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薇追了出去,直到在马路上撞见亨利的线人孩童,她才停下喘口气。
“他们带走他了,小姐,”她被告知,“他们带走了亨利先生。我们阻止不了。他被拖上一辆红色的马车,不过他们还没跑远,一个车轮看起来就快掉了。您可以去看车轮印,跑起来摇摇晃晃的。”
她谢过他,也感谢自己的福星,让刺客们有平民支持作为后盾。叫圣殿试试不借助耳目在伦敦街头追踪一架马车。叫他们试试。
于是她跟着车辙印,快步穿梭在熙熙攘攘的街道,化为人群中一道迅速移动的身影,最后来到考文特花园附近,她发现马车被抛在那里。
她冲上广场,希望发现亨利和绑架者的身影,但他们杳无踪迹。一旁有位商贩用倾慕的眼神偷瞄她,她便三步并两步地上前——是时候恶劣地利用自己的性别了。“您见过谁走出那辆马车吗?”她用自己能堆出的最甜美的笑容望着他。
他傻笑回答:“见过,他们还拖了个人出来,都烂醉如泥了那人。他们扛着他去了教堂后的墓地,大概他想找个安静点的地方把酒劲睡过去?”
他一旁是卖油画的摊位。“对对,”另一名商贩向伊薇脱帽致意,“我看见车轮掉了,后来他们就架着人下了车。他们说他撞到了脑袋。不清楚为什么要带教堂,但确实是去的那里。”
在两人的指示下,她注意到位于广场西头的演员教堂那熟悉的门廊立柱。尽管另外三个方向都是楼房高耸,但它仍赫赫威压着整座广场。平日里,这般景象令人震撼,值得驻足欣赏。可现在伊薇看着它却联想到陵墓。她看到了死亡。
谢过两位倾慕者,她横穿广场来到教堂后部的墓园,游走于阴森的坟茔,不时瞥一眼教堂后部同样宏伟的柱廊。起初她步伐很快,在听到不远处传来人声后,行动越发小心起来。
她已行至墓地后方,灌木无人打理,葳蕤丛生。眼前似乎是圣殿的一处营地,至少她想不出别的解释。这一切之中是亨利,他被绑在椅子上,身前站着卫兵。她兀自心惊,以为他们杀了他。他的脑袋无力地垂在胸前。不过仔细想想,两人的语气却完全不像是他已经死了。
“你把他带这儿做什么?”其中一人道。
“这人是个刺客,”同党说,“你也不想审还没审他就逃了,对不对?”
前个卫兵心神不宁,有点一惊一乍:“原来的地方才更安全,我告诉过你别来这里。”
“现在说这个也没用,来,把他弄醒。”
第二个卫兵企图摇醒亨利,此时伊薇采取了行动,袖剑一弹冲出阴影。她速战速决,无意延长打斗,为了敌人的尊严,也出于自己的傲气。她只是完成任务,迅猛而无情。
和初入战场的那个青涩刺客有天壤之别。
望着他们倒在她脚下,她这才赶过去给亨利松绑。
“他们伤到你没有?”她问。
他摇摇头。“我没事。听着,他们派了一个人回去转移建筑图纸。你拿到了吗?”
这次轮到她摇头。
“我被抓害得你计划泡汤了,”撤离时他说道,“对不起。”
两人郁郁寡欢地回到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