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协议?什么离婚协议?”
苏函觉得这人简直有病。
“够了,苏函,本不想撕破脸的。如今和平离婚,房子还归你,你也别去找我父母亲胡闹,大家都体面些。”
苏函气不打一处来,“你没看老子拉的都快虚脱了吗?你还拉着我去离婚,你是不是人!我离你大爷......”
说完,苏函便晕倒在座位上,岑逸之略显惊讶扶着她,“小邓,去医院。”
“医生说了,虚脱又气急攻心,已经没事儿了。”
苏函吃着何蜜送来的爱心便当,安慰着这个龟蜜。
何蜜疼惜着摸了摸她的头发,“还追吗函函?你这漫漫追夫路,太吓人了。”
“问题是我没追,也不想追。”苏函嘬了一口何蜜自制的饮料,酸酸甜甜,还挺下饭。
敲门声响起,是兰嫂,她看了眼何蜜,窘迫道:“太太,先生问您吃饱了没有?”
何蜜撸起袖子,不满道:“诶我说,他是不是有毛病啊?函函刚从医院回来睡了一觉,他还来劲了是吧!”
苏函把她拽了回来,“兰嫂,我吃饱了,你告诉他,我同意离婚。蜜蜜你先回去吧,我和他谈。”
何蜜向她投去赞赏的眼光,不愧是我老闺蜜!
要说她从前作是真作,可近来也算是真懂事儿了啊。人嘛,谁不得成长?何必委屈自己于这个男人?
苏函坐在卧室里,不知不觉把两瓶饮料都喝完了,晕晕乎乎之际,看到门口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
身着黑色衬衣的岑逸之走近了她,“真同意了?”
苏函向他勾了勾手指,“嗝——”
“你有病吧苏函!”
岑逸之被苏函的酒嗝呛到捂住鼻子。
苏函看到他气急败坏的模样倒在床上哈哈大笑。
岑逸之拿起桌面的饮料瓶,仔细嗅了嗅,果味里夹着些酒精的味道,不细闻是闻不出来的。
虽不是什么度数高的酒,但酒量不好的人喝了这两瓶也会上头。
“叮——”苏函看着屏幕里的字在房间里飞来飞去。
龟蜜:宝贝儿我拿错了!我把给crush准备的鸡尾酒当成苏打水带给你喝了啊!
往上是两条她没看到的信息:
龟蜜:姐们儿够意思吧。您那位古董收藏家不喜欢古风么?给他来这个cosplay,让他死在你的石榴裙下。
龟蜜:情趣小肚兜给你寄了啊。只要手段够多,你伪装的越好,不怕他不上钩!
苏函看了看岑逸之无奈的眼神,瞬间明白了吃早餐前后这个男人情绪变化这么反复。
她举起手机,讪笑道:“你看到了何蜜的信息,所以讨厌我,铁了心和我离婚是吧?”
“你先休息吧,酒醒了就去离婚。”
岑逸之皱眉转身离开的时候,一只白皙柔软的手拽住了他的手臂。
“你看看前面。”她将手机举到他面前。
岑逸之生硬的往上划动手指。
苏函:姐妹帮我看看我这个妆容像不像石榴花神(卖萌)
龟蜜:噗,宝贝儿这是石榴姐(大笑)
龟蜜:又在想法子撩您那个总裁啦?(叹气)
苏函:才没有,男人哪有化妆品香!
龟蜜:这就对了嘛!不想放弃就试试那个小肚兜,姐发你看看,贼斩男!追累了就穿给自己看呗!自己开心最重要!
龟蜜:小肚兜图片.jpg
岑逸之看着她,眼里复杂。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啊?”苏函的声音软软的。
岑逸之推掉她的手,“你喝醉了。先休息吧。”
“我也讨厌我自己!”
“对不起,我......”
岑逸之觉得自己就不该对着一个醉鬼耐心的解释,因为她已经屏蔽了所有人。
“你奶奶个腿儿,你知道这几年老子是怎么过的吗?你丫的就不配拥有我!”
“你说什么?”岑逸之眉骨间跳动了几下。
“我讨厌自己是个物件儿!凭什么我不是人?我在天山受着雪打霜降的时候,谁在乎过?
被宁王找到的时候我开心过,被他奉为珍宝我也开心过,可是他为什么要把我弄丢呢?我想安安心心待着有错吗?”
“我身不由己颠沛流离,被偷来倒去,成了屠夫手下的杀猪刀他知道吗?没了一件我,他还有千千万万件宝物,可我呢?”
岑逸之摸了摸她的额头,被她用力一把打掉。
“我好不容易能做个人,为什么还要像个物件往你身上贴?做梦!休想!你大爷的,老子是天山寒铁,老子是杀猪刀,老子是刀子精,老子吃火锅你吃火锅底料......”
岑逸之看着眼前这个语无伦次的女人,眼中尽是难以置信,疯了?装的?难道真的?
“诶,你要是换上紫色寝衣,还挺像宁王的。”
“你会写兰亭集序吗?萧奴那小子还拿我当过镇纸呢,真是个败家玩意儿。”
岑逸之心中愕然,惊讶,喜悦,哀伤......杂糅在一起。
临摹过千万张兰亭集序都毁于大火。
只有母后私下才会叫他萧奴。
他宁王钟爱紫色寝衣。
这些历史上根本就没记载,也从无专家学者研究过。
从此刻起无论她继续发酒疯骂他什么,他都默默受着。
他能从古代穿到这里,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好像都不会不可能。
岑逸之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低声道:“知道啦,你是刀子精,你是苏函,你是你自己。”
苏函这才收住了声音,像是吼累了一样,靠在他结实的怀里。
“你好香啊,我是不是睡过你啊?”
岑逸之嘴边勾出好看的弧度,磁性的嗓音围绕在苏函头顶:“你说呢?”
听到屋里头激烈的争吵声赶来的兰嫂见到了两人你侬我侬的这一幕,惊诧又欣喜,赶忙掏出手机。
傍晚,落日余霞照着卧室的落地窗。
苏函从睡梦中醒来。
梦里好像回到王府,又被宁王那个粗心的家伙搂着睡觉。
“太太,您醒啦,快,快把这参汤喝了,给您醒酒提气的。”
屋里除了兰嫂和蔼的脸庞外,再无他人。
岑逸之呢?
兰嫂一看眼前人就是热恋,就分开这么一小会儿就难分难舍的,欣慰道:“岑先生有事出去了,吩咐了小邓把他的物品都搬回来,说是从今以后都在家住。”
苏函一口参汤喷了出来,“什么?不离婚了!”
她断定,这人就是有毛病,朝令夕改的。
苏函还想打听什么的时候,兰嫂已经收拾好炖盅出了卧室。
手机刚好响起,是经纪人林姐。
“函函宝贝儿,来好活儿啦!一个探店节目制作人想和咱们合作呢,请你去探店,主要是美食店,也有古董店桌游店宠物店什么的,你要不要去?”
听到美食的苏函眼睛都亮了。
“去!干嘛不去!”
“美食的不排斥了是吧?直播的,别整以前那套催吐抠喉的啊。”
“放心吧林姐!都是凭实力吃的。”
“行,待会我把具体的文件都发给你啊,宝贝儿真棒!”
“你要去哪儿?”
苏函抬头,看到迎面而来的岑逸之,有些不一样......
紫色丝绸睡衣......
他没事儿吧?
才傍晚就换睡衣要睡觉了?
这什么老年人生物钟?
难道隐婚约等于单身的总裁不应该是华灯初上搂着红白玫瑰去夜店嗨皮,然后被黑玫瑰勾引吗?
她没瞎掰,这些天她在手机里看的小说都是这样的。
岑逸之看着忙着走神的苏函,长腿往前迈了几步,俊朗的脸凑到她跟前,嗓音低沉魅惑:
“怎么样?有问题吗?”
苏函抬头盯着漆黑的星眸,脸上火辣辣的,只觉得心脏瞬停了一拍,然后又揣了只小鹿在里面东奔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