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想杀了他。”西奥说。
此时,杰克和西奥已经回到了办公室,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在此之前杰克先花了一会儿的工夫使凯尔西的情绪稳定下来,要她在会议室里等一等,因为他和西奥要把事情理出个头绪。
“杀了他也解决不了问题。”杰克说。
“我知道,不过我至少得把他拖到拳击台上去教训一顿,这一回不能戴手套。”
“我知道你很气愤,我也很生气,”杰克说。“但是,咱们暂时得把这件事放一放,想想清楚。”
“想什么?”
杰克在他的办公桌后面坐下,一边摆弄着手里的回形针,一边说:“塔特姆刚才竟然当着我的面威胁凯尔西。如果咱们不及时制止他,萨莉的前夫很可能就是他的下一个目标。塔特姆以为我拿他无可奈何,一来我没法把他的事张扬出去,因为我是他的律师;二来我会袖手旁观,因为我会害怕他。他要是这样想,那可就错了。不过,这也并不是说咱们就得跑出去同他面对面地较量。”
“你打算报警?”
“咱们先来把问题彻底想清楚,好吗?”
“好,开始吧。”
杰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笔记本,感觉似乎应该把事情一条条记下来,可他考虑的问题太多,话说得太快,根本来不及记。“咱们从头开始吧。作为萨莉·芬宁的个人财产代理人,维维安·格拉索第一次同继承人见面的时候就把话说得很清楚。她明明白白地告诉大家:‘如果有哪个继承人企图除掉其他人而成为惟一的继承人,那他就别想得到遗产,因为他的不良动机很明显,绝不可能得到那笔钱。’”
“塔特姆想耍花招避开这一点。”
“他自以为能避开。我料想他在跟一个同伙互相勾结——那家伙去杀人,而他则制造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
“就像‘我跟我弟弟一起去钓鱼了’这样的证据。”西奥说。
“没错。只要他拿出的证据能站得住脚,比如不在现场的证据之类的东西,单凭他是活到最后的继承人这一点,不足以用杀人的罪名剥夺他继承遗产的权利。他可能会得逞,也可能不会。但是,有一笔四千六百万美元的遗产,的确可以请到最好的刑事案辩护律师。”
“有一件事可以肯定,”西奥说。“我很了解我哥哥,既然他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是不会回头的。”
“那么,咱们就需要搞清楚谁是他的同伙。”
“你猜到是谁了吗?”
杰克朝后靠到椅子上,思考着这个问题。“我想了很多,看来很可能有两个杀手,或者至少有人在极力造成一种有两个杀手在活动的假象。”
“你怎么会想到有两个杀手?”
“第一个就是检察官被杀之后给我打电话的那个家伙,他说谁也别想退出这个游戏,‘所有的人都得死’。如果那家伙说的是真话,钱就不是他的主要目的。”
“这样的疯子听起来不像是塔特姆的同伙。”
“对。另一个杀手——或者至少可以说是另一个人物——就是袭击凯尔西的那个家伙,他说他要让塔特姆退出游戏。”
“等等,”西奥说。“如果你说这家伙是塔特姆的同伙,那他为什么还要塔特姆退出游戏?好像他应该不希望塔特姆退出游戏才对。”
“肯定是诡计,”杰克说。“这样做很高明,可以把塔特姆和他的同伙隐蔽起来,是不是?从表面上看有人在威胁塔特姆退出游戏,而实际上塔特姆和他的同伙在一个一个杀掉其他继承人,这样塔特姆就可以稳操胜券,继承遗产了。”
“听起来你很有把握,那个同伙自己不是继承人。”
“那个同伙肯定不是继承人,只有这样道理才能讲通。如果他本人就在游戏之中,他就不需要塔特姆了。”
西奥站起身来,一边在屋子里踱来踱去,一边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那么,咱们就得从塔特姆的朋友里去找,这个家伙既不是继承人,也不会见了血就呕吐。”
杰克和西奥的目光遇到了一起,好像他们同时想到了一个人的名字。“你猜我想到谁了?”杰克问。
“明摆着就是那个家伙,对不对?”西奥说。
“对。”
他们互相对视着静静地考虑了一会儿,似乎断定他们的推测很合理。西奥问:“现在该怎么办?报警?”
杰克摇了摇头。“尽管你哥哥根本不是我喜欢的那种人,但事实上他做的每一件坏事,我都是靠律师与当事人之间的特殊关系得知的。”
“可是他从走廊里出去的时候,我听到你对他说过,如果当事人图谋犯罪,那种保密权就无效了。”
“我是个刑事案件律师,西奥。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要违背律师与当事人的保密权,我都得有绝对的把握。”
“你没有把握?”
“还没有十分的把握。我不能随随便便跑到警察那儿去告诉他们:喂,我的当事人说漏了嘴,他说要把蛋糕切成三份而不是两份,因此我认为他同萨莉以前的保镖勾结在一起杀害了其他继承人。”
“那咱们该怎么办?”
“首先,我会尽力把你和你那混账哥哥的宿怨搞清楚。你得靠自己,我会帮你。”
“我听你的。”
“我想你应该去拜访一下萨莉以前的保镖。”
西奥一边摩拳擦掌,一边顽皮地笑道:“干这种事我很乐意。”
“不要去撒野。”杰克说。
“那你要我怎么办?”
“照我的计划行事。”
“你的计划?”西奥格格笑道。“上一回你也有个计划,结果我被几个说俄语的南美洲大个头劫持了,锁进一家破旅店的房间里,用链子在床头上铐了三天。”
“你的抱怨总是……?”
西奥越想越觉得好笑。“你说了算,杰克。是什么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