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距离卷一接近一年。
卷二其实不必写那么久,第一稿早在2010年10月已完成,不过,我想说的故事太多,也想早早完成《人形软件》这个系列;出版社也不愿意冒险,最后双方协议下,我改变了出版计划,设计成三部曲的结构。
这一大改,是第三次,又花了不少时间,结果至今才能完成。
在写作卷一至卷二期间,我另外还写好了两个半长篇,但类型不合香港读者的口味(一是本格推理,另一是科幻爱情,那半个是另一系列作的开头;再加上两年前入围岛田庄司推理小说奖的《轮回家族》,我的库存算不错),全都是针对香港以外的市场。
今年我还有另一本书会在台湾由春天出版,就是去年拿到可米瑞智百万电影小说奖第二名的《肉体窃贼》,名字盗自吸血鬼小说大师安妮·赖斯(Anne Rice)的《偷尸贼的故事》(The Tale of the Body Thief)。后来东窗事发,出版时易名为《灵魂诈欺师》,是个走奇幻风的长篇悬疑,在此卖广告,也请各位多多支持。
我已开笔写卷三,希望能在下半年内推出。
本书爱因斯坦的原形,来自沃尔特·艾萨克森(Walter Isaacson)写的传记《爱因斯坦:他的生命和宇宙》(Einstein:His Life and Universe)。伟大的科学家是天才,但还是人,有婚外情,他从1914至1955年间写下的家书,谈了很多不能公开的私事。他死后,这批家书最后由他的继女接手,她将之捐给耶路撒冷大学,不过,规定在她死后二十年才能公开。
2006年,所有家书解禁出土后,这书是首本面世的爱因斯坦传记。
诺贝尔文学奖得主马奎斯写《迷宫中的将军》时,为了好好调查拉丁美洲独立战争的领袖玻利瓦尔的背景和心理状况,花上好几年工夫去做研究,除了传记,还读毕主人公一辈子写过的信,更随时致电几个历史学家请教,完稿后请他们斧正。我觉得更难得——或者离谱——的是,叫天文学家查出玻利瓦尔某天观星时、某个星座的位置。
我没有N年磨一剑的奢华去读遍爱因斯坦的十本八本传记和他写的每一封信,也不认识任何在《科学美国人》(Scientific American)上发表过文章的物理学家,可让我在三更半夜吵醒他,好听我的电话。
我只是在写小说,不是做考据,但这不代表背景调查不重要。我能做的,就是在有限的资源和空间里发挥得最好。
马奎斯研究之彻底,让他敢说笔下的就是玻利瓦尔本人。这点我比较心虚,绝不会大言不惭说本书里的爱因斯坦形象,会深得他本人认同。我这凡夫俗子只能抓到天才大师内心世界的一鳞半爪。不过,我相信他环视当今国际时局后,会一如对摄影大师菲利普·哈尔斯曼(PhilippeHalsman)在1947年为他留下来的那幅传世经典人像照一般,感到无比沮丧和失望。
来到最后,要感谢出版社的上下同仁,让本书在书店和媒体争取到很大的曝光率。谢谢记者朋友,不管你是写访问稿的文字记者,还是努力把我这中年大叔拍得好看点的摄影师,你们让更多人认识了我,也让我找回失去联络多时的朋友,更让街坊认得我。这比较麻烦,有些餐厅以为我身兼食家,可以在报刊上写食评!我只能坚持吃了饭一定要付钱。
谢谢在内地举办全球华语星云奖的世界华人科幻协会。我压根没想过写卷一时还能拿到什么奖。这奖一如我在写作路上拿过的其他小说奖,不是肯定我作品有多好,而是鞭策我继续好好写下去。
谢谢韩松老师在《文艺报》里撰写了长达三千字的鸿文来推介《人形软件》,并让我引用为本书的推荐词。我在上世纪九十年代的《幻象》科幻杂志上读过老师拿下首届世界华人科幻艺术奖的名作《宇宙墓碑》,印象很深刻。那时我还是小读者,没想到差不多二十年后竟有缘在成都见面。
我也要感谢把卷一买回去的读者,不管你发了“好看”两个字的短讯给我,或者在我facebook的涂鸦墙上留言。(有一位是“欲罢不能”地在马桶上,一口气看完了大半本《人形软件》。信息发在2010年6月7日那天,有耐心的朋友可上去找。)又或者在博客或anobii上发表评论,甚至只是沉默地买了本书回去看,我都一并感谢。
我不回复评论。不过,有些批评还蛮有道理,我也自我期望会不断改善。
没有最好的作品,只有更好的作品。
最后最后,要谢谢我的好友蔡兄。他的意见非常贴心,给我打气的密度高得叫人透不过气来。在写作路上得一知己,真是死而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