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此。”他猛地说道。“而我不能结束你的人生。”
“如果你在等我奄奄一息的时候,那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我就在这里!(我已经奄奄一息了!)”
“你会好起来的。”他提醒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去理会这个动作带来的一阵痉挛的疼痛。我瞪着他,他瞪了回来,脸上没有半点让步。
“不,”我慢慢地说道。“我不会的。”
他的前额皱了起来。“当然你会的。你只会留下一两个伤疤……”
“你错了。”我坚持说道。“我会死的。”
“真的,贝拉。”现在他焦急起来了。“你只需在这里待上几天就能出院了。最多两周。”
我瞪着他。“我也许不会在现在死去……但我终有一日会死去的。每一天,每一分钟,我都在离死亡更近。而且我会变老的。”
他听着我说的话,皱起了眉头,把他长长的手指压在鬓角,然后闭上了眼睛。“这正是应该发生的事情。这是本来应该发生的事情。如果我没有出现的话,这早该发生了——而我根本不应该出现。”
我哼了一声。他惊讶地睁开眼睛。“这太愚蠢了。就像是某个人刚刚赢得了一张彩票,把钱都领走了,然后说‘看,让我们回到从前,事情应该是那样子的,那样会更好些。’我不会买账的。(我不会接受这种说法的)”
“我绝对不是一份彩票大奖。”他咆哮着。
“没错。你要好多了。”
他翻了翻眼睛,然后启唇说道(set his lips。。。):“贝拉,我们不会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了。我拒绝诅咒你陷入无尽的黑夜。到此为止。”
“如果你认为这事就这样结束了,那你就太不了解我了。”我警告他。“你不是我认识的唯一一个吸血鬼。”
他的眼睛又变暗了。“爱丽丝没这个胆量。”
然后有一瞬间,他看上去是那么可怕。我情不自禁地想要相信这一点——我想象不出有人能勇敢与他面对面。
“爱丽丝已经看到了,不是吗?”我猜测着。“这就是为什么她说这些会让你心烦。她知道我会成为像你们那样的人……终有一日会的。”
“她错了。她也看见过你的死亡,但这也没有发生。”
“你永远也逮不到我和爱丽丝打赌。”("Youll never catch me betting against Alice."。。。我真没弄明白这句在说什么。。。。)
我们都盯着对方,瞪了很久很久。屋里安静得只能听到机器的呼呼声,蜂鸣声,滴水声,还有墙上的钟的滴答声。最终,他的表情缓和下来了。
“所以,我们现在进行到哪儿了?”我想知道。
他毫无幽默地轻笑起来。“我相信,这叫僵局。”
我叹了口气。“哎唷。”我低声说道。
“你感觉怎么样?”他问道,眼睛盯着呼唤护士的那个按钮。
“我很好,”我撒了谎。
“我不会相信你的。”他温柔地说道。
“我不想睡过去。”
“你需要休息。这些争论对你没好处。”
“那么,投降吧。”我暗示着。
“不错的尝试。”他伸手去够那个按钮。
“不!”
他不理会我。
“怎么了?”墙上传来的说话声问道。
“我想我们已经准备好使用更多的止痛药了。”他冷静地说道,完全不顾我狂怒的神情。
“我会去叫护士。”那个声音听起来很厌烦。
“我不会服药的。”我保证道。
他看向挂在我床边的那个输液袋。“我不认为他们会要你吞药片的。”
我的心率开始加快了。他看懂了我眼里的害怕,然后挫败地叹了口气。
“贝拉,你很疼。你需要休息,这样你才能康复。为什么你要这么难相处呢?他们不会拿针扎你了。”
“我不怕针头。”我咕哝着说道。“我只是害怕闭上眼睛。”
于是,他弯弯坏笑,用双手捧起我的脸:“我告诉过你,我不会去任何地方的。别害怕。只要这能让你快乐,我会一直待在这里。”
我报以一笑,不去理会脸颊上的隐隐作痛。“你在说永远,你知道的。”
“哦,你会克服的——这只是一见倾心的狂热。”
我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这让我头晕眼花。“当蕾妮接受这个说法时我大吃一惊。我知道你了解得更清楚。”
“当人类实在是件美妙的事。”他告诉我。“事情会改变的。”
我的眼睛眯缝起来。“别屏住呼吸。”
他大笑起来,这时,护士走了进来,手里挥舞着一支注射器。
“打扰了。”她唐突地向爱德华说道。
他站了起来,穿过房间走到这间小屋子的另一头,倚在墙上。他把双臂交叠在胸前,等待着。我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我依然惴惴不安着。他冷静地看着我的眼睛。
“你在这儿,甜心。”那个护士微笑着,把药物注射到我的软管里。“现在你会感觉好些的。”(继续题外话。。。为什么会打到软管里呢。。。应该是打进输液瓶或输液袋里吧。。。输液经验丰富到不可思议的某人质疑中。。。)
“谢谢。”我毫无热情地低声说道。这没花多长时间。我能感觉到,睡意几乎是立刻就流淌在了我的血液之中。
“这是我应该做的。”当我的眼皮慢慢垂下来时,她低声说道。
她一定已经离开房间了,因为一个冰冷光滑的东西正触碰着我的脸。
“留下来。”这句话是那么的含糊。
“我会的。”他保证道。他的声音是那么的美妙,就像是催眠曲一样。“就像我说的,只要这能让你快乐……只要这对你来说是最好的。”
我试图摇头,但我的头太沉重了。“那不一样。”我喃喃低语着。("S not the same thing ,"。。。这电子书版本有问题。。。)
他笑出声来。“现在不用担心这个,贝拉。你可以等到你醒来的时候再跟我争论。”
我想我在微笑。“Kay。”(。。。谁能告诉我这是啥?)
我能感觉到,他的唇落在了我的耳畔。
“我爱你,”他耳语着。
“我也是。”
“我知道。”他轻声笑了起来。
我稍稍转过头……搜寻着。他知道我在等着什么。他的唇温柔地吻上了我的唇。
“谢谢。”我叹了口气。
“不用谢。”
我真的要睡过去了。但我依然虚弱地和麻木感挣扎着。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他。
“爱德华?”我挣扎着,清晰地拼出他的名字。
“嗯?”
“我和爱丽丝打赌了。”我喃喃低语着。
然后,黑夜淹没了我。
尾声 一触即发
爱德华帮我坐进他的车里,非常小心地不去碰到那一束束的丝绸和薄纱,还有他刚刚插到我精心设计的卷发上的鲜花,以及我那庞大的行走纠正靴。他完全无视我唇上的怒色。
当他帮我坐好后,他坐上了驾驶座,然后把车倒出那条长长的狭窄的车道。
“要到哪一个特别的时刻你才会告诉我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我暴躁地问道。我真的讨厌惊喜。而他知道。
“让我震惊的是,你到现在还没想出来。”他冲我投来嘲弄的一笑,我的呼吸立刻卡在了喉咙里。我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习惯他的完美呢?
“我没有提到你看上去很不错,对吧?”我求证道。
“是的。”他又是咧嘴一笑。我此前从没见过他穿黑色,这颜色与他苍白的肌肤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他的美丽完全是超凡脱俗的。我没法否认这一点,即便是他穿着一套男式无尾晚礼服这个事实也已经让我很不安了。
不安不仅仅源于穿着。或是鞋子。我只穿着一只鞋子,因为我的另一只脚依然安全地包裹在石膏里。但那仅仅用彩色缎带缠绕起来的细细的鞋跟,显然是不会在我蹒跚而行时有任何帮助的。
“如果爱丽丝打算像刚才那样把我当芭比豚鼠一样打理的话,我就再也不会过来了。”我抱怨道。我把一天中最好的时光花在了爱丽丝那间大得惊人的浴室里,充当她扮演发型师和美容师时那个无助的受害者。每当我坐卧不安或是想要抱怨的时候,她都会提醒我她完全不记得她当人类时的事了,然后要求我不要毁掉她聊以代替的乐趣。然后她让我穿上了一条最荒谬的裙子——一件深蓝色的,镶满褶边的露肩礼服,上面标着我不认识的法国标签——一条更适合于T台走秀而非福克斯的裙子。我没法从我们的正式着装上猜出什么好事情来,这点我很肯定。除非……但我不敢把我的怀疑说出口,甚至不敢自己想一下。
当电话响起来的时候,我被分了神。爱德华把他的手机从他外套口袋里拿出去,简单地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然后接通了电话。
“你好,查理。”他警惕地说道。
“查理?”我皱起眉。
在我回到福克斯以后,查理相当地……难过。对于我糟糕的经历,他有着两种泾渭分明的反应。一方面,他对卡莱尔充满了几近敬畏的感激。另一方面,他固执地坚信爱德华是罪魁祸首——因为,如果不是因为他,我最开始根本不会离开家。而爱德华对此再赞成不过了。这些日子以来,我被加以了一大堆此前从未出现过的规定:宵禁……访客时间。
查理说的某些事情让爱德华的眼睛因为难以置信而睁大了。然后他脸上露出了一个咧嘴一笑。
“你在开玩笑!”他大笑起来。
“怎么了?”我诘问道。
他不理我。“你为什么不让我跟他谈谈?”爱德华提议道,语气里充满了显而易见的愉快。他等待了几秒钟。
“你好,泰勒,我是爱德华?卡伦。”他的声音非常友好,表面上看是这样。我捕捉到了那一丝淡淡的威胁的痕迹,这足以让我很明白了。泰勒在我家做什么?我渐渐理解了这个恐怖的真相。我再次看向爱丽丝强迫我穿上的这件很不恰当的衣服。
“我很抱歉,这里大概有些误会,但贝拉今晚没空。”爱德华的语气变了,他声音里的威胁忽然变得明显起来,他继续说道。“我再诚恳不过地告诉你,她每天晚上都没空,对每个人都是这样,但我除外。我没有冒犯的意思。我为你今晚的事深感歉意。”他听起来没有半点歉意。然后他啪地一下关掉电话,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咧嘴坏笑。(smirk。。。好怀念啊。。。)
我的脸和脖子因为愤怒而变得绯红一片。我能感觉到盛怒带来的泪水正开始盈满我的眼眶。
他惊讶地看着我。“最后一段说得太过分了吗?我不是有意要冒犯你的。”
我不去理会他的话。
“你要带我去舞会!”我大叫起来。
现在这一切明显得令人难堪。如果我有稍微注意一下的话,我敢肯定我一点会留意到张贴在学校大楼上的海报的日期的。但我根本想象不到他在想着把我引向那里。他完全不认识我吗?
他完全没有预料的我的反应会如此强烈,这再明白不过了。他抿紧了唇,他的眼睛眯缝起来。“别自寻烦恼,贝拉。”
我的眼睛飞快地瞥向窗外,我们已经在去学校的半路上了。
“你为什么要让我做这?。”我震惊地诘问道。
他冲自己的晚礼服打了个手势。“老实说,贝拉,你认为我们在做什么?”
我被问住了。首先,因为我忽略了显而易见的事实。也因为那种模糊的疑虑——确切地说,是期待——我一整天都在盼望着,那时爱丽丝正试图把我变成一个漂亮的舞会皇后,这实在是个太明显的标志了。我半是害怕半是希望的想法现在显得很愚蠢。
我猜测过,这会是某种酝酿已久的场合。但舞会!这是我最不可能想到的事情。(这是离我的脑子最为遥远的事情。)
愤怒的泪水从我的脸颊上滚落下来。我惊慌地想起来,我正非同寻常地涂了睫毛膏。我飞快地在眼下擦拭着,避免留下任何污迹。当我把手拿开的时候,我的手并没有被染黑。也许爱丽丝知道我会需要防水的睫毛膏。
“这实在是太荒谬了。你为什么要哭呢?”他沮丧地诘问道。
“因为我疯了!”
“贝拉。”他全神贯注地用那双灼热的金色眼睛看着我。(他那双马力全开的金色眼眸看着我。)
“什么?”我喃喃低语着,被分了神。
“就当是为了我。”他坚持着。
他的眼睛让我所有的愤怒都消融了。当他像这样作弊的时候,我根本不可能跟他对抗。我用仅存的优雅姿势做出了让步。(我投降了,只维持着少得可怜的优雅。)
“好吧。”我撅起嘴,这让我的瞪视变得没那么有效了。“我会安静地走下去的。但你会看到,我还有很多坏运气正等着兑现呢。我很可能会摔断另一条腿的。看看着鞋子!这简直是个危险的圈套!”我抬起自己那条好腿作为证据。(翻到这句时我已经想象出了爱德华的反应。。。)
“哼。”他久久地盯着我的腿,远远超出必要的时间。“这提醒了我,得为今晚的事好好谢谢爱丽丝。”
“爱丽丝要来这里?”这让我稍微感到安慰。
“和贾斯帕一起,还有艾美特……和罗莎莉。”他坦白道。
那种安慰的感觉消失了。我跟罗莎莉的关系依然毫无改善,尽管我和她偶尔为之的丈夫相处得很不错。艾美特喜欢我在他附近——他觉得我那些奇特的人类反应很逗趣……也有可能是因为我老是摔倒的事实让他找到了许多乐趣。罗莎莉表现得就好像我根本不存在一样。当我摇着头,想要把我的思绪飘向的方向摇出脑海的时候,我想到了别的事情。
“查理也参与了这件事(查理也参了一脚?)”我问道,忽然起了疑心。
“当然。”他咧嘴一笑,然后轻笑起来。“不过,很显然,泰勒没有参与进来。”
我咬紧了牙。我想象不出来,泰勒怎么能这么爱妄想。在学校里,查理根本干涉不到,所以爱德华和我简直形影不离——除了那些罕见的阳光灿烂的日子。
现在我们到了学校。罗莎莉那辆火红的敞篷车在停车场里格外显眼。今天的云层很稀薄,几缕阳光从云层里溜出来,落在遥远的西边。
他下了车,绕过车子,替我开了门。他伸出了 。
我固执地坐在座位上,交叠着胳膊,感到一阵隐秘的装模作样的矜持带来的刺痛。停车场里挤满了穿着正装的人们,他们都是目击证人。他没法像我们独处时那样把我强行抱出车外。
他叹了口气。“当有人要杀你的时候,你勇敢得像头狮子——然后,当有人提到跳舞的时候……”他摇着头。
我吞咽了一下。跳舞。
“贝拉,我不会让任何东西伤害你的——哪怕是你自己。我一次都不会放开你的,我保证。”
我思考着这些,忽然感觉好些了。他能从我脸上看出来。
“你瞧,现在,”他温柔地说道。“这没那么糟。”他俯下身来,一只胳膊挽住我的腰。我抓住他另一只手,让他把我抱出车外。
他的胳膊紧紧地环绕着我,扶着我一瘸一拐地向学校走去。
在凤凰城的时候,他们都在酒店宴会厅里举行舞会。当然,这场舞会在体育馆里举行。这很有可能是镇上唯一一间大得能容纳一个舞会的房间。当我们走进去的时候,我吃吃地傻笑起来。这里有货真价实的气球拱门,还有用蜡光纸折成的花环装饰着墙面。
“看上去像一场惊悚电影正等着发生。”我窃笑着。
“好吧,”当我们慢慢地走向检票台时,他低声说道——他支撑着我大部分的体重,但我依然不得不拖着脚,摇摇晃晃地向前走着——“这里的吸血鬼多得足够了。”
我看着舞池:舞池正中形成了一条很宽的裂口,那里有两对情侣正在优雅地转着圈。另一对舞者正迫切地移向房间的另一侧,给他们留出空间——没有人想要站在这样耀眼的存在旁边,以免形成鲜明的对比。艾美特和贾斯帕都穿着经典款的晚礼服,看上去令人生畏,毫无瑕疵。爱丽丝穿着一条黑缎礼服,上面有着几何图形的镂空图案,露出大片的三角形的雪白的肌肤。然后罗莎莉……好吧,罗莎莉。她简直让人难以置信。她明艳的猩红色礼服是露背款式的,被她用一根闪亮的带褶边的小牛皮宽皮带紧紧地固定着,从脖子一直延伸到腰间。我怜悯地看着房间里的每一个女孩,包括我自己。
“你想要让我把门闩上,这样你们就能屠杀这些毫无戒心的镇民吗?”我阴险地低声说着。
“那你打算参与到这个计划的哪个部分?”他瞪着我。
“哦,我当然站在吸血鬼那边。”
他勉强笑了笑。“千方百计地想要逃离舞会。”
“千方百计。”
他买了我们两个的票,然后让我转向舞池。我缩进了他的怀抱,拖着脚走着。
“我有一整个晚上。”他警告道。
最终,他把我拖到了他的家人正优美地转着圈的地方——仿佛他们处在了一个与现在的时间和音乐完全不相符的时空中。我惊恐地看着。
“爱德华。”我的喉咙太干了,我只能用耳语说道。“我诚恳地说,我不会跳舞!”我能感觉到恐惧在我的胸膛里沸腾着。
“别担心,笨蛋。”他向我耳语道。“我会跳。”他把我的胳膊环绕在他的脖子上,然后把我抱起来,让我踩在他的脚上。
然后,我们一起旋转了起来。
“我感觉自己像是只有五岁。”在跳了几分钟毫不费力的华尔兹后,我大笑起来。
“你看上去不像五岁。”他低声说着,一度把我拉得更近些,这样我的脚离地面就有一英尺远了。
在一次转身时,爱丽丝捕捉到了我的目光,然后鼓励地笑了笑——我报以一笑。我惊讶地意识到自己真的很快乐……只是一点点。
“好吧,这只有一般糟。”我坦白道。
但爱德华正盯着门,他脸上写满了愤怒。
“怎么了?”我大声询问道。我追随着他的视线,因为旋转而失去了方向感,但最终我看到了困扰着他的事情。雅克布?布莱克,他没有穿晚礼服,只穿着一件长袖白恤衫,打着领带,他的头发被整齐地梳到后面,扎成了一个不同寻常的马尾。他正穿过舞池向我们走来。
在认出他的震惊过后,我情不自禁地为雅克布感到遗憾。他显然很不舒服——看上去是那么的痛苦。当他的眼睛对上我的凝视时,他脸上写满了歉意。
爱德华用极低的声音咆哮着。
“表现好些!”我嘘声说道。
爱德华听起来很受伤。“他想要和你聊一聊。”
然后,雅克布走到了我们跟前,他脸上的窘迫和歉意更加明显了。
“嗨,贝拉,我正希望你会在这里。”雅克布听起来像是期待着相反的事情。但他的笑容依然温暖如昔。
“嗨,雅克布。”我报以一笑。“怎么了?”
“我能插队吗?”他试探地说着,第一次瞥了一眼爱德华。我震惊地发现雅克布根本不必抬头看。在我第一次见到他以后,他一定长高了半英尺。
爱德华的脸很沉着,他毫无表情。他唯一的回答是小心翼翼地把我放下来,然后退后一步。
“谢谢,”雅克布亲切地答道。
爱德华只是点了点头,紧张地看着我,然后才转身走开。
雅克布把手放到我的腰上,我伸出手放到他的肩上。
“哇噢,杰克,你现在有多高?”
他自鸣得意地说道。“六英尺两英寸。”
我们并不是在跳舞——我的腿让跳舞成为不可能。我们只是笨拙地摇来摇去,根本没挪动脚。这也还好。他最近猛长的个子让他看上去既瘦长又不协调,他也许是个跟我一样蹩脚的舞者。
“那么,你今晚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我问道,并不是真的好奇。考虑到爱德华的反应,我能猜到。
“你能相信我爸爸花了二十块钱让我来参加你们的舞会吗?”他坦白道,稍微脸红了。
“是的,我能相信。”我低声说道。“好吧,至少,我希望你过得愉快。有遇到你喜欢的人吗?”我揶揄着,冲着像用蜡笔画的甜点一样排着队站在墙边的那堆女孩子点了点头。(壁花小姐。。。)
“有啊,”他叹了口气,“但她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他低下头,对上了我困惑的双眼,只看了一秒钟——然后我们都困窘地移开了视线。
他的胳膊紧紧地环绕着我,扶着我一瘸一拐地向学校走去。
在凤凰城的时候,他们都在酒店宴会厅里举行舞会。当然,这场舞会在体育馆里举行。这很有可能是镇上唯一一间大得能容纳一个舞会的房间。当我们走进去的时候,我吃吃地傻笑起来。这里有货真价实的气球拱门,还有用蜡光纸折成的花环装饰着墙面。
“看上去像一场恐怖电影正等着发生。”我窃笑着。
“好吧,”当我们慢慢地走向检票台时,他低声说道——他支撑着我大部分的体重,但我依然不得不拖着脚,摇摇晃晃地向前走着——“这里的吸血鬼多得足够了。”
我看着舞池:舞池正中形成了一条很宽的裂口,那里有两对情侣正在优雅地转着圈。另一对舞者正迫切地移向房间的另一侧,给他们留出空间——没有人想要站在这样耀眼的存在旁边,以免形成鲜明的对比。艾美特和贾斯帕都穿着经典款的晚礼服,看上去令人生畏,毫无瑕疵。爱丽丝穿着一条黑缎礼服,上面有着几何图形的镂空图案,露出大片的三角形的雪白的肌肤。然后罗莎莉……好吧,罗莎莉。她简直让人难以置信。她明艳的猩红色礼服是露背款式的,被她用一根闪亮的带褶边的小牛皮宽皮带紧紧地固定着,从脖子一直延伸到腰间。我怜悯地看着房间里的每一个女孩,包括我自己。
“你想要让我把门闩上,这样你们就能屠杀这些毫无戒心的镇民吗?”我阴险地低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