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长，事前面谈怎么样？”
回到公司，殿村马上迫不及待地来询问。可他注意到了佃脸上的阴郁表情，期待瞬间变成了讶异。
“没怎么样。”
佃跟山崎一起重重地坐在社长室的会客沙发上，长叹一声。
“我们碰到了医疗审查的高墙。”
“这是怎么回事？”
殿村吃了一惊。
“PMDA的审查负责人根本不配合，甚至让人感受到了敌意。”
山崎一脸疲惫地把事前面谈的情况对殿村说了一遍。
“怎么会那样呢……”殿村也大失所望，同时愤懑地说，“正因为这样，日本的设备才会滞后啊。”
“啊，对了，刚才春山事务所发了这个过来。”
殿村说着，拿出一份传真机上收到的简单文件。
春山事务所是樱田聘用的医疗器械申请顾问。佃跟所长春山还没碰过面，不过听说对方曾在一家大型医疗器械厂商负责申请手续，跟PMDA打了很多年交道。
春山可能已经从樱田那里得知了面谈详情，发送过来的资料正是泷川的简历。这个反应真是迅速。
资料上说，泷川信二今年五十四岁，毕业于东北地区某国立大学的理学部，后进入大型外资企业宙斯制药就职。此人长年参与新药研发，后来转职到了PMDA。
山崎也凑过来看了资料，随后一脸不高兴地抬起头来。
“这人本来就不是医疗器械专业的嘛，他是制药那块儿的。”
“太胡闹了。”佃怨恨地说，“一个外行班门弄斧，张口闭口就是公司规模小。要是都像他这样，日本就没人愿意认真做医疗器械了。”
此时，又看了看资料的山崎说了一声：“社长，您看这个。”
备注栏里是春山手写的关于泷川的信息。山崎手指的地方写着：“早在药品研发时代便与亚洲医科大学的贵船恒广院长相识，在心脏医疗材料方面的造诣应该很深。”
“心脏的医疗材料还能有造诣？”
“对，虽然不清楚所谓造诣究竟如何，不过这上面说的亚洲医科大学的贵船老师，不就是一村老师的师父嘛？”
“啊。”佃惊呼一声，抬起头来盯着山崎。
“能不能通过贵船老师笼络那个泷川呢？”佃抱着胳膊沉吟道，“听真野说，那两个人之间发生了很多事，所以很难讲。不过我觉得可以拜托试试。”
佃看了一眼手表，一村跟樱田应该到羽田机场了。
他马上拨打一村的手机，对方很快就接了。
“刚才真是辛苦您了。不久前我们这边收到了春山事务所发来的泷川的资料。”
“哦，春山那边刚刚也联系我了。”
看来一村等人也掌握了资料内容。
“不知您是否听说过，泷川跟亚洲医科大学的贵船老师好像关系很好。我记得贵船老师是一村老师的师父吧。如果可以的话，不知能否请他帮我们说说话呢？”
“这个可能有点困难。”
他们应该在机场的候机厅，透过手机还能听到引导乘机的广播声。“我也是通过春山先生的知会才知道他跟贵船老师的关系，不过因为这个，我反倒有头绪了。”
果然有内情。
“我认为，今天这场事前面谈的结果，就是贵船老师安排的。”
“这到底是……”
他的话让佃感到非常意外。
“详情等我回到福井后再打电话告知您。真是对不起。”
“社长，怎么回事啊？”跟一村结束通话后，山崎在旁边问道。
“不知道，不过这个贵船老师和一村老师之间好像存在分歧啊。”
“医生的世界可真够混乱的。”殿村冷淡的语气里掺杂着一丝嫌恶，“简直太扯淡了。”
“我们现在已经把脚踏进了那个扯淡的世界啊。”
在那个世界里，存在着普通人看不见的屏障。
那个屏障有可能打破或翻越吗？现在的佃毫无头绪。
“对了社长，中里的送别会定在五点钟，请您去参加。”
佃叹着气回答：“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