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已经变换了队形,在中间围绕成一个圆圈,将我和凝雪困在中心,想跑都不可能,那条大蛇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蜿蜒游动,吐着“咝咝”的信子。
我苦笑道:“酋长,您真的要让一条大蟒蛇决定我们的命运吗?”
老酋长像是抚摸自己的孩子一样,在大蟒蛇头顶轻轻摸了两下,温言道:“放心,这条大蛇是所有蛇奴的首领,好人坏人,它完全能够分辨出来,它只吃过三个人,而那三个人都是犯了族规,理应处死的。”
这全是屁话,我根本就不相信。一条森蚺只要是在饥饿的时候,就会将自己面前的活物一口吞下,不管你是好人还是坏人,这是天性。一个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就连世界上拥有最敏锐眼睛的智者都不可能一眼分辨出来,我不相信一条冷血动物能做到。于是我将手中的牛角钥匙交给凝雪:“如果我被这条大蛇当点心一样吞掉,你就自己去找罗克吧,恕我帮不上你的忙了。”
凝雪用红红的眼睛看了我一会儿,嘴角微微上撇,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
我向前迈出几步,站在了那条体长超过十米的森蚺面前,大声道:“只有我一个人上去,那个小姑娘就不用试了!”
老酋长和蔼地笑了笑,轻轻在森蚺的后脑拍了一下,它像是收到了猎食的命令一样,两颗冷冰冰的眼睛里放射着凶光,“咝咝”地吐着信子向我左摇右摆地“晃”了过来。
一股刺鼻的腥臭味从它的嘴里散发出来,直冲脑门,呛得我有点头晕脑涨。它的大口和分叉的鲜红信子离我的脸颊越来越近,从它那双恶毒冰冷的眼睛里,我根本看不到圣洁超脱的味道,那完全是一副看到猎物后的兴奋之情。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好几次想闭上眼睛,束手待毙,但男人的自尊让我强撑下去,就算是死,也不能被它的气势吓倒。
离我的脸只有尺许的距离,它鼻孔中喷出的臭气直接撞到我脸上,它口里吐出的信子就在我耳边飞来卷去,每一次几乎让我的心脏停止跳动。
我在极大的恐惧中和它对视着,足足过去了两分多钟,我都能感觉到身体的力量完全难以支撑心脏的跳动,我想再过一分钟,我的能量就会被耗尽,心脏也会整个碎掉!
它开始了捕食前的准备工作,收回了自己的信子,向后扬起了头。我知道它会像箭一样向我扑来,张开大口,一下子将我整个裹在里面,活生生地囫囵吞掉。
人群里发出一阵杂乱的嘘嘘声,不知道是在为它感到兴奋,还是在为我唱响临终前的挽歌。
我也在等待着它突然发难,这时候选择逃跑是最愚蠢的做法——虽然我很想撒腿就跑,它会毫不费力地将我一口吞下去,我连招架的力量都没有,而且这群特达人会为我闪开一条活路吗?
既然没有了生的希望,我只能选择面对,做最后一击。是的,我练过功夫,在少林寺足足待过五年,而且,就是离开以后,我也从来没有间断过自身的修炼,所以我可能能利用自己快出一般人许多的反应,在森蚺张开大嘴猛然扑下的几分之一秒内,用两只粗壮的手掌抓住它的两掰大嘴,不让它咬下来。我相信,我能做到,而且我也必须说服自己做到!
我丝毫没有动作,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它,暗自将全身的力量灌输到两条手臂上,等待着它的致命一击。
嗤,不知道是它嘴里发出的声音,还是它巨大的头颅在空中移动时所带动的风声,我就觉得眼前一花,一个东西在空中化成一条直线向我直撞过来。
不用细想,也根本就来不及细想,我一见那颗头颅猛地一晃,就“刷”的一声将两条手臂伸了出来,嘴里吐气叫声:“开!”
说起来也不怕大家笑话,我五年的功夫算是白练了,竟然连最基本的格斗套路都忘了,声东击西,多简单的事情,我怎么就会忽略掉?说句实话——这并不是为自己辩解,如果对面不是一条大蟒蛇,而是一个武林高手,我一定不会把全部心神都用在上半身,可面前是一条森蚺,我确实疏忽了。
正在我惊讶面前硕大的头颅怎么会无缘无故消失的时候,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不等我有什么反应,自己已经被拖离了地面,头上脚下的没有了半点招架的力量,然后整个身子都被一种软中带硬的东西裹了起来,我暗自苦笑道:这下是真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