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睡眠极浅的余岁岁被特地放轻的敲门声叫醒,她迷迷糊糊地闷声:“谁啊?”
回应她的是昨天带她进来的小丫鬟:“夫人...您起了吗?现在需要奴婢伺候盥漱吗?”
余岁岁习惯性地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她努力睁开惺忪的睡眼看着八点十分的时钟,而右上角“无服务”三个字虽小却格外刺眼。
她呆愣了几秒,环顾四周看着还未褪去喜气的洞房,脑子才瞬间清醒过来。
差点忘了,昨天穿书了。
“夫人...夫人您醒了吗?”
红缨木门被她轻摇两下发出“吱呀”的声响,听着门外丫鬟催促的声音带了几分焦急,余岁岁才清了清嗓子。
“好,进来吧。”
余岁岁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才仔细打量起眼前毕敬的小丫鬟。
昨晚天太黑她并没看太清楚,小姑娘此时随虽垂眸低敛,但她一身蓝袖带有的几分狡黠和灵动,和昨日婚宴上其他的丫鬟并不相同。
最重要的是,小丫鬟似乎并不惊讶新婚第一天,新郎宋祈白不在房间,动作拘束反而有些欲言而止的样子。
余岁岁了然一笑:“你就是清秋吧。”
清秋,宋祈白身边的丫鬟,当年跟他从宋国到此,忠心耿耿,多次帮他涉险传递消息,联络暗线。
今天这出,也是想让自己去帮忙救出宋祈白。
清秋整个人有些意外,敏锐道:“夫人怎知奴婢的名字?”
余岁岁神秘地一笑不置一词,反而悠悠地靠在玫瑰椅上:“那我问你几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回答。”
清秋轻握了握纱衣,垂下头:“夫人请讲。”
“今天早膳有什么?”
显然没料到是这个问题,清秋顿了半秒:“胡饼,清粥还有些糕点。”
就这?这么清淡?
余岁岁吧唧了下嘴:“那午膳有什么?”
清秋:“午膳有红焖狮子头,清炒莴笋,鳝丝羹,三层玉带糕。”
嗯,中午伙食还不错,
余岁岁满意的点了点头:“那晚膳呢?”
“清蒸鲜鲤,火腿煨肉,清炒西芹,芋羮。”
余岁岁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吩咐道:“好,麻烦你早膳多拿糕点,其余时间不用管我,等午膳和晚膳再来叫我吧。”
清秋目瞪口呆瞬间哑了声,可想到主子的困境,她还是壮着胆问道:“夫人,还有...其他要问奴婢的吗?”
“有!”
清秋眼睛一亮。
余岁岁蹙着眉一脸严肃:“为什么晚上没有糕点!”
“还有,我不爱吃西芹,能不能换掉。”
清秋微咬下唇,语气带有几分焦急:“夫人,您不问问承王殿下为何昨夜未归吗?”
“今日昭王之子不在城内,殿下孤立无援...”
余岁岁眼尾上挑,脑海中缓慢浮出一个馊主意。
如果自己再晚几日救宋祈白,那岂不是可以独自再占据大床,逍遥快活几日?
当她笑嘻嘻地想在调戏下丫鬟并且干脆利落的拒绝时,一个熟悉而机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警告,宿主请勿实施偏离剧情的行为,否则将被格式化,无法回到现实世界。”
“你这个狗系统,只发手机不给我信号还敢出来?”
想想自己一地鸡毛的现实世界,余岁岁心大的很:“不回就不回,我在这呆的挺好。”
“任务二:救出宋祈白,任务成功奖励可获得500金币。”
“温馨提示:金币可兑换信号使用权。”
余岁岁整个人瞬间来了兴致,明眸一亮:“认真的?500金币可兑换信号使用权?!永久的吗!”
“中国系统不骗中国宿主?”
“是的永久,中国系统不骗中国宿主。”
余岁岁不顾身上还穿着寝衣,立马站起身满腔热血准备向外冲去:“清秋!快帮我备马,叫陆羿带几个兄弟拿上家伙去二皇子府邸救人!”
清秋喜上眉梢眼中却还闪过一分复杂,不动声色地掩去,快一步拦住了少女。
“夫人!奴婢先帮您更衣盥漱!”
刚到二皇子府外,还没下马车余岁岁就听见侍卫耀武扬威的声音:“何等鼠辈竟敢公然停在毅王殿下府外,质子府的车马何时也配再此处停靠?”
嗬,这么大的口气?
余岁岁还没出舆轿就听到外面的争吵声。
“卫卓!你放肆!”
卫卓毫不慌乱,虽然前几天切磋输给了陆羿,但毕竟在自家府门口也十分底气。
“怎么陆羿?带着人来这里找我打架?皇子府外岂能容你们这些鼠辈在这撒野?”
争吵声不减反而有越闹越大的趋势,余岁岁淡定自如地掀开帘子:“让我看看这皇城内是谁家的狗口气这么嚣张逮谁咬谁。”
卫卓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个曼妙的身影从车上潇洒跳下,正好站在他的面前。
少女那双明亮的杏眼微眯,似笑非笑地看向他,竟让人畜无害的脸上多了几分危险的意味。
“我来接我的夫君,也是你等鼠辈能拦住的?”
碍于余家在朝廷中的地位,卫卓即使被人交代拦人,此刻也不得垂下头退让三分:“余小姐您说笑了,质子怎会在二殿下府上,应是和您同在义承府洞房花烛夜后,刚用早膳才是啊。”
“那我前来‘拜访’二皇子殿下,向他讨教讨教如何练就伶牙俐齿的侍卫看门。”
余岁岁不愿再废话,径直向府内走去。
卫卓虽忌惮却还是上前,语气明显多了几分恭敬:“余小姐,二殿下昨日喜酒不胜酒力此时还未醒来...”
余岁岁干脆利落地绕开他向里走去:“那我正好在他府里逛着等人醒,你应该拦不起吧。”
身后的清秋和陆羿显然惊叹她的能言善辩,对视了一眼快步跟了上去。
路过卫卓时,陆羿的肩膀故意恶狠狠撞了一下。
卫卓敢怒不敢言,咬牙切齿地和手下吩咐道:“快去通知二殿下,今日来的不是陈家世子,而是宋祈白刚过门的妻子,余太傅的二女儿,余岁岁!”
走进二皇子府中,映入眼帘的就是旁边的竹林幽径小亭,华池流水,在这萧瑟的初秋平添几分诗意。
余岁岁好奇张望了一圈,惊叹之余按照书中记忆的描写努力辨认失败后,侧身贴到了陆羿耳边小声道:“陆羿,二皇子的书房在哪?”
感觉到旁边某人的眼神,陆羿立马后退半步拉开距离:“回夫人,穿过前面竹林左二间就是。可是夫人,二殿下的书房擅自闯入,如若承王殿下不在...”
昨夜发现承王殿下不见后,他连夜调查也最终只在暗线得知主子被带到二皇子府上,具体位置因未曾和皇子府中暗线联系上还未能确定。
余岁岁只是莞尔一笑:“相信我的直觉。”
“跟我走就是了!”
推门进了书房,余岁岁快速扫了一圈架子上的花瓶书籍,目光停在了书架的墨台上。
她眼眸微挑瞥向身后跟来的卫卓,看他神情有些松动,余岁岁毫不犹豫地直接转动墨台。
那就是它了!
随着墨台“咔嚓”一声转动,右侧原本的紫檀木书架竟从中间直接断开滑向两旁,中间竟腾空出现一道通往地下的石梯。
马上就能完成任务有信号使用权,余岁岁喜上眉梢,第一个冲了下去。
陆羿赶忙上前:“夫人,当心有诈,我在前面走!”
强光里走进黑暗,余岁岁的眼睛陷入短暂的漆黑,借着下面的微光努力攀着旁边的墙壁向下走去。还没下到底一股铁锈般血腥味灌入鼻腔内。
潮湿,阴冷,昏暗之下的压迫感让人喘不过来气。
余岁岁浑身一颤,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当她看到地下正中央的男子双手被困在柱子上,无力地垂着头,一袭白衣早已被血腥玷染,身上依稀可见的红色鞭痕触目惊心。
余岁岁瞪大眼睛,一股凉意从脚底不受控制地窜遍全身。
那个昨日和自己拜堂成亲,温言细语提醒自己注意喜阶的少年此刻气息微弱的被绑在上面。
平平淡淡上班族的她哪里真见过这等残忍的架势。
“宋祈白!”
余岁岁眼泪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上前挡在男子身前轻握住他的手,不可置信地看着身后跟来的二皇子府的侍卫,死死抑制住内心的酸涩与恐惧,可说出话时却还是有几分颤抖与沙哑。
“你们好大的胆子!是想让我新婚第一天守寡吗?!”
“我夫君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影响了他的以后,我定...我定不能轻饶你们所有人!”
倏地,一阵轻笑从旁边传来,余岁岁泪眼朦胧地侧头看去,就见一个修长的身影从黑暗中不紧不慢地向她走来。
昏暗的光下,走进时余岁岁才看清,来人一袭红衣,就算在地牢之中也丝毫掩盖不住华服之上压的那层倨傲的贵气。
少年身上并无伤痕之处,只不过脸颊颇有几分倦色,微敞开的领口多了几分散漫随意的姿态。
余岁岁大脑瞬间死机。
昨天头上有红盖头,自始至终也并未看清少年的模样。她心中咯噔一下,反射性的向后退了半步。
可少年并不退让反而又凑近了一分,意味不明的话语让地牢中都染上了几分暧昧气息。
“多谢夫人关心,暂时不会守寡。”
看着眼眶中闪着细泪的新婚妻子呆愣在原地的可爱模样,宋祈白眸中漾起几分笑意。
“只不过,夫人能否先松开那人的手握住我呢?”
作者有话要说:他来了他来了!带着帅气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