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尼尔·德·纳普罗斯死了。”一天后,阿泰尔将消息告诉给阿尔莫林。
“很好。”导师赞许地点点头,“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但是……”阿泰尔开口道。
“怎么了?”
“那医生坚持认为自己从事的工作很高尚,”阿泰尔说,“而且,回想当时的情况,那些被他俘虏的人似乎也对他充满感激之情。虽然不是所有人,但也足够让我产生怀疑……他究竟是怎么做到化敌为友的?”
阿尔莫林轻声笑了。“首领自然有办法让他人臣服于自己,这也正是他们能成为首领的原因。言辞无效,他们便会转用金钱,如果金钱也无用,他们就会借助其他更为卑劣的手段。贿赂、恐吓以及其他伎俩。有些植物,阿泰尔,那些生长在遥远土地上的草药能够让人失去理智。这种草药带来的快感让人欲罢不能,有些甚至让人沉迷其中。”
阿泰尔点点头,回想起那些眼神呆滞的病人,还有那个疯汉。“你认为他们是被下药了?中毒了?”
“没错。如果情况真的和你描述的一样,”阿尔莫林说,“我们的敌人指控我也做了同样的事。”
随后,导师给阿泰尔布置了接下来的任务——勘查情况然后去耶路撒冷的刺客联络点报道。看着导师面上明显的笑意,阿泰尔不禁好奇起其中的意味。然而在他走进联络点的一刻,他顿时明白了原委。导师之所以会笑,是因为他想到在这里阿泰尔将与马利克不期而遇。
阿泰尔走进联络点,马利克站在柜台后面看着他。两人相互凝视片刻,彼此毫不隐藏内心的轻蔑之情。然后,马利克慢慢转过身,让阿泰尔看了看他空荡的袖管。
阿泰尔顿时面色一白。其实想想这也是在所难免。马利克和赛布尔的手下战斗时所受的伤实在太重,即使是马西亚夫最好的外科医生也救不回他的左臂——因此不得不截掉。
马利克的微笑中带着苦涩,因为这场胜利的代价来得过于高昂,这些阿泰尔都记得清清楚楚。他还记得除了谦逊与尊敬,现在的他无权以其他任何的态度对待马利克。刺客垂首向对方致以歉意,对他的弟弟,他的手臂以及他的地位。
“愿你平静安宁,马利克。”最后,阿泰尔开口道。
“可惜你的到来破坏了我的安宁。”马利克回绝了他的问候。但不管怎样,他都有足够的理由对阿泰尔嗤之以鼻。再说对方显然也正有此意。“你来干什么?”
“阿尔莫林让我——”
“让你完成一些任务,以此尽可能救赎你自己?”马利克冷笑道,“好,说吧。你都知道些什么?”
“以下是我目前掌握的情况,”阿泰尔回答说,“这次的目标是塔拉尔,做人口买卖的贩子。他通过诱拐耶路撒冷市民并将其变卖为奴隶做营生。他的基地在北边城堡外的一个仓库里。据我所知,前几日他筹备了一支准备远途的商队。我打算在他巡视囚犯时下手。只要能避开他的手下,对我而言塔拉尔不过是小菜一碟。”
马利克撇撇嘴:“小菜一碟?瞧瞧你说的话,真够傲的。”
阿泰尔顿时收声不再言语。马利克说得对。他忽然想起了那个在大马士革遇到的演说家,就因为自己低估了对方的实力,他当时差点输了。
“说完了?”刺客问,同时将自己对马利克的认可全部暗藏于心,“对我的调查满意吗?”
“不,”马利克说着将羽毛递给阿泰尔,“但任务势在必行。”
阿泰尔点点头。看着马利克空荡荡的袖管,他突然很想说点什么,可不管他再说什么也都无法挽回自己曾经犯下的过失。他欠马利克太多,因此也不奢望得到原谅。
阿泰尔转身离开联络点。又有新目标要品尝他袖剑的亲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