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还没有升起,双眼红肿,几乎一夜没有合眼的秦纤纤走出了寝室大楼,向校外走去。一想到昨天在网上看到的照片,她就迫不及待想去看看,夏珊的实验是否成功。
西川大学建在城乡结合部,出了大校门朝西走五百米,就是一片歪歪斜斜横七竖八的出租屋,听说蓝嘉娜就是在这里租的画室。在一家刚开门的小卖部外,秦纤纤刚向一位老太太形容出蓝嘉娜的长相后,老太太就说:“哦,就是那个脸色蜡黄、病恹恹的女生吧?她就住在最靠边的一幢黄色的房子里,一楼做画室,二楼做卧室。她好像是和一个女生合租的,另外一个女生,也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看上去总让人感觉不舒服。她们俩啊,总是深居简出,几乎从来没光顾过我的生意,依我看来,她们都是离群索居的女孩子。”
离群索居?真是有趣,这皱纹深深的老太太居然能说出这样一个文绉绉的形容词。
谢过了老太太,秦纤纤径直向出租屋村的边缘走去,没一会儿,就找到了那幢二层高的民房。民房外,有一个小院子,种满了桂花与夜来香。正值清晨,夜来香还没凋谢,桂花刚刚绽放,院子中氤氲着一股气味怪异的花香。
进了院子,秦纤纤走到小楼的大门前,敲了一下门,里面传来了一个女孩的声音:“谁呀?”这不是蓝嘉娜的声音,一定是与她合租房屋的另一个女孩吧?
秦纤纤连忙答道:“我是蓝嘉娜的同学,我叫秦纤纤。请问她在吗?”
女孩大声说:“蓝嘉娜没在房间里,她好像刚刚出门了。你有什么事吗?我帮你转达。”
秦纤纤正要回答,就听到门里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门开了,里面站着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女孩,架着一副眼镜,脸色蜡黄,就连手臂也是蜡黄的。她披着一身白色的浴衣,头发湿漉漉的,像是刚洗完了澡。
这女孩看到秦纤纤后,问:“你就是中文系里写侦探小说的那位秦纤纤学姐吗?我叫周彦,在生物系读大一,我在杂志上看过你写的小说,真是棒极了!”
秦纤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言归正传:“周彦,今天蓝嘉娜出门的时候,身体没什么不适吧?”
周彦听了秦纤纤的话,眼中忽然流露出了警惕的神情:“不适?难道你们发现了?”
秦纤纤蓦地一愣:“发现?发现什么?”
周彦有点悲伤地说:“真想不到,我和蓝嘉娜搬到校外来,还是被你们发现了我们身体的不适。”她的眼眶里,竟涌出了两行泪水。
秦纤纤有点莫名其妙,说:“周彦,我只是想问问,她今天出门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没什么其他的用意。”
周彦这才止住了流泪,说:“秦学姐,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搬出学校,到校外来居住吗?其实我们也不是什么喜欢离群索居的女孩,我们都是肝炎病毒携带者,虽然并不是那么容易传染给别人,但是为了不让人误解,我们才搬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住的。名义上是为了画画,其实,蓝嘉娜是真的喜欢画画,而我根本没有一点兴趣啊!连画板都是买回来充充数的。”她竟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秦纤纤有点明白了,难怪周彦与蓝嘉娜一样,脸色蜡黄,都显得有些不自然,原来是因为携带肝炎病毒的原因。秦纤纤也具有一定的常识,知道肝炎病毒只会通过血液与体液传染,不是那么容易被传染的。她也为周彦能够如此坦诚地告诉自己秘密而感到感动,这是一种被信任的感动。她握住了周彦的手,说:“其实,你们不用这样逃避世俗生活的。在这个世界上,有20%的人都携带肝炎病毒,其实你们都是正常人的!我准备向学生会提出一个特别的宣传活动,好好介绍一下关于肝炎病毒的常识。”
周彦飞快地抽回了手,她大概还有点不习惯被陌生人握住手吧。但她现在显然对秦纤纤多了几分好感,止住了抽泣后,她岔开了话题,问:“秦学姐,你怎么会突然到我们这里来呢?蓝嘉娜究竟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啊?”
秦纤纤不禁有些哑然失笑,当她知道蓝嘉娜出门时并没有什么不适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己是在杞人忧天,诅咒娃娃根本就没有什么诅咒的效力。于是她将自己的来意告诉给了周彦,当周彦听完了秦纤纤的叙述后,也不由得说:“这个夏珊可真是无聊,平时不好好学习,现在却想凭这种手段来逃避考试。”
秦纤纤笑道:“不过现在看来,这种手段是无效的。呵呵,她还是得在这最后几天的复习时间里刻苦用功了。”
周彦忽然问:“秦学姐,你刚才说,你这里也有巫毒诅咒娃娃,可以给我看看吗?”
秦纤纤从书包里拿出了夏珊给她的诅咒娃娃,递给了周彦,说:“瞧吧,这就是巫毒诅咒娃娃。”
周彦接过了娃娃,飞快地伸出手来,在秦纤纤头上拔了几根头发,塞进了布娃娃裂开的肚子里,调皮地说:“秦学姐,把诅咒娃娃借给我玩一天吧,我也想看看这是不是真的有效。我发誓,我一定不用针扎布娃娃的心脏。”
秦纤纤笑了起来:“好吧,你拿去玩吧。不过,在我准备动笔写侦探小说之前,你一定要还给我哦。”
“好的,没问题!”周彦眨着眼睛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