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军团战士们戴着防毒面具,总算有了防御能力,不用担心会因为受不了粪蛋僵尸那股宇宙级恶臭而自己割掉自己的鼻子。
但天天戴着防毒面具,吃饭也戴着,睡觉也戴着,走路也戴着,实在不方便。有一天,象元帅的父亲——一头六十多岁的老象死了,举行隆重的追悼会,熊金刚致悼词,戴着防毒面具念得瓮声瓮气,根本念不出悲伤的感觉。似乎大家都在悲伤地哭泣,但各个都戴着防毒面具,也不知道谁哭了,谁没有哭,也不知道谁在真哭,谁在假哭,弄得别提有多别扭了。最重要的是,被一群粪蛋僵尸打得天天戴防毒面具生活,老有一种抬不起头来的感觉,实在有损地球动物的颜面。
“怎么样?想出对付粪蛋僵尸的新办法了没有啊?我看你拍了好几天脑壳了,怎么越拍越不灵光了呀?”象元帅不满地数落智囊狐拍拍来,“你总不能让我们永远戴着防毒面具过日子吧!”
“这叫过的什么日子呀!”笨笨猪叹起了苦经,“我新谈了个女朋友,是在相约星期六里认识的,想逗她高兴,讲了个笑话,她笑了,笑声透过防毒面具传出来,呜吭呜吭,比哭还难听。想接个吻吧,防毒面具对防毒面具,哐啷哐啷,就像在练拳击。”
“这几天我一直在琢磨一个问题,”智囊狐拍拍来眉尖紧蹙,做出一副用心盘算的模样来,“为什么人类避之唯恐不及的狗屎和狗屁,在粪蛋僵尸面前一点用也没有?”
“为什么?”象元帅和笨笨猪一起竖起耳朵。
“我们上了裸猿的当!哦,裸猿就是两足行走的人。”智囊狐说。
“这话怎么讲?”象元帅和笨笨猪异口同声地问道。
“人们张口就骂狗屎,闭口就骂狗屁,仿佛狗屎和狗屁超级厉害似的。其实啊,你把这话含在舌尖上再仔细咂巴咂巴,狗屎、狗屁更多的含义,不就是没用的意思吗?啊啊,以没用的东西去对付粪蛋僵尸,能赢嘛!”
“那么,不齿于人类的狗屎堆,又该如何解释呢?”笨笨猪问。
“不齿,就是不碰到牙齿的意思。”智囊狐拍拍来想了想说,“人天天刷牙,刷牙要用牙膏,意思大概是,人刷牙不能用狗屎来当牙膏。”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语言艺术吧,要琢磨半天才能琢磨清楚。”象元帅说。
“这句话也有问题,狗改不了吃屎,没说是什么屎,还以为随便什么屎都吃。纯属误导啊。其实狗只是改不掉吃人屎而已。这句话应当修改一下——狗改不了吃人屎,以免大家误会。唉,总之,我们是误入了人类的语言迷宫,让狗出征,决策有误啊。”智囊狐拍拍来痛心疾首地说。
“不必太难过。重要的是总结经验,以利再战。”象元帅说,“这一次,我们要慎之又慎,一定要找货真价实的真正可以臭死人的东西去挑战粪蛋僵尸。”
“一定要真臭对真臭,再不要假臭对真臭了。”智囊狐拍拍来说。
笨笨猪说:“我有个主意,派狐狸小分队去怎么样?狐臭可是知名度很高的一种臭,以臭对臭,说不定就能臭死几个粪蛋僵尸。”
“你才是臭,臭猪,脏猪,瘟猪,死猪!派你去对付粪蛋僵尸最合适了。”智囊狐不客气地回敬道,“跑进养猪场,人人都要戴口罩,不然就会臭死人的。派猪去最合适了,也不用打,往那儿一站,粪蛋僵尸就会羞得无地自容,就会举起双手投降。”
“不准恶语相向!不准互相攻击!”象元帅严肃地说,“你们俩谁去都不合适。我心里有数,所谓狐臭,是人对狐狸的歧视,狐狸天生就是这股味道,人鼻闻着不舒服,狐鼻闻着可舒服了。再说了,狐臭不是排泄物,又怎么与粪蛋僵尸你来我往对抗呢?猪就更不合适了,现代化养猪场,天天有人打扫卫生,进进出出再也不用戴口罩了。要真的派猪去,那真的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猪战士进去,红烧肉出来,怎么可以呢!”
智囊狐拍拍来和笨笨猪这才气咻咻暂停互相攻击。
“开动脑筋,快想办法!”象元帅说。
笨笨猪提议道:“既然我们一时半刻找不出对付粪蛋僵尸的合适人选,那我们搞个选臭比赛怎么样?好比擂台赛,举行海选,来者不拒,谁都可以报名参加,赛出个冠军、亚军、季军,直接就从比赛场拉到战场去。”
智囊狐拍拍来翻着白眼说:“什么馊主意呀,也只有你这只猪脑子才想得出来!让你参加选臭比赛,你愿意吗?如果是我,我才不会去报名呢。臭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就算技压群雄,得了个冠军,也是臭名远扬,一辈子背个臭名声。”
“是啊,是啊。”象元帅点着鼻子道,“还要直接从比赛场拉到战场去,枪林弹雨,出生入死,有几个会有兴趣来报名啊。”
“极有可能选臭比赛的海报贴出去了,等了三天三夜,一个人也不来报名,我们该如何收场哟。”智囊狐拍拍来说。
“你嫌我出的主意不好,那你出个好主意呀!”笨笨猪不满地对智囊狐拍拍来说。
智囊狐拍拍来拍了九十九次脑壳,转了九十九次眼珠子,缓缓说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们何不做个民意调查,全民公投,找到对付粪蛋僵尸的最佳人选。”
“好主意!不愧是智囊团第一把交椅!”象元帅兴奋地说,“赶紧设计一份民意调查表发下去。背靠背投票,最最公平了,也最最有说服力了。”
智囊狐拍拍来很快设计出民意调查表,其实只有一句话:
月光森林里,哪种动物的排泄物(包括屁)最具有杀伤力?最有可能战胜粪蛋僵尸?
民意调查表印了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份,用特快专递分发到月光森林每一位动物居民手里。三天后,收回了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份民意调查表。统计结果很快就出来了,百分之八十三点七的民意调查表上,都写着同一种动物的大名:顶顶臭黄鼠狼。
顶顶臭黄鼠狼以压倒性优势脱颖而出。
有三份民意调查表除了写上顶顶臭黄鼠狼名字外,还写出了为什么要选顶顶臭黄鼠狼的理由。有一份是这样写的:
我是一只整天在松树上跳来跳去的小松鼠。有一天中午,我正骑在树丫上剥松子吃,顶顶臭黄鼠狼叼着一只兔子,摇摇摆摆从树下经过。就在这时,左侧草丛里突然蹿出一只吊睛白额猛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顶顶臭黄鼠狼,一下就把顶顶臭黄鼠狼连同那只兔子按在了虎爪下。我心想,被老虎抓住,顶顶臭黄鼠狼哪还有活命哟。但我想错了,顶顶臭黄鼠狼扭动身体,屁股对准老虎嘴巴,噗的一声轻响,那老虎哦,一秒钟前还威风凛凛,突然就两眼翻白,口吐白沫,软绵绵倒下了,就好像被注射了麻醉药一样。顶顶臭黄鼠狼从容地叼起那只兔子,抖抖全身凌乱的狼毫,轻蔑地在老虎脸上啐了一口,扬长而去。半个小时后,老虎才苏醒过来,拼命呕吐,快要把肠子都吐出来了。这是我亲眼所见,连百兽之王老虎都会被臭倒,可见顶顶臭黄鼠狼臭屁之厉害,名副其实天下第一臭。
另外一份是这样写的:
我是一只鱼鹰,天天在河边捕鱼。那天清晨,顶顶臭黄鼠狼来到河边,望着水里游来游去的鱼直流口水。我心想,你又不是水獭,能逮到鱼吗?白流一大堆口水啊。但我想错了,顶顶臭黄鼠狼“扑通”跳进水里,河水清澈见底,我看得清清楚楚,他屁股那儿咕噜咕噜冒出一串气泡,几分钟后,鱼就一条接一条翻着白肚皮浮到水面上来了,整个河面差不多都给死鱼铺满了。我想捡个便宜,偷偷啄了一条鱼,但那鱼身上有一股恶臭,根本咽不下去。所有被臭死的鱼都归顶顶臭黄鼠狼了。更可恼的是,整整三个月,没有鱼再敢游到这段河道来。可怜我们鱼鹰,只能勒紧裤带过日子。我算是领教了顶顶臭黄鼠狼的厉害,一个屁就能毒杀一河鱼,也一定能将可恶的粪蛋僵尸赶出地球去!
还有一份是这样写的:
我是一头牛。那天在树林吃草,看见一只母鸡生完蛋,飞到一根离地面约两米多高的树干上,咯咯咯咯啼叫。不幸引来了顶顶臭黄鼠狼。我想,黄鼠狼又不是什么跳高健将,母鸡只要待在两米高的树干上不下来,顶顶臭黄鼠狼就只能望鸡兴叹。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我惊得合不拢牛嘴。顶顶臭黄鼠狼来到母鸡下方,突然起身跳蹿,他当然不可能蹿到两米高,也就蹿到一米五的高度吧,就像玩杂技一样在空中玩了个身体倒立,屁股就对着母鸡了。但屁股离母鸡还有半米远呢,就听到嘣的一声闷响,好端端站立在树干上的母鸡,就像中了邪一样,鸡脖歪扭,鸡翅抽搐,从树干一头栽下来,成了顶顶臭黄鼠狼盘中餐。如此神奇屁弹,埋没岂不可惜,建议战场使用,报效地球母亲。
看完这三份民意调查表,象元帅再也没有任何犹豫,立刻签署战斗命令:限顶顶臭黄鼠狼率领整个家族,立即到指挥部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