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四十六章

二年D班迎来了转学生。

这种无论是青春电视剧还是魔法少女动画都用烂了的场景,实际上在日常中并不多见,当真正发生的时候,顿时让班内的学生窃窃私语起来,惹来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

“刚才在教职员室听说了,我们会有转校生。”

“真的?这个时候才入学的转学生?从哪来的?”

“是女生吗?一定的女生吧!”

“可爱吗?漂亮吗?”

“希望是胸部大的可爱女生啊!”

“为什么你们都认定是女生啊,说不定是难得的帅哥啊。”

“学期的中途,迎来神秘的美少女转学生,背地里可能是魔力强大的魔法少女,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的嘛!”

“不不,现在已经是学期末了吧。”

“对啊,我们都快要放寒假了……到底是怎样的人才会挑这种时间转学啊。”

……

“是是,大家都安静一点。”皆川茜打开教室的大门走到讲台上,拍了拍手掌,用柔软得恰到好处的嗓音说道,“这位是今天开始与大家一起学习的孩子,大家要好好照顾她呢。”

二年D班的学生们伸长了脖子。

跟着皆川茜进来的新同学的步伐很普通,表情很平常,完全没有想像中的戏剧性效果——的确是女生,样子也很可爱漂亮没错,但却是一个……幼龄女孩,说是十岁都有人相信。

“什么啊,居然是一个小学生吗。”

“嘘!你太失礼了,人家的年龄应该跟我们一样。”

新来的小女孩看上去是安静乖巧的类型,细瘦的手脚都包上了绷带,皮肤苍白,浅茶色的眼珠像玻璃一样倒映着所有人的样子。

刚才在教室外弯着眼睛的表情还没有退去,所以她看起来并不算阴沈或者是难以靠近,但身上有一种跟所谓的“普通”与“日常”格格不入的陌生气息,就像是……

从来没接触过名为“学校”的存在似的。

“我是歌川谣。”她说道,“从今天开始会在这个教室上课,请多关照。”

“请多关照——”

班上的少年少女们鼓起了礼貌性的掌声。

他们表现出一种欢迎的态度,但教室几乎已经坐满人了,班主任皆川茜来回看都只找到两个空位,一个在走廊旁边,另一个就在窗边的第二排,想来后者会比较好,但这个坐位的隔壁坐着脾气与成绩都不太好的男生。

皆川茜苦恼地想了一下,还是用温柔的声线问道,“切原君,新同学可以坐在你的隔壁吗?”

歌川谣微微偏头看向他。

“啊?”切原赤也应了一声,又飞快扭头。

他是名震日本的立海大附中网球部一军成员,运动神经很好,体格在同龄人间也能说是相当优秀,想当然的,向来跟“胆小”这个形容词扯不上关系。

然而,这个小女孩有哪里不对劲。

她的眼眸的颜色就像在白纸上抹开干涸了的血液,跟她的视线对上的一瞬间,他本能地避开了她的目光。

“……随便你。”他装作看向窗外说,表现出一副不好靠近的排外样子。

“打扰了。”歌川谣说了一声就拉开椅子,坐在他的隔壁,小小的身体看上去毫无威胁。

刚才细微的异样就如同错觉似的。

因为她流露出一种像孩子似的好奇无害的眼神,不论是无聊的早晨班会、还是逐个收取家课的科目长担当,甚至只是把教科书拿出来的动作,都能挑起她的新奇感。

简直就像是第一天上学。

嘛,作为转学生,确实是第一天上学没错。

虽然有一点违和感,但还不算怪异,不过居然来了一个女孩同桌……切原赤也神经大条的揭过了一瞬间的不对劲,就开始在内心嘀咕,看来他独占两张桌子的好生活也到此为止了,希望不会是太麻烦的家伙。

“喂,新来的。”他有些不情愿的把放在隔壁的杂物搬回自己的位置,本来宽松得很的位置突然变得挤拥了,他指着两张木桌子中间的缝隙,说道,“先说好,这边是我的,你可不要越界。”

“什么啊,切原,你是小学生吗喂?”听到他的话,前座的男生转过来,笑骂道,“而且一直霸占别人的空间的人是你吧。”

切原被噎了一下,“吵死了,山田,要你管。”

“我也不想管你。”山田阳斗翻了一个白眼,“而且吵是一个优点,我终有一天也要成为像堂哥一样了不起的英雄。”

“啊啊,又来了,这家伙每见一个人都要炫耀他的堂哥……”切原摆出一副“好烦”的表情,显然平常听得不少,像是抱怨似的对着新来的小女孩说,“你知道他的堂哥是谁吗?不知道吧,不可能每个人都……”

他没有来得及说完,山田阳斗立刻瞪着眼睛开口。

“没有可能不知道的!”他完全精神起来,眼睛闪闪发亮的,“他可是超有名的声音英雄——布雷森特麦克,广播节目的听众粉丝无数,本名是山田阳射,也是比我年长十八年的堂哥。”

“超级帅气——”

“成熟可靠——”

“还很会搞笑跟炒热气氛!”

山田阳斗激动地向转学生推荐着自己的偶像。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听得太多,他身边的人都露出一副“是是是知道你喜欢了”的表情,并没有多少被打动。不过,在这个时代,英雄向来都是最流行、最好谈论的话题,轻易就能换一个角度聊天,“歌川同学,你知道哪些英雄?最喜欢谁?”

听到这个问题,前后左右的同学都竖起耳朵,也许是追星的天性,所有人都想知道别人是不是跟自己喜欢同一个英雄。

而歌川谣听到“英雄”这个词的时候,只是想起办公室里一串长长的工作清单:重点注意的、不用理会的、生的死的……她眨了一下眼睛,说道,“我知道的英雄挺不少的。”

——手刃过的也挺不少。

她想道。

“不过,倒是没有哪个特别喜欢。”

山田阳斗丝毫不知道面前的人的危险想法,“不不,总有一个比较喜欢吧——欧尔麦特呢?他很厉害,又令人安心,大家都喜欢他。”

“欧尔麦特。”她喃喃道。

从这个窗边的位置,恰好能看到某个削瘦的身影正在走出校门——为了确保她的安分守己,他足足看了两节课,如同感受到她的视线似的,他回头直直看向她。

恐怕没有人会想到,这个像骷骼一样的男人就是名震日本的第一英雄。

他是所有组织的重点观察对象,不能硬碰硬、令人行动起来束手束脚的麻烦人物——当他出现的时候,作为横滨地头蛇的港口Mafia,居然连在自己的地盘都不能放开手脚。

作为黑暗的抑止力,简直无可挑剔。

“他是一个很优秀的英雄。”歌川谣说,像抱怨一样的口吻,“但是,我也不喜欢他。”

欧尔麦特害她扔下一大堆工作跑出来。

一想到这段时间被她堆积到一个人般高的文书,她就恨不得马上飞回去。

对于她这个位置的人来说,任务结束后才是加班的开始,当然,也许中也先生会帮忙,但他自己都出差了一阵子,想想他回去发现两座文件山时,那副“老子今天明天后天大后天都得加班”的认命样子,她就觉得自己的文件应该由自己来处理。

“居然连欧尔麦特都没有特别喜欢,看来你不是一个英雄迷了。”山田阳斗无奈地说,虽然不多,但世上确实有对英雄无感的人,“简直跟渡我同学一样嘛。”

“渡我?”

“他在说我啊。”后座的女生开口搭话,声线很奇特,半长的头发翘起,还穿着盖到手指的长袖毛衣,说话的时候会露出可爱的小虎牙,“我是渡我被身子,多多指教,转学生。”

“多多指教。”歌川谣说。

山田阳斗建议道,“下一节是体育课,女子之间会比较方便,渡我同学,你带歌川同学去一遍更衣室吧。”

“当然。”渡我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但不知为何,看上去很像准备捕猎的狐狸,嘴角疑似滑下了一点晶亮的液体,又很快被收起来,“更衣室在一楼,过来吧。”

“嗯。”歌川谣站起来。

其实她没有更换的衣服,身体状况也不适合运动,但她想摸清这间学校的结构。

她们一前一后走出教室,穿过走廊。

下楼的时候,还经过了她那天跟蝎战斗过的保健室,里面已经被打扫干净了,翻倒的柜子被扶起来、地上的碎玻璃与凌乱的血迹都被抹掉,除了柜门还处于被破坏的状态,几乎没有人能看出里面经过了一场打斗。

保健室的门还被胶带拦住,但已经没了警告字眼。

“你对这里有兴趣吗?”渡我看到她把视线停留在保健室里,露出小虎牙笑着说,“基本上是解封了,但是老师们说还有玻璃碎,也许会很危险,所以还是闭门状态——嘛,虽然我们不时都会有人偷偷跑进去就是了。”

“你那天看到现场吗?”歌川谣很平常地问道。

“没有,我那天在上游泳课,回来的时候现场已经被清理了。”渡我像是很可惜的说,脸上带着诡异的红晕,“我居然没看到……据说超多血的,不过那个坐在你隔壁的切原君,听说是第一发现者,到现在都很害怕这里。”

“第一发现者吗……真巧。”歌川谣说,看了一眼走廊的角落,少年的半只鞋露出来了,这种跟踪技巧蹩脚得让人发笑。

渡我歪了一下头,“有什么巧的?”

歌川谣跟着她拐了一个转角位,说,“因为他刚好坐在我隔壁啊。”

她们走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地面通往一楼的楼梯下是空心的,被阴影遮蔽着,似乎不像是有更衣室的样子,但很适合用来做些什么偷鸡摸狗的恋爱事。

“这里是?”她问。

“呐,歌川同学……”渡我被身子完全没有回答的意欲,她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深,就像中暑、又像是陷入了过分兴奋的状态,看上去是下一秒昏厥都不出奇的地步,眼睛带着翻到眼皮里的沉醉,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的呼吸越来越粗重。

“什么?”歌川谣问,带着冷静的表情与冰凉的眼神,对方形成强烈的对比,然而下一刻却被对方整个抱住——“唔。”这是因为还未痊愈的肋骨被挤压而发出的轻哼。

“好香——好香……”

宛如趴在蛋糕烘焙店玻璃上的小孩子、使劲地吸着空气中的糖与奶油香一样,渡我被身子把鼻子埋在歌川谣的脖子间,像狗狗一样吸汲着她身上的味道。

这个时候,渡我被身子还不是那个被血腥包围的连环杀人魔,只是一个正常地生活在初中、压抑着渴望的普通初中生。

甚至没有见过任何比擦伤更重的伤势。

而歌川谣身上的血味,就几乎让她的自制力崩塌。

“你,最近应该受了挺重的伤吧。”渡我被身子从后抱着她,为浮在鼻端的淡淡的血的味道,陶醉得口齿不清,“我还是第一次嗅到这样浓烈的血腥气,肋骨的位置有一条大的裂口,是手术吗,四周应该还有一些比较小的伤。”

歌川谣稍微有些惊讶。

渡我情不自禁地捧起脸,还不忘吐出劲爆的台词,“啊,好想……好想把你整个吸干。”

“……”

“!!???”

远处偷看的切原赤也顿时脚下一滑。

作者有话要说:初中期的渡我还没有加入敌联盟,不过已经是变态了~ 然后,抱歉跟正文完全不相干,只是想喊一声:JOJO世界第一!!!!米斯达好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