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长,社长——”殿村大声呼喊着,门也不敲就冲进了办公室,“不好了,快看这个。这是今天发售的《周刊波尔图》,上面有佐山制作所的文章。”
佃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来,瞥到那个大号标题,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声:“什么?这是在说那个日本克莱恩的阀门吧?”
“是啊,你等等。”
佃用内线联系了山崎,对方马上赶了过来。
“阿山,你看,这上面说从我们这里拿走的阀门还涉嫌伪造数据。是那个叫咲间的记者写的文章。”
山崎认认真真地把文章读完,手支下巴,陷入了沉思。
“确实,单看实验数据,是有点太完美了。社长您不这么想吗?”
“是啊。”
殿村闻言问道:“社长,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阀门做起来特别难,如果使用金属材料还好说,可是设计书指定的是肝素涂层,这么一来,要达到耐久性要求就需要非常高的技术。”
“原来是这样啊。”
殿村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
“那我们能做出那个阀门吗?”
“能啊。”山崎满不在乎地说,“所以我才画了设计图嘛。”
“就是中里君拿走的那份设计图吗?”
殿村也知道这件事了。
“嗯,不过那份设计图只是拿给外面人看的东西,实际制作时要是完全依靠那张图,应该也做不成。”山崎回答道,“还要结合对材料的理解,配合指定动作进行各种微调。”
“也就是说……”
佃接话道:“实际制作时就要用到专业性特别高的技术了。主公,有些事情,到达了一定水准,就不能仅靠一般理论来谈论品质了。再往上,就要靠经验,要靠长年的积累。阀门并非一天做成。”
“原来如此。”殿村感叹完,又担心起竞争对手的情况来,“不过佐山制作所接下来会怎样啊?”
“会怎么样,应该要看他们会怎么做吧。”佃说,“有的社长会在公司濒临倒闭时连夜逃走,有的社长会留下来谢罪。这次的事也差不多,接下来就看经营者的器量了。”
“是啊。”
山崎又问了一句:“换成社长会怎么办?”
“我想首先,打从一开始我就不会伪造数据。不过假设遇到这种情况,那只能立刻出来谢罪了吧。”
佃突然一脸严肃,继续说道:“虽然可能会引发很大的骚动,甚至导致公司破产,可是在发现过失之后还不出来好好承认错误,这样的公司绝对无法长久生存。世道可没如此天真,能让你应付了事。”
“很多时候就算当事人没有恶意,也会被逼上绝境啊。”佃对山崎的话表示了赞同,“立花他们正在努力研发的人工瓣膜,将来也有可能引发事故或事件,并因此受到毫无道理的批判和诽谤。可我们必须要有在那种时候也绝不临阵逃脱的心理准备。我从参加高迪计划时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佃又道:“总说什么诚实专一可能要被人笑话,可是说到底,一切都依托在这两个词上。”
“有道理。”
殿村一脸严肃地叹了口气,一反刚才闯进社长室时的激动,恭敬地行了个礼,一言不发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