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1948年的夏天,大半年过去了,一切风平浪静,人们已经完全放弃对那笔钱侦破的希望。这么久没找到丢失的巨款,想必那笔钱早已不知道转移到哪里去了,也许早就被挥霍一空。这件事慢慢地被淡忘,藏豪心里绷紧的弦也渐渐放松下来。整天守着这么多钱又不敢花,藏豪心里实在郁闷。终于,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在一天傍晚从地窖里拿出几百块钱下了馆子,喝点小酒。酒后他不知不觉来到北市区看热闹,腰包鼓了,人的精神头也不一样。他身着便装,戴着一副墨镜,来到戏来灯的妓院门前。
“客爷,里面请!”一个伺者毕恭毕敬把他领进大门。藏豪进了妓院,坐在接待大堂喝着茶水,等待着领班给他安排。领班正是上次喊打手打他的那个家伙,因为他戴着墨镜,领班没有认出他。嘿嘿,老子有钱了,这次可以好好出口气!藏豪心里暗想。“客爷,喜欢哪个姑娘?”
“凤姐。”藏豪毫不迟疑地回答道。
“好,客爷稍等,我去看看凤姐这会儿有没有空。”
两袋烟的工夫,凤姐搀扶着一个瘦瘦的走路有些不稳的中年男子从里面出来,一直送到了大门口。“老哥,以后少抽点儿烟,越抽你越不行,知道吗?”凤姐站在大门口叮嘱道。
“嘿嘿,烟戒不掉哇!连凤姐你都嫌我没用了。”中年男子晃晃悠悠地走了。
凤姐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哼”了一声,转身回到大堂,对领班说:“没出息的男人,天天抽大烟,人都废了。”
领班把凤姐领到藏豪面前。“客爷,让你久等了,凤姐来了。”
藏豪抬头一看,凤姐穿着和上次相同的旗袍,笑眯眯地扭着细腰向他走来。“客爷,好久不见了,可好吗?”凤姐并没有认出他来,只是随口应酬着。接着,走到他身边一下坐在他的腿上,一只胳膊搭着他的肩膀。
“嘿嘿,好!好!”藏豪看到凤姐打扮得花枝招展,馋得咽了一下要流出来的口水,说道:“凤姐真是细腰嫩臀哪!”藏豪的手不安分地在她的腰部乱摸着。
“客爷多久没来了?”凤姐坐在藏豪的大腿上撒娇说:“你再不来,可别怪我把你忘了。”
“嘿嘿,你忘了我,我可没忘你呀。”
“谢谢客爷还记得我,那我们还是到包房里吧。”
“嗯哪,我们去你的包房。”藏豪心花怒放地抱着凤姐进了包房,正是他那次挨打的那间,只不过在里面墙角多了一张双人床。藏豪两步走到床边,一下子把凤姐扔到床上,伸手去解凤姐的衣扣。
“客爷,还是我自己来吧,小心你别弄坏我的衣服。”凤姐看到他动作粗鲁,有点不悦地推开他的手,自己慢慢解开上衣纽扣,露出白嫩的胸部。藏豪的大手不自觉地伸了过去,一把抓住她的胸部。“啊!你弄痛我了!”凤姐用力地推开他。藏豪的墨镜一下子从脸上滑了下来,露出那双带着淫秽和凶光的眼睛。“你是谁?怎么这么面熟呢?”凤姐吃惊地问道。凤姐看了一眼自己被抓伤的胸部,一下子想起来了。
“你是那个……”
“嘿嘿,老子正是那个上次在这间屋子里挨打的人!今天老子有钱了,专门来找你!臭娘们,你敢不让老子碰吗?”藏豪手里拿着一叠钱摇晃着。藏豪边脱衣服,边往床上爬,凤姐捂着胸部,惊慌地往床角里退缩。藏豪抓住凤姐的脚,用力撕下她的旗袍。
“来人哪!”突然,凤姐声嘶力竭地大喊起来。
“出什么事了,凤姐?”门开了一个缝,领班探头进来问道。
“他不怀好意!他是上次在这里挨打的那个人!”领班推门进来,看到藏豪两只手抓住凤姐的胳膊,正往凤姐身上爬。“快把他拉下来!”凤姐用力挣扎反抗着。领班上来拽藏豪。
藏豪回头看了一眼领班,没敢像上次那样野蛮,翻身从床上滑了下来。“怎么,老子花钱了还不让碰吗?”藏豪手里拿着钱,理直气壮地说道。领班一时无语。
“老娘就是不让你碰,有钱我也不伺候你!”凤姐穿好了衣服,倔强地说。
领班劝解道:“凤姐息怒,客爷这次是给咱送钱来的,客爷也是喜欢你才点你。你不能这样待他。快给客人赔礼!”
“哼,我给他赔礼?他没安好心!”凤姐气哼哼地说。
领班一看凤姐不听他的话,转过头来对藏豪说:“这位客爷,要不我再给你介绍一个姐儿,温柔些的,你看如何?”
“别的以后再说,今天我就点她了。”藏豪坚持着。
这时,几个打手听到吵闹声也跑了进来。凤姐一看打手来了,更加强硬起来。
“哼,你们看看他安得什么心?你们看他把我胸和胳膊抓成什么样?他上次在这里挨了打,这次到这里是要报复我!”凤姐露出刚才被抓伤的地方让大家看。几个打手看藏豪下手这么狠,知道他是不怀好意,愤怒起来,一起把他推了出去。藏豪有了上次吃亏的经历没敢再说什么,只是心里暗暗骂道:臭娘们,等着瞧!总有一天我要出这口气!
领班拦住打手,没让他们动手,遗憾地把藏豪送到大门口,对他来说,有钱人就是神,就要恭敬。“客爷息怒,凤姐性格暴烈,有得罪地方,小的给你道歉!以后再光临本院,小的一定给你安排好。”
“下次?没有下次了。你就是八抬大轿请我,我也不来了。”
正巧徐刚和一群人在大门口看热闹,看到藏豪被几个打手撵出来,他凑到藏豪的身边。“豪哥,怎么了,没钱被撵出来了?”
“什么没钱?老子这次带着钱来的。”
徐刚这才看到藏豪手里握着一叠钱。“咳,豪哥,有钱谁到这种四流的妓院哪!这地方卫生不好,弄不好还会染上病。我告诉你个地方,你去了保证不后悔。”
“啥地方?”
徐刚把嘴凑到藏豪耳边说:“清水楼。”
清水楼不算北市区最大的妓院,但实力最强,老板的后台也最硬,好像连省警署的头子都入了股。妓院位于北市区的西部,紧邻南京街,由两个“田”字形的大院并联,全部是青砖木制的二层楼。前面的一个“田”字形大院里面有酒店、洗浴、戏院、棋牌室和赌场,后面的一个大院是妓院。
听了徐刚的建议,藏豪借着酒劲,大摇大摆地走进清水楼。徐刚羡慕地望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唉,老子真是个穷当兵的!叫个官就比我强!”
藏豪一进门,立刻有人高喊:“来客了!”一个领班模样的中年男人向他走来,中等身材,白白净净,长着那种男人不烦、女人不厌的大众相貌。藏豪心里明白,这种人看似忠厚朴实,实际上很滑头,能够见风使舵,专门为妓女拉皮条。“先生喜欢哪位姑娘?”领班的边倒水边问。
“叫来看看吧。”藏豪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多时,领班的带领一排女子扭着腰姗姗走来。妓女们穿着相同款式的旗袍,只是花色不同,有的摆出阿娜的姿势和妩媚的表情,有的规规矩矩地站着,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把折叠的丝绸扇。藏豪透过墨镜看着这些妓女,一时看花了眼,不知选哪个好,用手一个个地点着,说:“嘿嘿,都不错,我都喜欢!”
领班不知他到底要选哪一个,不解地问道:“老爷,你最喜欢哪一个?”
“我要挑身体健康、性格温柔的。”
“老爷,你放心,我们这里的小姐身体都健康,没病,也都很温柔。”
“哦,那就留下两个,其他的都走吧。”
“老爷,您是说留下两个?”领班不解地问道。“那可是要花双份的钱哪!”
“少废话,告诉你留下两个就留下两个,还不明白吗?”藏豪有点不耐烦。一群人围着藏豪,让他感到极不自在。特别是领班站在一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让他不舒服,虽然他带着墨镜,还是不知该往哪里看。他对领班挥挥手,意思是让她们都离开。领班看出他是个新手,虽然有点财大气粗的样子。于是,招呼两个年龄大一些的妓女留下,然后,一挥手让其他人离开。
留下的两个妓女面露喜色,马上进入了角色,面带媚笑地来到藏豪身边,一边一个搂着他,一个给他捶腰,一个给他扇扇子。“谢谢老爷点了我俩!”“哟,老爷真健壮,身上都是肌肉。”
“嘿嘿,有点痒!”藏豪缩着脖子,浑身抖了一下,他不太适应妓女的手轻轻地在他皮肤上滑动。他想伸手搂她俩的腰,突然想起在戏来灯因鲁莽挨打的事,不敢再轻易动手动脚,规规矩矩地坐着,脸绷得紧紧的,拘谨得不知怎样才好。
天亮了,一夜没合眼的藏豪没有一丝疲倦和困乏,要不是急于上班,他的手还不会放开紧搂着的两个女人。
藏豪终于恋恋不舍地下床穿衣服,两个妓女重获自由,急忙穿好衣服下床。包房费、茶水、夜宵和水果,加一起一共60美元,藏豪慷慨地拿出100美元。“零钱给你们俩做小费吧。”他虽然是第一次嫖妓,规矩还是懂的,满意了要给点小费,下次妓女会把他伺候得更舒服。况且,他也不差钱。在当时,一宿能够消费得起100美元的只有那些权贵和富商,但是,即使是这种人也只偶尔显露一下,一般的嫖客消费加一块儿还不到20块钱。看到藏豪拿出一沓钱结账,乐得领班站在一旁不停地给藏豪鞠躬。两个饱受折磨的妓女本来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接待他,此刻,看到他如此阔绰,一下子忘掉了所有的委屈、痛苦和羞辱。吃过早餐,两个妓女装作很开心地把藏豪送到大门口。清晨的空气格外清爽,微风吹来,藏豪深吸一口气,心情特别爽朗。他咧着大嘴,嘻嘻笑着,大摇大摆地从台阶走下来,回头看看远处还在向他挥手的妓女,心满意足地向医院方向走去。
一连二十几天,藏豪下了班都泡在窑子里,每次都找那两个妓女。领班会直接把他请到专门为他准备的包房,两个妓女也会准时等在那里。时间久了,藏豪与她们熟悉起来,开始与她们交流,甚至有说有笑。慢慢地他开始喜欢她们,举止也不那么粗暴了。两个妓女看到他变乖了,又很专一地找她们,更加欢天喜地细心服侍。因为藏豪这种大主顾天天光顾,清水楼的老板乐得嘴都合不拢了,还亲自请藏豪吃饭。“老板在哪里发财呀?”妓院老板边敬酒便问道。
“嘿嘿,我做点药材生意。”藏豪早就想好了怎么回答。
“哦,那一定是贵重药材吧?”
“嗯哪,人参、鹿茸、天麻、红景天,全是从长白山采的。”
“听说长白山那里有大片的原始森林,药材很多。据说野兽也很多,还适合打猎。”
“嗯哪,不过在那里采集名贵药材,是冒着生命危险哪。”藏豪开始给他们讲蛇谷的故事,老板和妓女们听得津津有味。他说出许多名贵中药材和医学术语,还讲了不少关于采药的故事,大家都相信他真的是专门卖名贵中药材的富商。
酒过三巡,老板有事先走了,两个妓女继续陪着藏豪喝酒。“豪哥,你以前的女人都是什么样的,说来听听。”其中一个瘦一点的妓女问道。
“嘿嘿!不值得一提。”他想搪塞过去。
“说说嘛,我俩又不是你的老婆,说说又不要紧。”两个女人不依不饶地缠着他。
“没,没有哇!”
胖一些的妓女说:“骗人,像你这么亢奋的男人,没有女人,鬼都不会相信。”
“我真是单身哪!”
两个女人对视而笑,“你是说你没和女人睡过觉?”
“嗯,这个……”藏豪支支吾吾着。
“说说嘛,你对她是不是也像对我俩这样,这么粗暴,这么疯狂?”
“都是些死人,哪能和你俩比呀!”
“什么,死人!”两个女人吃惊地一下子跳了起来。
藏豪马上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掩饰一下说:“嘿嘿,跟你俩的床上功夫相比,她们当然都算是‘死人’了”。
“豪哥,我以为你说的是真死人呢,吓我一跳。我可是最怕死人了,见到一次死人,我三天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胖妓女说道,“豪哥,看不出你还挺幽默的。”
自开始逛窑子,藏豪就远离女尸了,有了这两个让他神魂颠倒的女人,他没有再奸过尸,原来对女尸的痴迷和疯狂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开始厌烦女尸,特别是那具用防腐剂处理过的女尸,已经僵硬得跟橡胶似的。他奇怪自己竟然也有喜新厌旧的感觉了,他哪里知道这两个女人都是妓院里技术顶尖的人才啊!
他着了魔,下班就往清水楼钻,成了妓院里的大客户,连清水楼的老板都对他毕恭毕敬,经常请他吃饭、喝茶、听戏,他的自尊和虚荣在这里得到了满足。在这里他学会了简单的应酬和交际,渐渐地变得自信和开朗,他学会了打牌、打麻将,可是他从来没赢过钱。
两个妓女,一个叫巧儿,29岁,长得很清秀,体形瘦长,性格温柔,瓜子脸、柳叶眉、单眼皮、一对弯弯的眼睛,性格文静;另一个叫月翠,26岁,有点粗胖,圆脸,双眼皮、大眼睛,皮肤白净净,性格泼辣、直爽。她俩干妓女这个行当,虽然说不上是被逼无奈,但也属于生活所迫。月翠是由于父亲吸大烟背负了巨额债务,为了替全家还债自愿选择了做妓女;巧儿则是被嗜赌如命的丈夫卖到了清水楼。妓院的生活虽然有吃有穿,却也受尽凌辱,没有人身自由,甚至连个人的积蓄也被大妈咪收走,说是集中保存,实际上是防止她们逃跑。妓院并不是她们一生的选择,很多妓女干过这行当一段时间后,特别是年龄大了,都希望能碰到一个有钱的、善良的男人把她赎出去,哪怕是做小也愿意,只要能让她感受到做人的尊严和家庭的温暖。她俩看到眼前藏豪这“钻石王老五”这么专一,富有又慷慨,而且老实实在,还算可靠,两人一商量,有了从良的念头。于是,拿出多年来练就的十八般武艺把藏豪哄得下了班就往这里跑,围着她俩团团转。有一天,月翠趁藏豪开心时试探说:“豪哥,既然你这么喜欢我们两个,不如把我们俩赎出去,我们两个到外面跟你好好过日子,伺候你一辈子。”
“我俩还可以帮助你打理生意。”巧儿娇滴滴地补充一句,“豪哥,像你这么健壮的男人,怎么也需要两个女人。我们两个女人恐怕都难以伺候得让你满意。”
藏豪骄傲地咧着大嘴笑起来,把她们搂在怀里说:“哈哈,真想嫁给我呀?好哇!正合我意!我把你们俩都赎出来。”藏豪心里清楚,把她们赎出去过日子,天天伺候他,可比天天往妓院里跑要省钱,正是求之不得。
“真的?你答应了,我俩可是认真的。”两个女人看到他答应了,高兴起来,一个给他捶背,一个给他按摩腿。
藏豪想了想说:“当然认真。需要多少钱?钱我来出,你们自己去和老板谈。”
巧儿和月翠马上找到老板说起赎身的事。老板一听她俩想赎身,立刻翻脸,把她俩臭骂了一顿。“呸!没门!多少钱老子也不卖,你们想走,还想把我的钱罐子拐跑,休想!你们就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吧。”其实,老板有心想趁她们还不算太老把她们卖掉,因为清水楼每年都会花50元一个的价钱买进一批十几岁的年轻姑娘,但是现在他不能轻易的答应,他要卖个好价。
可是,两个女人铁了心,毫不示弱地回击老板。“好哇!你不卖也罢。可是他还是要讨老婆,他会到其他窑子去讨,就不会再来你这里了。你同样还是赚不到他的钱,不是吗?”
老板一听她们的话有道理,马上口气软了下来,说:“这么说你俩是非要走不可了?我是舍不得你们呀!这么多年来,我把你们当自己的孩子,疼爱有别于他人,你们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我们也舍不得离开这里呀!可是,毕竟我们年龄大了,不能一辈子吃这碗饭。正好碰到这么好的机会,以后的生活也算有了着落。还望老板开恩,放了我们吧。”
老板假装动情地摸了一把他那干瘪瘪的眼睛说:“那好吧,我就放你们走。我来说个数。”老板伸出一个巴掌,“每人这个数!”老板心里奇怪,像藏豪这么有钱又年轻的“王老五”,在外面找什么女人找不着,怎么偏偏要花钱买妓女做老婆?他哪里知道藏豪性格孤僻自闭,愚笨得从来没有过女人,这是他第一次尝到女人的滋味,用钱买来过去从来没有过的开心和快乐。如果老板知道这些原因,一定会狠狠地敲藏豪竹杠。
“五百元!”月翠和巧儿不约而同叫了起来,“是法币吗?”
“dollars!”
“你从前的价格不是三百法币一个人吗?”
“你们没看现在是什么时期了,我白给你5万法币,你要吗?”老板振振有词地说,“再说,你俩不一样,你俩是我的台柱子,正是该给我赚钱的时候。”
“老板,看在我们在清水楼干了多年的份子上,能不能少收点儿,我们是怕价太高他会打退堂鼓。”
老板马上显露出商人的面孔,退让一步,说:“300美元一人,同意,就这个数,不同意,免谈!”
“老板,你要的可是美金哪!”
“傻丫头,我要的是你们的身价呀!你们身价高一点儿,以后才有好日子过,懂吗?”老板不愧是个商人。
两个人回来把老板的话如实向藏豪重复一遍。藏豪听后爽快地答应:“没问题,明天我带钱来把你们赎出来。”巧儿和月翠开心得仿佛回到了童年,围着藏豪又唱又跳,在两人的心中他成了她们的太阳,她们的生命突然充满了阳光。
第二天一大早藏豪顶着晨曦,兴高采烈地离开妓院去上班,一路上还哼着小调,趾高气扬。当他从北市区一条胡同穿过时,突然感觉后面好像有人跟踪他,他急忙躲在一个拐弯处的墙角里。跟踪的人一看他没影了,急忙跑到拐弯的地方东张西望着,突然发现他正站在墙角的另一边,距离只有三米远。跟踪的人吓了一跳,扭头就往回跑。藏豪看他跑得飞快,知道追不上,于是,迅速离开了北市区。那个人不像警察,倒像个贼,是个又瘦又小的年轻男子,还有点面熟,好像在哪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他心里有点不安,一个声音告诫他:千万别是警察,如果警察发现你现在频繁地逛妓院,那不露馅了吗?你哪来的这么多的钱?但是,他仔细一想,警察看到他不会吓得往回跑,也许可能是妓院里的人吧。于是,他在医院附近的一个大市场兜了一圈,确定没人跟踪他了才去医院上班。
陶主任看到藏豪这几天上班总迟到,也没批评他,只是关心地让他别熬夜早点休息。藏豪低着头在实验台旁做着组织冰冻切片,没吭声,想着自己的心事。他不能把两个妓女带到医院,她们的外表和举止很容易让人猜到她们的来历。如果被人发现他从妓院里赎出两个妓女,就暴露了他有钱这个事实。要把她们安置在医院外面,最好离医院远一点儿,找个合适地点租个房子。不能买房,因为买房的目标太大,再说以后找到合适机会他还要带着她们和钱远离这里呢。这天下午,藏豪到外面租房子去了,在离医院三站路的一个叫玉泉的地方租了个小四合院。他感觉称心如意,一边临近方形广场,另一边临近南湖公园,周围环境安静,价格也不贵,一个月20元美金。
傍晚,他交了订金,与房主签了一年的租房协议。拿到钥匙后,他回到太平间从储藏箱里取出六百美元。他算了算,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花出去两千六七百美元了。在那个年代,两千美元算是巨款了,至少可以买一套四合院。但是,藏豪感觉花的并不多,他安慰自己,总得花些钱出去吧,否则整天守着这么大一堆钱一分钱不花憋也憋死了。况且,这些天他真是感觉很快活,特别是今天,让他感觉到很兴奋,好像就要做新郎官了,再说,从明天开始就不需要这么大把大把花钱了。想到这里,他更加心花怒放。之后,他急匆匆地直奔北市区,一路上小心谨慎,不停观察着是否有人跟着他,在反复确认没有人跟着他,才放心大胆地走进妓院。
老板收下赎金,在赎人协议上签字画押,然后,笑眯眯地对藏豪说:“今晚就别走了,在这儿多住几天吧,我备了点儿酒菜给你和两位未来的太太饯行。”老板指着巧儿和月翠假惺惺地说:“这两个丫头在我这里也有七八年了,就像我自己闺女似的,真有点儿舍不得。”
大妈咪在一边趁机唠叨道:“是啊,再住两天吧。一下子就走,真有点儿舍不得。你小子有福气呀,巧儿和月翠天生丽质贤惠,要不是生活所迫干这一行,都是良家媳妇啊!要不是老板忍痛割爱,我可舍不得放她俩走。她俩可是一心一意地跟你走,你一定要好好待她们呀!”巧儿和月翠在一旁听到,赶紧跪下身来谢谢老板和大妈咪。
“嘿嘿!”藏豪傻笑着说,“好吧,明天走吧。”藏豪见天色已晚了,第二天又是周六,两个未来的太太还有点行李,就同意留下了。巧儿和月翠格外高兴,陪着藏豪痛饮了半宿,一直到三个人都有些醉意才被人扶回房休息。这一夜是他们相识后睡得最安稳的一夜,藏豪在睡梦中不停地咧着大嘴笑着,他当上了新郎官,一下子娶了两个新娘子,比当了皇帝还快乐,皇帝也不可能一天娶两个老婆呀!
礼拜天早晨,巧儿和月翠早早就醒了,她们太兴奋了,总算熬出头了。两人开始收拾行李,藏豪仍然在床上呼呼地昏睡着,发出震耳的鼾声。
“巧儿姐,你说他能真心对我们好吗?”月翠悄悄问巧儿。
“我看他是真心的,他这个人嘴笨,不会花言巧语,但心里有数。这种人比那种能说会道、花言巧语的人可靠得多。”
“嗯,你看人准,我相信。”
“像我们这种人,还想要找什么样的人?我们只能找一个既喜欢我们又能依靠的人,不可能找我们喜欢和爱的人。我们经历过的男人太多,那些有钱、有才、风流潇洒的男人没几个靠得住。”
“是的,巧儿姐,你说得太对了!我那个小白脸就靠不住。”
“你要是走了,你的那个小白脸怎么办呢?”巧儿悄声问月翠。
月翠看了一眼旁边睡得死猪似的藏豪,说:“别提那个小白脸了,整天花我的钱,还往别的妓院里跑,吃喝嫖赌什么都干,我早就不想理他了。”
“是啊,这种男人别再理他了,我们赚的是血汗钱,还要养着这种男人,太不值得了。”
“那你呢?我看你表哥可是真心对你好啊!以后你们怎么办呢?”月翠反问道。
月翠的话,无意之中勾起巧儿的回忆。“我表哥确实爱我,他文质彬彬,很有修养,从小就喜欢我。其实,我和我表哥青梅竹马,像亲兄妹似的。我那个该死的男人,嗜赌如命,欠了巨债。原来表哥还有点钱,但都被我男人借去赌博输掉了,他还不起我表哥的钱,就把我给押上,让我陪我表哥睡觉。后来,又狠心地把我卖到妓院里。”
“你男人太坏了!”
“是啊,恶人有恶报!在我进妓院不久后,他就被债主打死了。”
“那你表哥怎么不把你赎出去呢?”
“他说过等他有钱了一定把我赎出来。不瞒你说,四五年前在我最红的时候,每天点我的男人都要排队。我表哥每次来看我,都是排到最后面,等到他进来的时候,我已经是精疲力竭了。他很心疼我,坐在我的身旁轻轻地为我按摩。”
“除了你表哥,你有没有对别的男人动过感情呢?”
“你怎么问这么傻的问题呢,月翠?”巧儿惊讶地看着月翠。
“我只是随便问问。有时候我也会对客人有点感觉。”
巧儿喝了口茶水继续说:“干我们这一行你也知道,跟嫖客做事只是一种机械的工作,是不能动感情的,所以也无从谈什么感觉和快乐。我只有和表哥在一起的时候,才有感觉,感到满足。”
巧儿说到这里,看了看还在一边呼呼睡着的藏豪,又继续说:“唉,可惜我表哥太穷了!他要是有钱早就把我赎出来了。他每次来妓院看我,我都是用我自己的积蓄为他买单,这种男人也够窝囊的了。唉,我不愿意和他一起过那种苦日子,既然有机会重新开始生活,也只好与他一刀两断了。”
藏豪翻了个身,睁开蒙胧的眼睛问道:“和谁一刀两断?”
“哈哈,和你一刀两断呗!”两个女人娇滴滴地扑到他的身边耍起娇来,“豪哥,睡得好吗?”
“好,做了个怪梦,我当了新郎,但是,入洞房后却找不到新娘了。我到处找,一直找到刚才睁开眼睛,好不容易找到你俩,却听到你们说‘要一刀两断’。”
“你这么好的男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怎么会和你一刀两断呢?”“是啊,还没和你过上好日子呢,怎么可能和你一刀两断呢!我们是要和过去的生活一刀两断。”
“哦,对,从今往后,与这里一刀两断。我保证让你俩过上好日子。嘿嘿!”
“谢谢豪哥!我俩今后会一心一意地伺候你。”巧儿说。
“豪哥,我们俩还要给你生一大堆孩子。就怕你养不起哟!”月翠开玩笑说。
“嘿嘿,你俩放心,生多少都养得起。”藏豪搂着两人闲聊着,不自觉地又兴奋起来,他的身体开始不安分,于是,翻身压到巧儿的身上动手扒她的衣裤。
“豪哥,我去收拾行李,让月翠先伺候你吧。”巧儿用力把他推下来。藏豪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躺在他另一边早已兴奋得忍耐不住的月翠翻身骑在了他身上,双手抓着他胸前的肌肉,腰部不停地扭动着,发出一阵阵的尖叫。藏豪在月翠的身下,兴奋地看着她呻吟着的表情和刺激性的动作,憨憨地笑了起来。巧儿趁机下床穿好衣服,开始收拾行李。她偷偷地笑着:嘿嘿,月翠装得真像!她知道妓女都会这招,令一般的男人熬不过五分钟。其实,巧儿错了,此时的月翠已经开始用心在做了,她在享受着当妓女时一直没有真正感受到的快乐,她要弥补过去的损失。过了好久,月翠满身是汗,筋疲力尽,没有力气再喊叫了。藏豪也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瘪了,他瘫软在她的胯下,月翠则像一个获胜的骑士那般停在了战马上。“月翠,你休息吧,我替你收拾行李。”巧儿关心地对月翠说,她看得出,月翠对藏豪已经有了一些激情。
巧儿从内心对藏豪这种无休止的发泄感到有点儿恐惧,如果做爱不是一种工作的话,她几乎一次也不想再做了,现在多亏有月翠可以帮她多分担一点儿,否则,她真不知道该怎样应付这个男人。十几分钟后,藏豪又恢复了他的野兽的本能,疯狂地趴在月翠的身上粗暴地抽动着。月翠闭着眼睛轻轻地呻吟,似乎在细细地品味着他的呼吸、他的肌肉、他的力量带来的刺激和兴奋。藏豪感觉自己像在登山,艰难地向上爬,一点一点地接近顶峰,在到达顶峰的一瞬间,他全身的血管和肌肉仿佛爆裂了,全身的血液、精髓和力量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外力从体内抽出来。他再次像个瘪了气的球,身体重重地压在月翠的身上。他满足了,喘着粗气,浑身松软地闭上双眼躺在床上。
“巧儿姐,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月翠红着脸走到巧儿身边小声地说。
巧儿拉着月翠的手说:“瞧你说的。怎么会呢?我们姐妹俩是一棵树上结的两个果子,今后是一家人了,在一起生活时间长着呢。”接着,巧儿把再次睡着的藏豪叫醒。藏豪坐在床上,伸着懒腰,看着一地的行李开心地笑了。新的生活开始了,一切都显得那么奇妙,不可思议。钱哪,竟然如此神奇!从这天早晨开始,两个女人不再是妓女了,她们用自己的积蓄结了前一晚上的账,卸下浓妆,脱下华丽的服装,换上普通女人的便装。
老板亲自来送行。“藏老板,以后常来哟!”
“嘿嘿,常来,常来!”藏豪随口应付着。
“老板,你还想让他到这里嫖呀?”月翠不满地顶了老板一句。
“是啊,有我俩在,决不许他再踏进妓院半步!”巧儿也毫不示弱。
“哪里,哪里。误会了。我是希望他常来和我聚聚。”老板解释道。
“哎哟,这人还没出门呢,我们的月翠和巧儿就开始吃醋了。”大妈咪也调侃了一句。
“是啊,如果豪哥再来清水楼,我和巧儿肯定会吃醋哟!”
“有你两个美人陪着,我哪里也不去了,就待在家里,呵呵!”藏豪笑得嘴角都咧到腮帮子了。
一群昔日的小姐妹们带着羡慕的目光把她们送到大门口。“月翠姐,巧姐,今后过好日子了,别忘了我们小姐妹啊!”“有好男人也帮我们介绍一下,把我们也赎出来!”
老板听到这话,不高兴地瞪了说话的妓女一眼:“怎么,你小小年纪也想走?没门!不到三十,别想离开我清水楼!”
“啊?三十岁!天哪,我还要再熬十几年哪!”
就在大家喜气洋洋难舍难离的相互道别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在马路对面不远的一个角落里有个身材瘦小的青年人,脸上带着轻视和得意的表情偷偷地奸笑着,在望着马车远远地离去后,他也消失在一条小巷里。
藏豪租的四合院是青砖瓦房,三面平房,一面是高高的院墙和门洞。正房有两间,面朝南,东厢房一间,是客房,西厢房一间,是厨房。院子不特别大,但很整洁。靠近厨房处还有一个压水井,但日久不用,已经不能正常工作。一进大门的右手边,有个旱厕所。藏豪把行李搬到屋子里后,就到院子里修理压水井,两个女人开始收拾行李。
“巧儿姐,你年长我几岁,你做大,我做小,你看如何?”月翠心直口快地说。
“瞧你说的,这么严肃,我可不愿意做大,当小的多受宠啊!”巧儿一脸顽皮地说。
“我可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其实,你我姐妹俩都不是黄花闺女,都经历过太多的生活磨难,还讲什么名分,谁做大都一样,有事我们好好商量,今后我们姐妹生活在一起多包涵,相互关照,这是最要紧的。”巧儿也认真地说。
“那好啊,就这么定了,姐姐在上,请接受妹妹一拜。”月翠做了一个调皮的动作,两个人开心地笑了起来。
巧儿看到四合院有三间住房,对月翠说:“月翠妹妹,既然今后我们三个要长期生活在一起,我们还是分开住好,一人一间房,也能休息好。”
“你说得太对了,豪哥的呼噜打得我头昏脑涨的,如果天天和他睡一张床我该疯掉了。”月翠笑嘻嘻地指着窗外正干活的藏豪,小声说道。
“咳,他的呼噜我倒是可以忍受,可是,如果他天天都那么亢奋和粗暴我可吃不消,还是月翠妹妹多替我担待些哦!多陪陪豪哥呦!”巧儿冲着月翠调皮一笑,翻开衣领露出肩膀被咬得紫色的牙印给她看。
“哼,还没开始呢,你就要把我卖了?你瞧瞧我这里!”月翠假装生气的样子,掀开裙子露出白嫩的大腿,一片片青紫色,“还有其他地方就不给你看了,有苦只能是自己往肚子里咽。”
“开个玩笑,我们姐妹俩一定要一心,也要一起好好地调教调教他,让他开朗些,温柔些,有节制些,你说呢?。”
“好的,巧儿姐,我听你的。一些变态的嫖客喜欢虐待妓女,我们现在不是妓女了,是他的女人,要让他善待我们。”两个女人私下商量,她俩住正房,一人一间,藏豪住厢房,但他可以任意选择住在哪里。她们清楚像藏豪这种有着野兽般欲望的男人,一个女人是招架不住的,即使两个人一起应付也有点吃力。她们决定慢慢调教他,给他立一些规矩,首先要让他有节制,不能太粗暴,其次是要懂得感情上的交流。但是她们也明白,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哄着他,他毕竟是当家的,她俩有义务伺候他,容忍他。对藏豪来说,他希望两个女人和他住一个房间,但看到她俩愿意分开住也没有什么意见。反正都是他的女人,都是他的家,他可以自由选择。晚饭两个女人临时炒了几个菜,三个人喝酒庆祝乔迁新居。这是他们在一起生活的第一天,巧儿和月翠能够离开妓院重获新生已经感觉到很幸福很满意了,一点也没去在意什么名分,藏豪更没有去想什么结婚的事,反正两个女人都是他的,他也有了一个家。就这样,三个人稀奇古怪地生活在了一起,好在四合院是独立的,关上大门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吃过晚饭,藏豪出去跑步,两个女人收拾好碗筷,坐在院子里聊天。“巧儿姐,你和豪哥在一起时有感觉吗?”
“有啊,感觉今后生活有依靠了。”巧儿故意装作没理解月翠的问话,答非所问。
“我不是指今后生活,我是指和他做爱时的感觉。”月翠直截了当地问道。
“没,没,没,一点都没有。我喜欢那种柔情似水,甜言蜜语,卿卿我我,不喜欢他那种简单粗暴,甚至是虐待的方式。你呢,月翠?”
“我吗?开始时没有,最近有点儿了。还是像你说的那样,开心的主要原因是感觉今后生活有希望了,有盼头了。”月翠补充了一句,“他虽然内向,说不出来什么,但他的一身肌肉蛮刺激的。如果他别太粗暴,别在肉体上虐待人,再亢奋的欲望我都可以承受。”
“呦,傻丫头,原来你自己有感觉了,就来试探我呀。既然你感觉很好,就拜托你今晚陪陪他,让我好好歇歇吧。”
“姐,我好像到了危险期,今晚还是你陪陪他吧,我要回避一下了。”
“哇,傻丫头,危险期怕什么,他这么有钱,还养不起你的儿子?有了孩子我们这个家不是更稳定了吗?”
“可是我希望你先怀,或者我俩一起怀。”
“不,不,不,我说不定不能怀孩子了呢,我曾经得过花柳病,虽然治愈了,但怕留下后遗症。你年轻,身体健康,还是你先要吧,我帮你做主。”
“谢谢巧儿姐,你真好!”月翠很开心地依偎在巧儿的肩头。藏豪穿着背心裤衩满身大汗从外面回来,接满一桶井水,举到头顶倒了下来。水从他矮墩墩的身体流了下来,他像个落汤鸡似的站在那里,两个女人看着他粗犷的冲凉方式,开心地笑了。
天黑下来,巧儿和月翠早早回各自房间睡觉了,藏豪也乖乖回到自己的厢房,关了灯,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他太激动了,两个美女陪在身边,他开始认真地思考今后的打算。他不可能同时娶两个女人,如果只能娶一个,他会选择哪一个呢?巧儿文质彬彬,有修养,温柔,长得也秀丽,但是好像有点体弱,不像月翠那么健康活泼。月翠大方、泼辣、能干,特别是在肉体上让他满足。如果让他选,他想选月翠,不过,对他来说似乎巧儿更有神秘感。此时,他浑身燥热,欲望再次燃起,于是,溜进巧儿的房间,将睡梦中的巧儿压在了身下。巧儿迷迷糊糊以为是表哥,心里一阵激动,双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腰,紧密地配合着他的动作。巧儿的举动刺激了藏豪,他更加兴奋,动作开始粗暴,弄痛了巧儿。巧儿一下子醒了过来,这时才意识到是自己在做梦,她失望地看着这个饿兽般的男人,无可奈何地忍受着,不时地尖叫着,焦虑地等待着他尽快结束。时间过得那么缓慢,巧儿迷迷糊糊睡着了,睡眠中的巧儿让藏豪产生一种奸尸的幻觉,他疯狂粗暴的动作不时地把巧儿弄醒。藏豪身上的汗水流到了巧儿的身上,黏黏的,把她的头发黏成一绺一绺的。“怎么还没好哇?人家困死了!”巧儿被动地应付着,有点不耐烦。在巧儿的催促下,他总算结束了。巧儿拿块毛巾给他擦了擦身上的汗水,说:“豪哥,回房间休息吧,明天是礼拜一,你还要上班呢。”说完,巧儿翻个身又睡着了。藏豪可不是个听话的人,这一夜他从两个房间来回地窜了几趟,搞得两个女人鬼哭狼嚎般地叫着,筋疲力尽。当藏豪第三次爬上巧儿的床上时,巧儿委婉地推开他,“豪哥,来日方长,要珍惜自己的身体呦,明天你还要上班呢。今晚不能再来了,回你房间休息吧。月翠,过来和我一起扶着豪哥回房休息。”巧儿朝着月翠的房间喊着。最后,两个女人把他连哄带推地按倒在厢房的床上。不一会儿工夫,厢房里就传出震耳的鼾声,藏豪像个死猪似的睡得香香的。四合院里总算安静下来。
第二天是礼拜一,藏豪照常去医院上班。当他穿好军装出现在两个女人面前时,她们目瞪口呆,半晌才惊讶地说:“豪哥,你不是商人吗?怎么突然变成了军人呢?”
“其实,我不是商人,我在陆军医院病理科工作。”藏豪红着脸说:“嘿嘿,逛妓院,哪敢报真实身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