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医院

“漓漓,醒醒,醒醒……”

谁啊,吵死了。

羽漓眉头皱着,耳畔似乎有人在呼喊自己,声音由远及近。

“漓漓……”

光照在脸上,刺眼的光线逼着羽漓睁开眼睛。麦姐在一旁摇晃着自己,褚涵莫用电话联系着什么人。

“漓漓,过会要上台了,你清醒一下。”

上台?上什么台。

一阵风吹过,耳畔的发丝扫着脸颊,发梢让侧脸微微有些痒。

发梢?

自己什么时候是短发了?

“过会颁奖的时候记得……”

麦姐叮嘱一些注意事项,喃喃自语,“咱们也不是偶像,让你在舞台配合什么啊。”

“麦姐?”

手上的手卡是过会颁奖典礼的流程,今天是歌谣大赏,邀请今年刚刚摘得影后桂冠的最年轻的影后——严羽漓。

“今天是哪一年?”

“傻了?”麦姐双手整理着羽漓肩膀上复杂的布料,“刚过完25生日,忘了?”

25?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刚刚还感觉是正午阳光,羽漓再抬头,严丝合缝的梁顶看不见一丝天空,排列整齐的激光灯和各色的彩灯晃得眼前一片模糊。

“可惜了,今天Accy拿了奖,就要解散了。”麦姐确认完最后的流程,有些唏嘘,“我还挺喜欢那四个女孩的,可惜小公司,浪费了。”

不应该这样的。

羽漓凝气眉毛,复杂地凝视着不远处耳语的四个女孩,不知道什么好笑的内容,笑的眼睛都眯上了。

不应该,是这样的。

“不过还好,听说这四个女孩家里也都挺厉害的。韩熙儿,就是那个坐最边上袖口有黑色亮片的,你下部戏里有合作。”

亚克力板在手上捏出一个刮痕,羽漓只觉得心慌。

不知道是哪里不对,但哪里都不对。

恍惚着走上台,羽漓好像突然来到的上帝视角,亲眼看着自己穿着繁琐华美的礼服走上舞台,宣布获奖的是Accy。

四个女孩上台,礼貌地跟自己打招呼,然后徐一起握着那个奖杯,眼眶含泪,宣布解散。

头顶的射灯灯光更加强烈,刺眼得让她睁不开眼。

欧尼……

四个女孩搂在一起,互相挽着走下台,彼此不忘鼓励、安慰眼眶湿润的队友。

你们不认识我了吗?

说好……永远在一起的呢?

“欧尼!”

猛地睁开眼睛,羽漓深呼吸之间,都是医院病房里独有的消毒水味道。

“漓漓。”熟悉的声音,温柔、磁性,震得本就不安的心更是颤了几下。羽漓缓缓转过头去。

柔顺的头发搭载额前,略带担忧微蹙起的眉心显得表情严肃,不怒自威。

“你……”

大概是长时间没说话,羽漓嗓子喑哑,干枯的喉咙不自觉地咳嗽了两声。

“麦姐刚出门找医生。”王俊凯起身帮羽漓倒水,一边解释,“婷婷姐接了电话,好像回韩国了。小莫姐姐在楼下,很多粉丝都在。”

水杯里冒着水汽的温水有着淡淡的蜂蜜甜味:“你不喜欢喝白开水,医生说可以放点蜂蜜。”

王俊凯放的不多,喝在嘴里也没有太明显。温水的暖意顺着喉咙暖到胃里,羽漓唇瓣碰了几下,似乎在回味刚刚那一丝丝的填。

喉咙舒服了,王俊凯接过杯子,一边顺手把床背摇起来,让羽漓半坐在病床上。

“你怎么来了。”

“我刚出考场就看到新闻了。”

羽漓自己肯定不知道她晕倒消息爬升地有多快,王俊凯刚坐上保姆车准备回家,就看到热搜第一。

“我跟爸妈吃了个饭,过来看看。”

他过来还真不容易,一路上跟做贼一样。进医院的时候由于捂得太过于严实,跑得飞快跟做贼似的,保安还一路跟他从大门到住院楼。

“应该没被拍到,我在这快半个小时了。”

要是被拍到,声音不是在网上,就是在他这了。

羽漓转头看了一眼窗户,窗帘遮的死死的,看不清窗外的天空,跟自己梦里一样,就是少了亮光:“现在几点了?”

“九点多,快十点了。”

羽漓晕倒了四个多小时,医生说后来应该是睡着了。

“医生说你累狠了。”王俊凯回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我是没想到你对自己这么狠。”

“没办法啊。”

羽漓叹了口气,声音不像以往一样有力,细细柔柔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也没闹,羽漓能够感觉的王俊凯担心自己,也没闹也没吵的,还没怎么听过他用这么温柔的声音说过话。

直到麦姐推门进来,看到已经醒了的羽漓,终于展露笑意。

“漓漓,你终于醒了。”

麦姐手里提着饭,让她先喝一点粥,垫个底。看着羽漓吃,麦姐跟她说明情况。

楼下粉丝守着一直不肯走,褚涵莫下楼维持秩序。本来想喊他们回去,但就是不走,褚涵莫也就在楼下陪着了。

“晓婷被崔东俊喊回去了。”麦姐语气里有些许不满,“那边觉得你马上上大学,最近身体又不好,让晓婷先回去跟别人。”

“知道了。”

羽漓喝了口粥,软糯的口感和鲜香充斥口腔。她没有多吃两口,就把粥放到一旁。

刚才没注意,倒不知道王俊凯什么时候叫自己“漓漓”了。

“凯凯?”

“嗯?”

王俊凯应了一声,抬头看向女孩。

“你往边上靠靠,我想开窗帘。”羽漓让麦姐扶自己一把,脚有点软,“我想看看。”

病房不高,在这里应该可以看见一楼,一楼应该也能看见窗口这里。

“我手机呢?”

麦姐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羽漓解开锁屏,见王俊凯已经在窗口看不到的距离,拉开窗帘。

楼底下能看见有不少人,路灯下还能看见有人还拿着自己的手幅。她们或蹲或站,或者在路边坐下。他们当中有人抬头,扫过窗口,看见一个熟悉的样子,好像漓漓。

嗯?

漓漓?

“那个是不是漓漓?”

一石激起千尺浪,原本安安静静的大家都骚动起来,仰头往窗口看去。

羽漓穿着病号服,刚刚随手理顺的黑色长发自然卷着,有些炸毛。她带笑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的大家。

手机拨通了褚涵莫的电话,褚涵莫接起来,就听见对面的女孩说,让她把免提打开。

“安静一下!”

褚涵莫打开免提的同时把音量调到最高,顺便很顺手把自己刚刚用来喊话的扩音器对着手机出音口。楼上的羽漓指了指手机,把手机放在耳边,有将手指竖在嘴前,做出噤声的手势。

等在医院门口的大家也都知道不能打扰病人,都是有秩序的。他们很快安静下来,围在褚涵莫身边。

“我没事,大家赶紧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