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妈的太糟了,简直糟透了!
发来了警告信,因为涉嫌欺诈,他们注销了我其中一个账号,那个买来的银行账号也不能使用了——这意味着警察已经发现了我在ebay上的秘密,伪装成ebay买家这一招已经不能再用了。
但这还不是最糟的。
最糟的是,三号猎物遭到了某个色胆包天的蠢货的袭击,真见鬼,看见那家伙跟着她走进巷子我就知道要糟,但是他妈的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用下半身思考的蠢货破坏我的计划。不,我当然不能冲上去阻止他然后取而代之,幸好我没那么做,三号比我想像中要厉害;我当然也不能报警。在计划开始实施之前,我不能做任何可能牵连到我的事。
如此一来,三号肯定会加强警惕,任何一种惯常的接近猎物的招数都不管用了,她甚至可能请求警方保护,没有比这更糟的了!
冷静,冷静下来,三年前在费城的状况比这更难办,更危险,你最后还是想出了办法,将事情处理得很完美。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你一定能将劣势扭转过来。
麦卡锡接起电话,对面传来夹杂着咳嗽的咆哮声:“他妈的,你这混蛋!咳咳……你他妈的差点害死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会功夫?咳咳……我可给你害惨了!”
“我跟你说过她有点危险。”
“有点危险?你管那个叫‘有点危险’?她他妈的简直就是女版李小龙,咳咳……我的锁骨、第一、第二根肋骨都裂开了,要是我再矮一点儿,咳……就那么一点儿,要是在脖子上挨上那么一脚,哥们儿,你就得去停尸房找我了!”
“我怎么可能知道她那么厉害?她的资料上只写着空手道棕带。我只是让你吓唬吓唬她,没让你玩真的。”
“你他妈的少来,咳……不玩真一点儿怎么可能吓得到那种女人?苦力永远都是我出,好事从来轮不到我,你说说,自从你到劫凶组以来,我帮过你多少回了?咳……你他妈的就是这样对待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的?”
“好吧,对不起,是我不对,你确定没人看见你吗?”
“放心吧,大侦探,这事绝对不会牵连到你头上,我什么时候把事儿办砸过?我现在一动胸口就疼得要命,医生说我至少得在床上躺两个星期。听着,晚上我不能来了,吉赛儿会代替我来,就是上次你在我那儿见到的姑娘,把钱给她。嘿,听着,这次你得多付我500块,我可不像你们有医疗保险。”
“明白了,听着,大z,我查了报案记录,那个女人并没有正式报案,所以你可以放心地躺在床上养你的伤,不用担心某天晚上家里房门会被警察一脚踢开。回见了,伙计。”
“回见,你这狡猾的混蛋。”
结束这段通话,麦卡锡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半。他找人假装“袭击”浜田贺子的计划暂时看来没有穿帮的危险,但浜田贺子也没有像他预料的那样打电话来寻求警方保护。她没有正式报案,麦卡锡就没有理由将这起“袭击”同连环谋杀联系起来,也就没有借口派警察去保护她。但直到现在才用这一招,或许已经太晚了。
探长给杰森打了个电话,他依然在追查盗用银行账号的那条线,并把弗兰克也叫去帮他一起查,眼下他们正忙于和情报及资源组的那帮家伙打交道,希望能从这条线追查出一些线索。要查那些网上匿名交易简直是大海捞针,即使能查出些什么,恐怕也来不及了,距离杀手下次杀人的时间,已经不足一天了。
不过即使像他这样坐在办公室里,也不会有什么进展。麦卡锡百无聊赖地移动着鼠标在Facebook上梭巡。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去跟踪“准受害者”浜田贺子。但想想“大Z”的遭遇,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想到“大Z”,麦卡锡感到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但在事情彻底过去之前去看望一个强奸嫌疑人无疑是最蠢的事。“大Z”真名叫尼克·迈耶,从小就是街头格斗专家。麦卡锡想起小时候,说到适应那个破败而危险的街区的能力,他这个爱尔兰裔的白人男孩与那些黑人和墨西哥裔的男孩简直没法比,他在少年时代可没少受欺负。但正因为“大Z”的存在,才让麦卡锡能够挺过那段地狱般的日子,他很强壮,并且是白人男孩中唯一一个打架敢玩命的,他几乎就是当地所有白人男孩的保护神。不过之后事情发生了变化,麦卡锡靠着刻苦和一点小聪明考进了大学,而“大Z”高中就因为偷车和兜售大麻被抓而辍学了。自那之后,两人的命运就划出了两条互不相交的线路,直到五年前的一次扫黄扫毒联合行动中才再度相遇。当时“大Z”是当地一家脱衣舞夜总会的打手,副业是拉皮条,偶尔也帮人带带可卡因和冰毒。麦卡锡抓到他的时候,他正把几盎司的可卡因倒进路沟。然后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两人拿枪互相指着,直到从枪口后认出彼此的脸。事实上,是“大Z”先认出了麦卡锡。当时在扫黄组当差的伊恩正犹豫是否要抓这位儿时好友时,“大Z”已经收起枪,转身消失在巷子的黑暗中。在那之后,“大Z”就成了麦卡锡最重要的线人,麦卡锡也因为一些“独家消息”而一路高升,不到两年就升到了二级警探这个位置,并且进入了匹兹堡警察局历来地位最重要的打击犯罪部门“抢劫凶杀组”。匹兹堡警察局的历任局长中,十个有九个是劫凶组升上去的。不过在人才济济的劫凶组,他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直到一年前他才抓住了“教授”基尔戈·特劳特那个案子的机会一举上位。
想到这里,麦卡锡的心情又好了起来,只要破了这个案子,别说是探长,就是副局长、局长,甚至是联邦调查局主管的职位,都唾手可得。他从未感觉自己离成功这样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