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鱼姬忽然出了一声,而后满面狐疑:“这穿山石下似乎还有什么东西。”
“难道是我们要找的土灵玦?!”明颜面露欣喜之色,心中急切难耐,正要发力上拔,却被鱼姬一步上前,按住肩膀:“先别动。”
“怎么了?”明颜不解道:“不是拔掉这鬼东西,就可以让这天盲山恢复正常吗?说不定还可以找回土灵玦。掌柜的怎生这个时候反而反复起来。”
“不是,”鱼姬神情甚是踌躇:“穿山石也好,土灵玦也好,都属土,其气应为黄色。那隐隐乍现的紫光甚是怪异……我也拿不准那是什么,只是觉得莫名的心慌。”
明颜摇摇头:“掌柜的何时变得这般胆小起来,既然你也说过在异域之中,算不出什么端倪来,不如直截了当地打开看看,趁这会儿那些半牛半人的玩意儿还没上来碍手碍脚,此时不开还等何时?”
鱼姬也知明颜言之有理,思索片刻方才点点头,而后对一旁的燕北辰和龙涯说道:“你们二位还是退远一些,免得等会儿有什么闪失就不好了。”
龙涯见她说得郑重,心想如此顾虑必然事关重大,于是转眼看看燕北辰,双双朝后退了几步,下了祭坛一旁站定。
鱼姬低声对明颜叮嘱道:“你也小心一点,等会儿有什么风吹草动,便速速闪开。”说罢,也向后退开几步,神情甚是紧张。
明颜点头答道:“我自理会得。”说罢气运双臂,抱住那穿山石,大喝一声:“起!”只见地面微颤,隐隐轰鸣之声,尘灰细石暴起四溅,偌大一支石箭竟然被那身形娇小的少女连根拔起!然而,除了穿山石离开祭坛那一刻的地颤和轰鸣声外,似乎一切如常,并没有像鱼姬所顾虑的一样,有什么古怪的事情发生。明颜将穿山石猛地一推,那石箭自朝一旁倒了下去,“哄”的一声巨响,将祭坛的一角砸得粉碎。明颜探头一看,只见先前穿山石所在的位置有一深约丈许的坑洞。探头一看,只见下方果然有婴孩巴掌般大小的一物,黝黑发亮,却是一块巧夺天工的玉佩!
“果然是土灵玦!”明颜喜上眉梢,也不再忌讳,将身抖一抖,一条纤细柔韧的尾巴自裙下探了出来,勾住那坑洞之中的玉佩一甩,那玉佩已然自坑底抛上半空,下一秒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明颜的手掌之上。玉佩入手,明颜自是欣喜若狂,来回把玩,爱不释手,就连那条纤细的尾巴,也不自觉的弯曲上扬,好不得意。
龙涯早知明颜是猫妖化身,见到这等景象倒不觉惊诧,倒是燕北辰揉揉眼睛,张大嘴巴桥舌难下。
鱼姬细细观察左右,见无异状,方才松了口气:“看来是我多虑了。”而后眼光投向山下,却见密林之中隐隐可见点点火光:“糟了,当才动静太大,把在山里搜寻的那些半牛人招来了!”
龙涯心中一凛,转身快步入林观测片刻,又快步奔了回来:“那些家伙已经跟得很近了,估计用不了一炷香时间,就会到这里。”
燕北辰闻言一惊,俯身将躺在地上神志不清的那个姑娘抱了起来:
“怎么办?咱们一起再杀出去?”
明颜哼哼笑了两声,踌躇满志的神情尽在脸上:“有土灵玦在手,哪用咱们去费力拼杀,待本姑娘招来几头猛兽开路!”
“你还有这本事?”龙涯奇道,却见明颜冲着自己翻翻白眼,甩出一个鄙夷的表情,而后神情肃然,双手紧合夹住那黝黑发亮的土灵玦,口里念念有词:“天地六道,一脉旁生。闻我所命,为我驱使!”
只见冷月的寒光照在她纤巧指缝之间,却乍然变得暗淡起来,有如几道自她手心所发出的黑色光束!不多时,只听得一阵细碎的响声由远及近,自四面八方而来,龙涯看到周围的密林中亮起数点绿芒,不多时,几十只肥硕的山鼠晃悠着沉甸甸的肚子爬到了祭坛周围,其中一只还懵懵懂懂地撞到了燕北辰的脚背,翻倒在地,四下划拉爪子,死活也翻不过身来。
燕北辰面露不忍之色,探足帮它翻过身来,那山鼠方才继续奔祭坛而去。燕北辰看看那几十只山鼠,又看看立于祭坛之上神情尴尬的明颜,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些……就是你说的……猛兽?”
明颜眼见只招来这些不济事的山鼠,也觉颜面无光,但好胜心起,自是不肯作罢,开口言道:“而今才开春不久,想来那些熊啊虎啊都还在冬眠未醒,且让我再唤一次,必定领命而来。”说罢借那土灵玦的灵力,捻着法诀继续召唤。只是任凭她如何催动法诀,也不见有什么东西靠近,就连先前到的那几十只山鼠也如梦游一般,颤颤巍巍在原地打转,唯独是那满地的沙土腾腾飞扬,显出些细碎的坑洞来。坑洞中爬出不少大大小小的虫豸,什么甲虫、蜈蚣之类,密密麻麻地铺了一地,犹自爬动微颤,一眼望去,直教人头皮发麻。
鱼姬见状叹了口气:“算了,这土灵玦虽说是你的近身神物,但以你今时今日的法力,委实不能驾驭。咱们还是找地方先避一避,别和那些半牛半人的家伙正面冲突……”话未说完,忽然惊叫一声,跳起身来!
龙涯只觉得一个温软的身躯扑到背上,也不由得吃了一惊,转过脸去,鱼姬早已惊得煞白的脸近在咫尺!
龙涯与鱼姬虽说只打过几次交道,但早习惯了她平日里的淡定自若,何尝见过她被吓成这等模样,不由得心中一凛,右手扶住鱼姬勾在自己脖子上的臂膀,足下生风,飞步跃开两丈,再回头审视刚才站过的那片土地,本以为有何等凶险恐怖的怪物,然而一眼望去也和其他地方一样,只是遍布微微蠕动的各种虫豸而已。
“怎么了?”龙涯也有些紧张,开口问道。
鱼姬心有余悸,指着那片土地颤声道:“蜘……蜘蛛!”
龙涯定睛一看,只见那些虫豸之中,的确混了一只巴掌般大小的狼蛛,也和那些被明颜召唤而来的山鼠一般,看似浑浑噩噩,颤颤巍巍,原地打转,倒不似有什么危险。
“不过是只普通的蜘蛛而已。”龙涯轻笑一声,足尖在地上一点,带起一枚石子,挟着劲风激射出去,顿时将那伏在地上的蜘蛛撞得飞摔出去,落在两丈开外处,正巧是背部着地,翻身不得,唯有凭空挥舞着八条细长的毛腿。
哪知鱼姬见得那狼蛛这等模样,反倒更加惊惧起来,头皮发麻,双臂紧扣龙涯脖颈,就连指甲掐进龙涯肩膀也不自知。
龙涯肩上吃痛,只听得鱼姬心跳如擂,心想这姑娘向来淡定,不想却怕那八脚之物,倒是出乎意料之外。思虑之下,越发觉得好笑,只是脖颈受制,时间一长反倒呼吸困难起来,一张脸憋得通红。
明颜见状惊呼道:“掌柜的快缩手,这个傻瓜快被你扼死了!” 鱼姬闻言方才松了松手,但心中一片惶然,四下顾盼,见周围遍地虫豸,也不知道其中是否还有八脚之物,一时也不敢下地,只是攀住龙涯肩膀不放。
龙涯喉头一松,猛地喘了口气,冷冷山风之中,只觉背后轻软如棉,几丝秀发随风拂过耳际带起一阵难言的酥痒,一时间面红耳赤,心猿意马,如坠云里雾里。
明颜见得两道细细的血线毫无征兆地自龙涯鼻子里蜿蜒而下,更是惊惶,拉开嗓子喊道:“这傻瓜活不成了!七窍流血了!”
鱼姬吃了一惊,转头一看,却见龙涯神情尴尬的别过头去,沉声说道:“我看过了,地上没有蜘蛛。鱼姬姑娘你……你可以下来了。” 鱼姬神情窘迫,连忙松开双手,落在地上,只见龙涯背过身去,捂着鼻子,也不由面红耳赤,转眼见明颜还在咋咋呼呼,不由得恼羞成怒的喝道:“你还敢说,要不是你这死丫头召唤什么猛兽,哪至于搞成这样?!还不快收了法术,打发这些玩意儿回去!”
明颜伸伸舌头,连忙撤了法诀,地上的虫豸鼠辈,自也一个个自行散去,顷刻之间走得一干二净。
燕北辰不由得叹了口气:“都什么时候了,你们居然还有心思闹这一出。那些怪物快追上来了!” 龙涯狼狈的用袖子擦去脸上的血渍,只觉两只耳朵如火烧一般。
鱼姬神情尴尬,悄声对龙涯道了声:“对不住……”
龙涯干咳一声,低声说道:“鱼姬姑娘不必在意,权当……俺是棵树罢了。”而后自腰间抽出刀来扬声道:“事到如今,看来是少不得一场恶战了。”
燕北辰神色肃然,看看怀里抱着的那个姑娘,心想此番无论如何也得将她保住,否则便对不住那自焚而亡的木大娘。思虑之间抬起头来,目光落在立于祭坛之上的明颜身后,忽然脸色一变,大喝一声:
“小心!”
龙涯看的分明,只见明颜脚下的石祭坛中央裂开的坑洞里蜿蜒而出一条深蓝色的扭曲斑驳的物事,犹如出洞的蝮蛇一般直立而起,足有三丈之高,下一刻,那物事已然朝着近处的明颜俯冲下!
明颜乍然惊觉,却已来不及避让,只是觉得脖颈一紧,一股巨力袭来,人已经被扯得倒摔在祭坛之上,惊惶之间只见一片深蓝色的根须网络,无数纤细的触须已然顺着她的身体四肢环绕包裹下来,所到之处的肢体顿时感觉沉重乏力,动弹不得!
龙涯自是无法坐视,长刀一挥,便朝着那东西招呼过去,不料那物事如同一大片弹力十足的肥膏,刀锋不侵,反倒被弹了开去。说来奇怪,那物事也只是雄踞祭坛之上,攻击明颜一人,对近在咫尺的鱼姬龙涯二人反倒不加理会,只是一圈接一圈的在明颜身上缠绕,越来越紧。
“掌柜的……救我……”明颜开口求救,话没说完,已然被那物事卷到了半空中,左右摇晃之下,哪里还抓得住手里的土灵玦,只见一道黑光被抛甩而出!
鱼姬初见明颜遇袭,本甚是紧张,待到看清楚那深蓝色的物事,反倒松了口气,又见土灵玦被甩上半空,自是不会坐视,将身一纵,人已在半空,追逐着土灵玦下落的方位而去,左手一把将土灵玦接住,忽而眉头一皱,立即松开手来,反而用袖子一兜,那土灵玦已然变了方向,朝龙涯弹射而去:“接住!”
龙涯闻言自是伸手将那土灵玦扣在手中,只觉异常光滑温润,非比寻常玉器。转眼间,只见鱼姬飘然落在祭坛旁边,左手紧握成拳背在身后,右手皓腕一翻,纤巧手掌之中多出一只青玉小瓶来。
鱼姬指头微动,顷刻之间那青玉小瓶的瓶塞已然被弹到地上。下一刻,鱼姬已然将小瓶朝天一倾,只见一汪清水甩上半空,骤然发散开来,化作倾盆大雨,尽数浇泼在那祭坛之上。那扭曲斑驳的深蓝色物事一遇上雨水,便蜿蜒膨胀起来,更发出许多根系来,随着膨胀的加剧,颜色也变得浅淡起来。
鱼姬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手一抬,那青玉小瓶已然悬浮在半空,窄小的瓶口对准那已然变得异常庞大的物事,手里捻了一个法诀,清叱一声:“收!”只听得一阵“嘶嘶”作响,一道淡蓝色的水流自那庞大的异物身上抛甩而出,朝那小巧玲珑的青玉小瓶的瓶口涌去!与此同时,那庞大的异物却变得干枯起来,原本已然斑驳的的表面更产生了无数龟裂,颜色也由刚才的浅蓝逐渐变成暗黄枯槁,早没了刚才的强悍姿态,如同一大团由于曝晒烈日之下,失水干枯的树根,自也无力动弹。
那大量的浅蓝色水流不断汇入那青玉小瓶,却丝毫不见满溢,似乎那小小瓶口就是那无法填满的无底深坑,再多的水,也无法装满一般。直到最后一滴蓝色液体被收入青玉小瓶,鱼姬方才将手一招,那青玉小瓶已然轻飘飘的回到鱼姬手掌之中。
龙涯拍手赞道:“好手段!”回头对怀抱着身怀六甲的姑娘的燕北辰说道:“看好那个姑娘,先别过来。”
燕北辰震惊于眼前发生的一切,此刻方才回过神来,回应一声,原地不动。
龙涯将身一纵落在祭坛之上,伸手去扯层层包裹在明颜身上的干枯树根。那树根失水之后已然变得异常松脆,触手即裂,是以不多时,已然被龙涯徒手扒开,露出被紧紧包裹在里面的明颜来。
明颜早已缠得气若游丝,浑身无力,周围也是一片幽暗,对外界一切均不可知。乍然间见得眼前裂开一个口子,接着惨白月光中,一双大手将眼前的桎梏扯得粉碎,心中不由一喜,心想此番命不该绝。待到借着月色看清面前的人是龙涯的时候,倒是颇为意外:“怎么是你这傻瓜,掌柜的呢?”
龙涯叹了口气:“这是对帮你的人应有的态度吗?”说罢收手站起身来:“现在我不犯傻了,你自己起来吧。”
明颜此刻还是浑身无力,闻言也不由得有些慌神,只是哼哼唧唧拉长声音叫唤:“唉唉唉,我没力气啊……掌柜的……掌柜的……要出人命了……”
鱼姬的脸出现在明颜面前,面带无可奈何之色:“别嚎了,你不过是遇上与你相克的木灵根,全身瘫软只是暂时的,死不了的。”
明颜闻言心里一宽,但口里依旧是哼唧个没完:“唉唉,好难受……”
鱼姬叹了口气:“你这家伙还真没完没了了。”说罢俯下身来清理明颜身上缠绕的枯树根,一面言道:“刚才你要不是把土灵玦扔了,也不至于弄得这等狼狈。那木灵根以土之灵力为敌,你性本属土,汲取你的体力自是常理,若是你抓紧土灵玦,就算无法脱身,至少也可保自身。你要想好过一点,就拜托龙捕头把土灵玦还给你吧。”
“难怪那破树根只追着我缠……”明颜一听土灵玦在龙涯那里,自是不依不饶,拉长了嗓子吼道:“喂喂,傻瓜,快把宝贝还我!”言语之间甚是无理。
龙涯脸上闪过一丝戏谑的笑意,自怀中掏出那枚土灵玦,在明颜面前抛起来又接住,来回戏耍了好几遍,看到明颜脸上的神情时喜时忧,来回变换,越发觉得有趣:“谁叫喂喂喂,傻瓜你叫谁啊?”
“傻瓜我叫你啊!”明颜没好气的应了一声,话一出口,忽而猛醒,这回可是被人忽悠得把自己骂进去了,这厢怒火中烧,然而身体却无能为力,眼睛转了转,又开始哼哼唧唧:“掌柜的……好难受……唉唉……”
鱼姬忍俊不已,早已笑出声:“哪有人耍赖耍成这样的?”说罢抬头对龙涯微微一笑:“龙捕头你大人有大量,别和这小破孩儿一般见识,看她怪可怜的,就还给她好了。”
龙涯听得鱼姬软语求肯,自是无法再戏耍下去,低头看看明颜,咧嘴笑道:“全看鱼姬姑娘面子,不与你计较,喏,还给你。”说罢从怀里摸出那枚土灵玦,抛给明颜。
明颜一手接住,只觉周身舒爽通泰,似乎丢失的气力又回来了,扬扬得意大笑三声,眼光瞟向不远处拄刀而立的龙涯,露出两只白森森的尖牙道:“乘人之危是吧,此番定叫你好看!”说罢大喝一声,跳起身来,原本箍在她身上的枯槁树根哪里还困得住她,只听得一阵碎响,纷纷散为木片,就连一直连接在祭坛之下的主根也刹那崩裂开来!
龙涯倒是不怕她来寻晦气,只是朝旁边移了一步,免得陷在堆积的碎木片之中,就在此时,突然见得眼前红光一闪,一只长约三尺,通体火红的长箭自那主根的断口呼啸而出,挟着一道凛冽的劲风,带出一道耀眼的火焰,却是不偏不倚,射向身在咫尺,正站起身来的鱼姬!
此变一声,众人均是一呆,龙涯来不及出声示警,唯有长刀一挥,朝那快若闪电的飞箭撩去!他的刀向来很快,这次也不例外,只是他遇上的是一支超乎他认知的箭!眼看长刀已然触及那支带火的飞箭,却不料如同碰上无形之物一般,那支拖着耀眼火光的飞箭已然从刀身一晃而过,完全贯穿却不留半点痕迹,去势也未减半点!
鱼姬觉察之时那飞箭已在眼前,仓皇之下连忙将头一偏,飞箭自她脖颈处呼啸而过,带起的焰火瞬间漫过她耳际的一缕发丝,顿时化为飞灰!就在同时已然擦身而过的飞箭却在鱼姬身后又掉了个头,只取鱼姬背心而来,仿佛是生生儿开了眼,怀着十仇九怨,不将鱼姬置之死地便无法善罢甘休一般。
鱼姬神色一变,人已经合身扑出,飞扬的衣裙在月下划过一道白色光晕,就像一只仓皇躲避飞鹰捕食的雀鸟,只是无论她如何躲避,那挟着耀眼火光的飞箭都如影随形。眼见就要被那飞箭追上,蓦然下方探出一只手来扣住鱼姬的手腕,却是龙涯施以援手。拖拽之下使得鱼姬脱离了先前向上滑翔的轨迹,而是斜斜的俯冲而下,在离地两尺之处飞旋而过。
那飞箭顿时失去了准心,在空中迂回一圈,待到它再度追上鱼姬的身影,鱼姬空出的那只手掌已经取出了那只青玉小瓶,圆圆的瓶口撞上紧追而至的飞箭,正好将箭头套入瓶口之中。
只听得一阵“嗤嗤”之声,犹如在滚烫发热的铁板倾下冰水一般。随着声响,那青玉小瓶表面产生了无数裂痕,终于一声碎响裂了开来,一汪浅蓝色的水在月色下划过一道蓝色光晕,撞上那支拖着熊熊烈焰的飞箭,顿时将火焰瞬间浇熄,残存的蓝色水流泼洒下来,浇得祭坛附近一片水迹。但是那支箭并没有就此停下,纵使是箭身被鱼姬一把扣住,却依旧无法阻止它扎进鱼姬的左肩!
鱼姬闷哼一声,箭头扎进肌肤,顿时冒出一阵白气将那支要命的飞箭喷个正着。那飞箭如同活物一般发出一声类似尖叫的鸣响,瞬间化为乌有,而受创的鱼姬却如断线的风筝一般,朝地面俯冲而去!
眼看就要撞上那石祭坛,旁边忽然伸出两只手臂将她牢牢架住,才不至于在这样的骤然撞击中再受重创。鱼姬抬眼看去,接住自己的竟是龙涯,只见他眉宇紧锁,神情紧张,眼中尽是关切之意。虽然此刻她身受箭伤,半边身子都麻木僵直,但对上这样一双眼睛,也不由得心念一动,怔怔的无法言语。
明颜本要接住鱼姬,却不料龙涯抢先一步,也不由得一惊,寻思这凡夫俗子的身手倒是快得有些出乎意料。眼见龙涯抱着鱼姬不放,不由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正想开口抢白他两句,却见鱼姬神情委顿,面色苍白,想是大伤元气。意识到这一点,明颜自是慌了神:“掌柜的…… 你……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