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威得韦克斯奶奶小屋附近的老男孩们很快就都喜欢上了乔弗里。他们十分敬重奥格奶奶和蒂凡尼,但对于乔弗里则是发自内心的喜爱。
有时他们也会拿他开开玩笑,毕竟他从事的是女人才做的工作,然而每当他骑上扫帚,“嗖”的一下飞向天际——有时候他甚至会让山羊坐在自己身后——大家总是看得目瞪口呆。
无论他有多忙,他总是会抽时间跟大家闲聊几句。只要他到访,各个“男人棚”里总会备上一杯啤酒,还有一块为梅菲斯特准备的碎饼干。老男孩们很喜欢这只山羊,尽管如此,他们对它还是心存畏惧。有一天有人给梅菲斯特喝了一杯啤酒,想看看它有什么反应。令众人目瞪口呆的是,梅菲斯特像芭蕾舞演员似的跳了一阵舞,然后猛地踢向一株小树,把树干踢成了两半。
“它简直像个‘豆角士’。”臭吉姆说。
“我记得不是这个词。”斯迈克·特兰波说,“豆角不是用来吃的吗?在……国外的什么地方。”
“你是说两个人打架,一个被打倒,另一个胜出?”麦克皮斯船长说,“那叫角斗士。”
“就是这个!”臭吉姆说,“斯莱斯村的集市上有人表演这个。”
“斯莱斯有的是人做这些怪事。”斯迈克·特兰波一边发抖一边说,“斯莱斯真是个怪地方。”
他们坐着琢磨斯莱斯村。只要你仔细寻找,在斯莱斯村的集市上什么都能找到。最有名的例子是一个男人曾经在那里卖掉了自己的妻子。那场市集办得可一点也不含糊,他最后推着一辆二手手推车回了家,觉得自己捡到了全世界最大的便宜。想到这里,大家看看残败不堪的小树,一致认为梅菲斯特真是一头了不起的山羊,不过以后最好还是不要乱喂它了。
了不起的山羊泰然自若地把酒吧栅栏旁边丛生的杂草嚼了个一干二净,仿佛什么不同寻常的事也没发生过,然后便迈着小碎步去找乔弗里了。
这个风和日丽的早上,乔弗里来到了开心果赛德威的家。他脚趾上长了一个令他痛苦不堪的囊肿,蒂凡尼为他治疗了几个星期都不见效。她甚至考虑要打破自己惯常的做法,施魔法来对付它,好尽快跟它做个了断。乔弗里来拜访赛德威先生的这一天,蒂凡尼在白垩地。他看到老人走出小屋的后门,正打算沿着小路一瘸一拐地走到那间旧谷仓去。倘若来的是蒂凡尼,赛德威先生准会回到小屋里,但他没有这样做,而是示意乔弗里跟他一起沿着小路朝那座摇摇欲坠的谷仓去。乔弗里望着老头脚踩旧军靴,忍着疼痛往前走,忽然发现有些不太对劲。
“唉,真见鬼!”乔弗里把他左脚的靴子抬起来,从靴底拔出一颗被踩穿了的铆钉。
“要是早知道问题出在这里,我自己就能把这个鬼东西处理掉!”他愉快地看着乔弗里说,“谢谢你,孩子。”
在所有人的记忆中,赛德威老先生一向独居。他穿着干净利索,要是在城里,甚至会被称作“风度翩翩”。除了工作服以外,他的衣物总是一尘不染。但尽管他经常清洗工作服,上面还是残留着颜料和油渍。他居住的小屋也一样。客厅布置得井井有条,墙上挂着画像,画里的人身穿旧式服装——乔弗里猜测他们应该是赛德威先生的父母,但他从来没有谈起过他们。他做的每一件事都一丝不苟。乔弗里很喜欢他,尽管赛德威先生很少与人深交,但他却很喜欢乔弗里。
赛德威先生在旧谷仓旁边建造的棚屋也十分整洁。架子上整齐地摆放着铁皮烟草盒和各式罐子,上面贴着字迹工整的标签。他的工具挂在墙上,按照尺寸大小排好顺序,并且既干净又锋利。蒂凡尼在赛德威先生家从没去过客厅以外的地方,但乔弗里却没过多久就被迎进谷仓旁边的棚屋,喝上一杯热茶,吃上一块饼干。
乔弗里去过的每一间属于老男孩的棚屋都各有不同,它们不受女性的干涉,可以尽情展示主人的个性。有些棚屋混乱不堪,到处散落着成堆的废料和半成品,有的则整洁得多——比如麦克皮斯船长的棚屋,尽管里面摆满了颜料、画笔和画布,但仍然很有秩序。
不过要说整洁,谁也比不上赛德威先生。乔弗里忽然发觉棚屋里缺乏一些东西。其他的棚屋里至少都有一件尚未完成的作品,要么是做了一半的鸟食台,要么是大卸八块、安上了新车辕的独轮车,但是赛德威先生的棚屋里却没有这样的东西。而且当乔弗里问起他在忙什么,他也避而不答。
“您在干什么,赛德威先生?”乔弗里问,“您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我知道您是个精明人。”
赛德威先生清了清嗓子:“好吧……孩子,我最近在造一台机器。我对鸟食台、杯子架那些东西不太感兴趣,但是机器……”他顿了顿,又仔细打量了乔弗里一番,“如今人们麻烦不断,我想它们或许能派上用场。”
乔弗里静静地坐着,等这位老男孩喝完了茶再作决定。最后赛德威先生放下茶杯站起身,掸掉了腿上的饼干屑。他用特地准备的小扫帚和簸箕把饼干屑打扫干净,将茶杯刷干净,擦干,整齐地摆放在架子上,然后打开了门。
“你想来看看吗,孩子?”
乔弗里与赛德威先生在兰克里喝茶的同时,男爵夫人丽迪莎正在白垩地与兰克里王后玛格丽特一起悠闲地品着茶。玛格丽特王后毫无征兆地骑着扫帚驾到——扫帚上悬挂着带有兰克里徽章的三角旗,金色与黑色相间的底色上画着两只熊,让人一看就知道来访者是王室成员。她带着一束自己城堡里种的玫瑰花抵达白垩地,把丽迪莎和佣人们搞了个措手不及,丽迪莎四处忙活,清理城堡里的蜘蛛网,有一些甚至粘在了她的头发上。
玛格丽特微笑地看着手忙脚乱的丽迪莎,说:“我不是以王后的身份来看你的,亲爱的。我是以一名女巫的身份来看你。我过去是女巫,以后也将永远是女巫。所以不必在意排场——你知道的,那些都是表面功夫。房子里偶尔有些灰尘没什么大不了的。很抱歉地告诉你,在我的城堡里,有些地方全是灰。你知道那是怎样的景象。”
丽迪莎点点头,她的确知道那是怎样一种景象。至于城堡的下水道系统……唉,她实在不愿去想这座城堡有多老旧。古老的茅厕总是不合时宜地发出汩汩的声音,罗兰说,要是他有足够的时间,准可以在清早如厕时创造一首砰砰、咯咯、当当响的协奏曲。
不过尽管玛格丽特王后说了不介意,丽迪莎还是集合了些卫兵。两位女士并肩坐在城堡的礼堂里喝着茶,不时闻到一股壁炉里飘来的炭味——这里总是很冷,即使夏天也是如此,因此炉火总是烧得很旺,可以同时吞下几棵小树。厨工们急急忙忙地端上一个托盘,里面摆着茶和点心,三明治的边角都被切掉了,这样才配得上两位高雅的女士。玛格丽特叹了口气——她希望丽迪莎已经告诉过用人,把切掉的面包留着喂鸟。
除此以外还有一盘摇摇欲坠的纸杯蛋糕。“这是我做的。”丽迪莎自豪地说,“就在昨天。按照奥格奶奶的烹饪书做的——那本《零食吃多了会发胖》。”她的脸微微发红,一只手下意识地摸摸她的紧身胸衣——很显然,要论身材凹凸有致,丽迪莎只能排在末尾。
玛格丽特小心翼翼地捏住纸杯,拿起一只蛋糕。有时候奥格奶奶的食谱会包含一些……非同寻常的原料,而她已经生下了三个孩子。她小口地咬着蛋糕,两位女士就这样寒暄起来,玛格丽特欣赏了丽迪莎创作的水彩画,画的是草原上的白垩岩层巨人像。画像出人意料地细致,奥格奶奶一定会对它赞许有加,玛格丽特心想。
接着她开始谈正事:“好吧。”她说,“相信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丽迪莎,兰克里地区遭到了精灵的攻击。我们必须采取行动。”
“哦,天啊,真抱歉,罗兰正打算给阿奇女士写信,告诉她有关精灵袭击的事情,询问她的建议。这里的居民抱怨连天,您知道的,他出门去视察受害的情况了。”丽迪莎叹了口气。她知道丈夫去视察受害的情况,可不只是看看后果,说一声“啧啧”或是“这种情况持续多长时间了?”那么简单——他必须作更多的努力,才能让佃农觉得他对此有所作为。罗兰的妻子告诉他,不能只是在众人面前做做样子,更要挽起袖子跟大家共患难,这样才能鼓舞士气。等一天的劳作结束,要是他能在酒吧里请所有人喝上一杯,不只是做个首领,而是像朋友一样跟大家打成一片,那就更好了。
“我们这里的男性劳力不少,这一点不用担心。”她继续说,“但他们大多数时间都在农场劳作。要是有其他的女巫能够帮忙就好了。”
“不巧的是,我们就是女巫。”玛格丽特马上说,并且把“我们”两个字说得很重。
丽迪莎看上去有些不自在:“我不是真正的女巫,您知道的。”
玛格丽特看看这位男爵夫人,丽迪莎给人一种软绵绵、湿乎乎的感觉,你要是把她拎起来,仿佛可以拧出水来。但是女巫也有很多种的。比如奥格奶奶和艾格尼丝·尼特的确都有点发福,而百变莎莉的身材则总是变个不停——而且水也是一种富有力量的物质,这一点毫无疑问。“亲爱的,你这么说太谦虚了。”她说,“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依我看,亲爱的,你担心的是自己无法通过女巫考核。我们都有过这种经历——女孩子大都如此。蒂凡尼跟我说起过你,你知道的。至于我,要是把我跟一具尖叫着的骷髅骨架关在一间房子里,我真不知自己会是什么样子。你这个姑娘曾经给了无头鬼一个南瓜当头颅,还把泰迪熊送给一具尖叫的骷髅骨架来安慰它。你认为自己不是女巫,但我的直觉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你就是女巫。要是我小时候也有像你那样的机会就好了。”
“可我是男爵的妻子,一位贵族女士。我不能做女巫啊。”
玛格丽特哼了一声,说:“好吧,我是一位王后,但这并不影响我在必要的时候做女巫。现在这个时候,亲爱的,我们正应该放下自己的身份,动手做些实事了。仅凭蒂凡尼一个人对付不了那些精灵,这是一场战争——如果不发动一切可用的人手,那么它将一直持续下去。”
这番话涌进丽迪莎心里,占据了她的思绪:“您说得对,的确如此。”这位年轻的男爵夫人说,“罗兰一定会赞成我的想法,他总是赞成我的想法。我愿意加入。”
“很好。”玛格丽特说,“我有一套锁子甲,大小正适合你。那么,你最早什么时候能赶到兰克里?我们计划碰个头,讨论当前形势。你会骑扫帚吗?需不需要我带你?”
蒂凡尼此刻正骑在扫帚上。她听说村里的皮吉恩老女士快不行了,一阵内疚不禁涌上她的心头。没错,她有两个地方要照看;没错,她要想办法处理夜影;没错,她根本没时间休息。但她已经超过一个星期没去看望那位老妇人了,而一个星期的时间足够让一位老妇人跌进生命的深渊。
夜影坐在她身后,敏锐的目光看着这一切。她看见皮吉恩一家只有小小的一块农田,田里的土壤那样贫瘠,让人不敢相信他们竟然能在上面种出粮食——他们家的收入主要依靠溪边农田里的那一小群绵羊。
他们家的小儿子席德·皮吉恩在家,脱掉闪闪发亮的铁路制服的他显得瘦小了许多。让蒂凡尼惊讶的是,他还带了一位在工作中结识的新朋友回家。
夜影直往后缩:“是哥布林!他竟然让哥布林待在家里,这多臭啊……”她嫌恶地说。
蒂凡尼真恨不得踢她一脚。“那是一位受人尊敬的哥布林。”她毫不客气地说道。话虽如此,但她走进房子的时候,她仍然能够从这幢脏兮兮的房子里弥漫着的各种味道中闻到哥布林的气味。她向哥布林点点头,他正坐在桌边休息,脚跷在桌子上,吃着鸡腿。看鸡腿的样子,在他吃之前已经有人——也可能是猫——啃过了。
“他是席德的朋友。”
“我叫蒸汽活塞,女士。”哥布林轻快地说,“我的工作是跟钢铁打交道——”
“蒂凡尼。”席德急切地说,“你是来看我奶奶的吗?她在楼上躺着呢。”
皮吉恩老夫人的确正躺在床上,而且依蒂凡尼看,她也不太可能从床上起身了。老妇人的样子比一把皱巴巴的骨头强不了多少,枯树枝似的手指紧紧握住褪色的拼花被角。蒂凡尼伸手握住她的一只手,然后……尽量帮助这位老妇人,把痛苦从她干瘪的身体里抽走……
这时楼下突然乱成了一团。
“席德!不知是那群讨厌的精灵还是什么东西——他们把溪水弄浑了。现在溪水成了黄色!里边漂着死鱼!我们得赶紧把羊群赶走——快点!”皮吉恩先生心急如焚地召唤儿子。
伴随着一阵轰隆隆的穿着靴子的脚步声,众人出了门。蒂凡尼集中注意力,将痛苦从皮吉恩老夫人体内抽出来。夜影一直在她身边。
“我不明白。”她说,“那个哥布林也跟人类一起走了。”
“这叫互相帮助。”蒂凡尼简短地说,她正努力忍受自己从皮吉恩老夫人那里提取的痛苦,“你还记得吗?”
“可是哥布林和人类都不喜欢对方啊。”夜影迷惑不解地继续说。
“我和你说了,蒸汽活塞是席德的朋友。这和喜不喜欢没有关系。”蒂凡尼说,“这跟互相帮助有关。要是哥布林的住处着火,或是有别的事,人类也会帮助他们的。”她低头看看皮吉恩太太,老妇人此时已经睡着了,“听着,我必须出去一下。”她说,“你就陪着皮吉恩太太,好吗?要是她醒了,你就告诉我。”
夜影十分害怕:“可我不能啊……我是个精灵!我已经帮人提过篮子了。我不能……再帮另一个人了。”
“为什么不能?”蒂凡尼严厉地说,“蒸汽活塞刚刚还帮助了人类。难道精灵还比不上哥布林吗?”她没时间磨蹭了,于是她走下楼,将痛苦释放在一堆砌墙用的石块上。
石块被击中,发出一声巨响——这有可能是因为她体内的痛苦实在不少,等她回到楼上,皮吉恩太太已经醒了。她不仅醒了,还要了一杯水喝。
老妇人盯着夜影,伸手接过水杯,脸上露出了一个没牙的微笑:“你是个善良的姑娘,没错。”她虚弱地说,“一个善良的姑娘……”
一个善良的姑娘?一个善良的精灵?
夜影把手放在肚子上:“我有种感觉……”她抬头看着蒂凡尼,轻声说道,“我觉得暖融融的。就在这里,在我肚子里。像是一团亮光。”
蒂凡尼笑了,她把一只手轻轻搭在皮吉恩太太身上,又抓住夜影的手臂:“我需要你的帮助。”她说,“精灵对小溪施了法术,已经有好几座农场被淹了……你能让它恢复正常吗?”她顿了顿,“作为你的朋友,夜影,我想请你帮帮忙。菲戈人可以帮忙救出绵羊,但要想破除法力,只有精灵才能做到。”
夜影站起身:“豌豆花的法力?”她说,“破除它根本就是小菜一碟。那个精灵的法力很弱。我会帮助你的,蒂凡尼。你是我的……朋友。”她说出这个词的语气有些不自然,但她的真诚却毋庸置疑。
于是她跟随蒂凡尼穿过农田,从院子里那些胆小、容易受惊的绵羊身边走过——多亏了无时无刻不在的菲戈人,这些绵羊刚刚打破了从溪边跑回院子的速度纪录,有只小羊羔甚至只用了一条腿就跑回来了。
蒂凡尼和夜影来到了翻滚的溪水旁。
夜影真的让小溪恢复了平静。
她体内那团小小的亮光又燃烧了起来。
赛德威先生棚屋后的旧谷仓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武器,那是他多次参战的纪念品,每一件都被他精心地上过油,贴上了标签。
“我一直在搜集这些东西。”赛德威先生自豪地说,“我参加的每一场战斗都有,还有一些别的。武器一定要做好保养,确保随时都能用。我是说,我并不想诋毁巨怪和矮人,但我们与他们战斗过好多次,我只想说,你必须时刻做好准备。说不定谁说错了一句话,我们就突然被矮人包围了。等他们给你来一套上下组合拳,那可够你受的。”
乔弗里惊讶地环视谷仓的墙壁。目之所及,到处都是能够置人于死地的机械。刚刚还在和乔弗里喝茶的这位普通老人,此时却笑容满面,眼睛直发光,随时准备应战敌人,还是那些非人类的敌人。他的绰号竟然是“开心果”?真不敢想象,他不开心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我的车工无人能比。”赛德威先生说。
“您有一台车床。”乔弗里说,“您这里有铁屑,对不对?”
“哦,没错,要是弄到眼睛里可就糟了。”他微笑着说,“而且这东西很有用。”他犹豫了一下,像是要带乔弗里走出谷仓,却又掩饰不住内心的秘密——他一定得向这个男孩展示一下自己的劳动成果。“来,小伙子。”他说,“来看看这个。我本来想把这个秘密保留到完工,但是告诉你一定没问题。”
谷仓最里边有个用油布盖住的大家伙。赛德威先生带乔弗里走到跟前,用力一扯,油布落下来,乔弗里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台机器的样子就像一只巨大的金属蚂蚱,一头放着保持平衡用的重物,另一头则挂着一个巨大的皮质投弹器。乔弗里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台机器,忽然想起自己在家的时候,威高先生给他看的一本书里曾出现过类似的东西。
“这东西看上去杀伤力很大。”乔弗里说。
“希望如此。”赛德威先生说,“自从我见识过这东西的厉害以后,就一直想要一个。矮人有一种跟它类似的武器,可以把巨怪摔得四脚朝天。那些矮人的确有些真本事,这一点我承认,而我最大的爱好就是抵御各种怪物入侵。”他咳嗽了一声,“自从看过那些年轻人在酒吧表演莫里斯舞以后,我就产生了自己建造一台武器的想法。”
“我明白了。”乔弗里说。
“麦克皮斯船长对它赞不绝口。”赛德威先生又说,“所以明天我们几个老小伙子打算试一试它的威力,不过一定得到没人能看见我们的地方去。”
这些老绅士还真不一般,乔弗里心想,虽然上了年纪,但他们可是威力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