成一所房子。
还有易房法,据说施术者能够以某间房子为原型来制作一间同样房子的模型,随后施术者无论对这间房子的模型做什么,真正的房子就会起相应的反应。
除了这些多少和建筑搭边的法术之外,其他方面的法术更是多不剩数。
我就听过一种名为盒合法的法术,据说施术者在十字路口放一张从《鲁班书》中拓下来的符咒,贴到十字路口。从上面路过的异性就会对施术者一见倾城,并且从此死心踏地。
这本书在玄学界实在是太出名了,除了这些古怪的法术之外,最出名的便是学习条件。
《鲁班书》又叫缺一门,是指学习这套书的人不管是先天还是后天,必须要有一项残疾,要么瞎,要么聋。要么哑,要么瘸。总之绝对不能是健康的人!
这本书实在是太奇特了,以至于当初师父讲起来的时候,我一度以为是假的。
我甚至去找袁老爷子以及同样颤长木雕手工的梁老爷子询问过,两个老爷子都只是神色古怪的摇头不语。
我把我知道的关于《鲁班书》的传闻跟慕容洁说了后,她和瘦猴都露出了一脸吃惊的样子。“还真是残疾。”
慕容洁说完后,瘦猴立刻向我点头,“真是,昨天我偷偷看过了,他的右手是残废的。”
“难道真是鲁班书?”我眉头皱了起来,既疑惑,又好奇,最后忍不住同慕容洁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去拜访一下这个云梦先生。”
“这个倒是不急!”慕容洁笑了笑,“当地人说了,这个云梦先生是个老好人。虽然岁数大了但还是十分热心。一般什么人去找他,向他求作品啊,请他帮忙啊,或者是想要拜师学艺,他都会答应,收费也不算高。要见他应该不是件难事。”
听完他的话,我默默地低下了头去,以最快的速度把饭碗里的饭扒光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抹了下嘴后急切的道,“那还愣着干什么,咱们现在就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