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一章

“怎么突然回国了,我刚刚看到你的时候还不敢相信呢。”司羽搅了搅杯中苦涩的咖啡,心绪跟着波澜起伏。

“回来办点事,待不了两天,所以就没通知你。”井然喝了一口咖啡便放下了,他还是喜欢意大利的口味。

“原来白阿姨是你的母亲啊,难怪跟你一样这么有艺术气息,果然是一脉相承。”司羽淡笑着说起,丝毫不提自己怎么花心思接近老人家的。

“过奖了。”井然永远一副淡然疏离的模样,总是让司羽很挫败,她转移话题,“我这次来上海是替我的老师查看上海天文馆的建设进度的,结构大体已经出来了,不愧是他的得意之作,有没有兴趣去参观一下?”

井然抬腕看了一下时间,“现在会不会晚了点?”司羽抬眼一看,快晚上九点了,她查看过现场后开车到井然家附近本来就挺晚了,在他家附近闲逛了几圈才不小心遇到了出门丢垃圾的井然,她一心想着能跟他多相处一段时间,根本没有注意到时间不早了。

“那明天……”

“明天我就飞回意大利了,等它建成的时候我们再去看吧。”

“明天?”司羽有些惊讶,然后想想井然的个性又觉得的确是他会做的事,工作狂一个,“那我明天开车送你去机场吧,明天我刚好有空……别拒绝,白阿姨又不能送你,反正你也要找司机,免费的你还不要吗?”

听司羽这么说,井然也就没拒绝,大晚上的也就没再多喝咖啡,他送司羽到停车场,看她驱车离去后自己慢慢散步回家了。

司羽是借着一盆多肉认识的白阿姨,她故意在井然家门口摔碎瓷盆,只为了有理由敲开白阿姨的门,跟她借个塑料袋装泥土、多肉。白阿姨是个爱护植物的人,帮她找了一个新的瓷盆,还帮她这个“新手”栽种好多肉,司羽有空的时候就来她这里学习种植知识,给她带些伴手礼,一来二去也算是熟识,所以司羽第二天敲门的时候白阿姨很自然的给她开门了。

“小羽啊,你又来上海出差啦?快进来快进来,我跟你说,我儿子回来了。”白阿姨很开心的拉着司羽的手,把她带到客厅,这个时候,井然正打开琴盒准备练琴,听到开门声转头看了看,发觉是司羽,于是浅浅笑了一下:“你来啦,稍等一下。”也没有客套,拿着小提琴去了阳台。

“小羽,你跟我儿子井然认识?”白阿姨见状问道,司羽简单跟她解释了一下,“我大学去过意大利做交换生,跟井然在一个教授手下学习过一年,昨天晚上恰巧碰到才知道白阿姨您是井然的母亲,我们真是有缘。”

“我也觉得我们挺投缘,对了,我最近遇到一个小姑娘……”白阿姨正想跟司羽介绍一下程真真,她便出现在了门口。“白阿姨,我是过来给您道歉的,我真的是觉得非常非常对不起您,这次这个事真的怪我,我觉得特别难过,我想……”

程真真一见到白阿姨就不停的道歉,进了门才发现屋里还有一个人,不禁止住话头,眼前的人让程真真感觉压力很大,那人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她气质出众,受过良好的教养,跟她这样的平民孩子不是一个水平的,无关乎样貌。

“真真啊,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小羽,跟你一样也很喜欢花,她还是井然的同学呢,我也才知道。”白阿姨看着屋里两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很开心,都是她喜欢的孩子,能成为朋友自然会让她更开心。

“你好,司羽。”司羽伸出手自我介绍道。

“你好,我叫程真真。”

司羽没打算认识这个女孩,表情带着疏离,同性相斥,程真真也不想靠近她,转身跟白阿姨继续说她未尽的话,刚说了几句,就听见阳台上传来了悠扬的小提琴声。

“我儿子,我儿子拉琴呢。”白阿姨的声音立刻降低了八度,脸上满是自豪,又开始一轮对儿子的炫耀,拉着司羽跟程真真靠近阳台,仔细听井然的琴声。

白阿姨去倒咖啡了,留下司羽跟程真真隔着窗帘听琴声,程真真似乎忘了身边还有一个人,整个人沉浸在音乐中,她情不自禁的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想要拉开窗帘,被司羽挡住了。

“井然不喜欢他练琴的时候有人打扰他,尤其在他拉《沉思》的时候。”不用拉开窗帘,司羽就知道此刻的井然有多么好看,好看到她第一次见到井然拉小提琴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他,司羽可不想给自己多招一个情敌。

程真真讪讪的放下手,有些局促不安的揪着自己的衣角,好在白阿姨很快端着咖啡过来了,司羽上前接过托盘时招呼程真真一起去客厅的桌子边,三人就着井然优美的琴声品尝着咖啡。

《沉思》也就四分多种,井然很快完成每天一次的练习,拉开门窗走进来,程真真立刻站起来,“井先生,我这次来是想跟你还有白阿姨说对不起的,我……”

“算了,我母亲在我面前说了你不少好话,我只希望你们能对待你们的工作稍微专业一点,不要总是浪费我的时间。”

听到井然这么说,白阿姨赶紧安慰程真真,“真真啊,井然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他这人就面冷心热。”

白阿姨的话让程真真脸色好了点,可井然接着说的话让程真真脸色大变,“妈,我先进去收拾行李了,

司羽的车还在外面等着我呢。”说完他对着程真真点头示意了一下,准备上楼去收拾东西。

“井先生……”程真真叫住井

然:“您,您这么快就回意大利了?”

井然点点头,然后拎着琴盒上楼了,白阿姨赶紧给她解释说井然明天还有重要的会议要开,井然的确特别忙,一个华人想要立足意大利建筑设计圈需要付出多少努力,更何况他还是金字塔顶端的人物,这可不是光有天分就能做到的。

程真真也算知情识趣,没再多说便告辞了,好让白阿姨有时间帮井然收拾。毕竟只回来一两天,东西很快就收拾好了,司羽让司机帮忙把行李放到后备箱,然后自己坐到了后座上。井然始终跟人保持着距离,他坐到了副驾驶座,车子平稳的开着,路上小雨淅沥。

两人就一些建筑谈论着彼此的看法,然后井然就看到程真真走在雨中,出于绅士风度,他招呼她坐上车,正准备给淋湿头发的她递纸巾的时候,被司羽截了胡。

程真真跟司羽道谢,又跟井然说对不起,给他添麻烦了。

井然轻笑出声:“好像每次遇到你,你不是在跟我说谢谢就是在说对不起。”司羽听到这话可不会像程真真这般开心,井然对程真真印象深刻才会注意到她每次说了些什么。

“井先生,你每次都是这么来去匆匆的吗?”程真真跟司羽不熟,当然是找更熟悉更喜欢的人聊天。

“我本来也没计划要回来。”听到井然这么说,程真真有些低落的道歉:“对不起啊。”一直关注井然的司羽发现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笑了笑,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