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井然有些心不在焉,白阿姨看着他至今没有褪去绯红的耳朵,很是好奇,这小羽说了什么让她儿子这么激动,她不会知道,因为司羽靠的太近,没把握好距离,说话的时候不小心亲到了他的耳朵,反正司羽说完后自己满脸红霞,落荒而逃了。
司羽走后没两天,井然找到了会中文的菲佣,人也勤快认真努力,跟白阿姨相处也还好,但井然却觉得不习惯。他喜欢咖啡半糖不加奶,早餐习惯了面包吐司配咖啡,工作的时候保持绝对安静,生活习惯上有些强迫症,上一个菲佣经过长时间□□已经能满足他的要求了,后来有司羽帮他收拾打理,他都没有意识到有什么差别,现在换了一个人他只觉得各方面都不协调。
好在他做的是设计工作,设计方案完成后,之后的后续工作就很少了,他有意识的减少了工作量,多陪陪母亲,然后就发现了程真真原来就是“真心真意”。
原来是司羽怕白阿姨记挂国内的事,怕她在国外不开心,就教她很多软件APP的使用方法,比如微博跟抖音,白阿姨没事刷刷微博段子,也挺开心,她问了程真真跟邵芃橙的微博号,加上了他们俩,关注一下他们的生活情况,井然知道后自然关注了自家母亲,然后就发现她跟“真心真意”互关了,一问就知道了“真心真意”的身份。
刚得知的瞬间,井然内心是狂喜的,他对两个人都有好感,现在发现是同一个人,1+1是远远大于2的,若不是理智尚存,他都想不顾一切的飞回国内去跟程真真表白。井然不是20出头刚踏入社会的新人,他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独自打拼数年,早就比同龄人更加稳重成熟,他处理好意大利的工作,才抽出时间带着母亲回国。
白阿姨一回国,整个人如鱼得水,入目所见都是中国人,听着熟悉的乡音就觉得心安,她给程真真、邵芃橙发消息的时候语气里都是藏不住的开心,还约了他们俩晚上一起去吃饭。
饭桌上,程真真带着心事,也不接邵芃橙递过来的话茬,在白阿姨看来就不像以前那么热情贴心了,井然一直关注着她,发觉她没吃多少东西,所以在吃完饭后给她拿了酸奶水果,怕她饿着。
有邵芃橙陪着白阿姨,井然就示意程真真去阳台上,闲聊了两句才提出约会邀请,井然没有约会的经验,这个邀约在程真真眼中看起来完全不像是约会,他请她一起回母校看看。
井然自从去意大利留学后,就常年生活在国外,每次回国都来去匆匆,所以毕业后他还没有回母校看看呢,他想着若是跟真真一起,看着彼此熟悉的场景,可能有更多话题可聊,也能让彼此更加了解。
可井然忘了自己是个名人,他们在学校没有逛多久,就碰到了很多学生老师,为了不妨碍学生学习,他们跟着井然的老师去了教师休息处。建筑系的老师们都认识井然,对他赞赏有加,一起交流建筑设计方面的问题,知道他刚刚完成圣天使桥修缮项目的设计方案,顿时更热烈了点,聊的问题更加多方面,而程真真则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插不上话。
程真真大学时很普通,成绩不突出,老师们都记不得她,平时也不会跟老师们这么近的接触,她看着井然在一群老师教授的拷问下镇定自若的回答,言词犀利准确,深入人心,有理有据,不卑不亢,他和她判若云泥。
聊了一会儿之后,才有老师问起程真真,“井然,你陪你女朋友来看看学校啊?”没等井然回答,程真真便抢着解释,“不是不是,我跟学长就是恰好碰到了,一起逛学校。”
老师知道程真真也是本校学生后也想考教一下,她连忙解释自己是经济管理系的,井然看出她很不自在,就跟老师说他们还有事然后告辞了。教师办公处这边学生较少,他们顺利脱身了,没走几步,程真真停住了步伐,前面不远处是学校大礼堂,学校有什么大型活动都会在这里举办,现在就有人收拾会场。
“怎么了?”井然问。
“没什么。”程真真没有把她心中所想说出来。
晚上,井然在旋转餐厅定了位置,是一家西餐厅,有乐队现场演奏的那种,井然替她点好了前菜,主菜,甜点和餐酒,照顾很周到,可是程真真看着对面优雅进餐的井然,默默的想起每天晚上下班后和她一起吃路边摊的邵芃橙,他们边吃边聊,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题,一起为工作努力奋斗,井然和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
“真真,你是个很好很善良的女孩,我妈妈特别喜欢你,我也,我也特别喜欢你。”餐后,井然拿出早就备好的玫瑰,向真真表白,“所以,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程真真避开井然的眼神,毕竟是喜欢过很长时间的人,“对不起。”
“为什么?”
“对不起,邵芃橙先告白了。”程真真没有说她还没接受,但两个人告白时她内心的感受是不一样的,她现在很清楚她喜欢的是谁。
“这样啊。”井然慢慢的把玫瑰收起来,过了一会儿,开车把程真真送回家,然后自己失魂落魄的开车回去。白阿姨看着他捧着玫瑰失落的走回来,就知道她儿子受挫了,当下就对程真真有些不满意了,她儿子哪里不好了?
“妈,不关真真的事,邵芃橙先跟她告白了,他们在一起了,她这么做才是对的。”毕竟是自己喜欢的人,井然不想白阿姨误以为她不好。
看到儿子心情不好,白阿姨也不想惹他,就自己心里憋着气,这气还没消,又跟着井然飞意大利了,井然回意大利后用繁忙的工作麻痹自己,疏忽了白阿姨,直到司羽提醒才知道她的抑郁症又严重了。
司羽回国后可是忙了很久,她请假那么久,被老师批的很惨,给她布置了一堆作业,忙里偷闲的时候会给井然发些诗句撩拨一下,比如“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井然看到后会假装没看到,隔了许多天后用别的话题掩盖,但两人之前的联系确实少了很多,所以司羽给井然打电话的时候他还犹豫了一下才接听。
“井然,刚刚白阿姨跟我视频通话了,她情绪很不对,说着说着就感慨自己是不是老了、不中用了,情绪低落,自怨自艾,她的抑郁症是不是又严重了,最近发生什么了吗?你有没有好好陪陪她,有没有带她看过医生?”
“都是我的错。”司羽一听井然这么说就舍不得埋怨他,为了不让自己那么快投降,司羽只好多嘱咐井然,把注意事项跟他一一说明,最后才跟井然建议道:“如果白阿姨实在不适应国外的话,你可以考虑回国看看。你的梦想已经实现了,你在意大利建筑设计圈已经站到了金字塔顶端,要不要回国引领国内建筑设计改革发展?”
井然没有回答,司羽也知道他不会这么快决定,“这只是我的一个建议,你好好想想,我这边还有事,就不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