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9日,当地报纸《雅典讯息报》的主编打电话到医院,要求采访比利。比利和郭医师都同意了。
郭医师引领比利进入会议室,他将比利介绍给《雅典讯息报》的主编艾哈伯、记者赫鲍伯以及摄影师佛盖尔。郭医师展示比利的画作,而比利则回答有关他过去的问题──他曾企图自杀以及由其他人格主导之类的事。
“关于那些暴力行为你有何看法?”艾哈伯问,“雅典市的居民如何才能保证安全?如果你获准在外走动,如何才能保证你不会威胁到本地居民的安全?”
“我想,”郭医师回答,“关于暴力行为不应由比利回答,该由另外一个人格回答。”
他带着比利走出会议室进入他的办公室,要比利坐下。
“现在,比利,我想你必须与雅典市的当地媒体建立良好的人际关系,一般百姓有必要知道你对他们并不会造成危险。总有一天,你必须到城里不受人监视,能自由上街买作画的材料、看场电影或买个汉堡,显然这些报社人员的心肠仁慈,我想应该让他们与雷根谈一谈。”
比利安静地坐在那儿,嘴唇微微摆动。过了一会儿,他身体前倾。“郭医师,你疯了吗?”
郭医师听出这个粗鲁的声音,“雷根,你为何这么说?”
“这么做是不对的,我们必须努力让比利醒着。”绝世唐门小说
“如果不重要,我是不会叫你出来的。”
“当然不重要,那只是报纸的宣传,我反对,我很生气!”
“没错,”郭医师谨慎地说,“但社会大众要的是保证,保证你们是法院所说的那样。”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我不想让个人隐私出现在报纸的头条新闻上。”
“但在雅典市,保持良好的媒体关系是很重要的,这儿的居民想法如何,对你的治疗和你的权利有很大的影响。”
雷根思考了一会儿,他感觉郭医师是想利用他来加强他对新闻界所说的真实性,但郭医师的话也很合理。“你认为这么做是正确的吗?”他问。
“如果不是的话,我才不会如此建议。”
“好吧!”雷根说,“我同意接受记者的访问。”
郭医师带领他返回会议室,三位记者则感激似的抬起头。
“我会回答问题。”雷根说道。
这完全不同的口音令赫鲍伯感到惊讶而有些迟疑。“我……我的意思是……我们正在问……我们想要确定本市不会……比利不是暴力份子。”
“只在有人要伤害比利、有人要欺负女士或小孩时,我才会采用暴力。”雷根说,“只有在类似的情形发生时我才会介入。你会让别人伤害你的小孩吗?不会的,你会保护你的妻子和小孩,甚至任何一位妇女。如果有人想伤害比利,我就会保护他。但是,在不被激怒的情况下就采取暴力,是一种野蛮行为,我可不是野蛮人。”
问过几个问题后,记者要求与亚瑟说话。郭医师转达了他们的要求,然后只见雷根充满敌意的表情接着出现的是傲慢、深邃的表情。亚瑟看看四周,从口袋里取出烟斗。点燃,吸了一口再缓缓吐出一缕长烟。
“这太疯狂了!”他说道。
“什么太疯狂了?”郭医师问。
“让比利沉睡而要我们出来呀!我已尽了最大的力量让比利醒着。你知道吗?让他控制一切是很重要的,但是……”他将注意力转到记者身上,“现在回答你们有关暴力的问题。我可以向这座城市的所有母亲保证,她们晚上可以不必锁门,比利已经进步了,他从我这儿得到了理智,从雷根那儿得到了控制暴力的能力,我们正在教导他,他也不断的吸收。当比利学习了我们教他的一切之后,我们就会消失。”
只见那些记者立刻在记事本上写下来。
郭医师要求比利出现。当他再度出现时,他开始咳嗽。“我的天哪!那玩意儿会让我窒息!”他把烟斗丢在桌上,“我不抽烟。”
在回答了更多的问题之后,比利说他已经不记得郭医师带他离开房间后所发生的任何事情,他热切地谈论自己未来的理想,他希望出售一些自己的画作,将一部份钱捐给儿童虐待基金会。
当报社人员离开时,郭医师发现他们三人都十分震惊。他在陪比利回房时说:“看来,又有更多相信我们的同伴了。”
由于茱迪正忙着处理另外一个案子,因此史凯瑞陪同事务所的主管前来雅典市探望比利。史凯瑞想要更进一步暸解那位即将写书的作家和戈爱兰律师,女律师是比利雇来处理公民权利的。早上十一点,他们在会议室碰面,同时还有郭医师、比利的妹妹和她的未婚夫鲍伯。比利坚持说这是他自己做的决定,他要这位作家为他写书。史凯瑞转身递给戈律师一张写有出版商、作家以及一家愿意将故事拍成电影的制片人清单。
会议之后,史凯瑞抽出一点时间单独与比利聊天。“我目前手头上正在处理一件报纸头条新闻上的案子,”他说,“二二口径的枪击事件。”
比利表情严肃说道:“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如果真是那个人干下的话,别为他办护。”
史凯瑞笑了,“从你的口里说出来,比利,那真是很重要。”
史凯瑞离开时,心绪非常复杂──比利的问题现在已由别人接手处理了,过去的十四个月,的确很不可思议,更是累坏人的日子。
由于这件案子,他和妻子离婚,因为他一直没时间与家人共聚,而且更由于他为声名狼籍、强暴女人的疯子辩护无罪开释,每到深夜总会有人打电话抗议,这些骚扰也造成了家人的负担;他的小孩因为父亲为比利辩护,甚至为此与同学大打出手。
在处理这个案件时,他必须欺骗其他委托人,好让自己有更多时间处理比利的案子。正如茱迪说的,“由于担心忽略了其他人,你得加倍努力工作,结果是由我们的家庭和家人付出了代价。”
跨进车内,望了一眼巨大丑陋的维多利亚式建筑点点头;现在,比利已是其他人的责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