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乘寺你该不会是想住进我家里?”
“诶?住进辰的家里吗?”花的话似乎给一乘寺贤提供了一个新的可行方案,他看上去有些兴奋,“可以吗?”
“对于人类而言,一辈子在一起不分开应该是结婚吧。”花的手突然松开一小会,随后在一乘寺贤惊慌的声音中再次收拢手臂,把这个小孩子抱紧。
啊,人类真是脆弱的生物。
花瞥一眼一乘寺贤,他不过是个八岁的小孩子,跟那些成年人不一样。她险些把这个小孩当成要来家中拜访的“坏人”。“你哥哥说的不错,以后是会分开的。喂,小子你的手抓哪里!”
“诶?不行吗?”一乘寺贤抓住的是单辰寐的手,他在花的怒视下,抓得更紧了。
“你小子……算了。”
跟一个小不点计较什么。
花生气地想着。
单辰寐不知道花在生什么气,她搭在花肩膀上的手轻轻地抚摸花的头发。一股很淡的花香顺着风袭来,是不知名的花香啊。“这种分开,不叫离别,我还是能接受的。”
一乘寺贤猛然想起什么,谨慎地思考一会说道:“那就结婚吧。我们以前玩过家家的时候也结婚了。”
单辰寐地看着对方。面对这样的话语,她的思绪陷入混乱,不知道对方怎么把过家家和结婚联系起来。
这根本不是一个事情吧。
“小贤你果然是一个笨蛋。结婚和过家家是不一样的。”
“你小子果然是不怀好意!”花的目光又落在一乘寺贤的脑袋上,柔顺的头发如数炸起来,一根又一根发丝像一只刺猬身上的刺。
很扎手。
单辰寐这样想着,手上的动作不敢停下来,继续给花顺毛。
“小智哥哥跟我说最好的朋友和一辈子的朋友,最后都会被以后的结婚对象代替。”一乘寺贤没有被花充满恶意的眼神恐吓到,一双瞳孔在光耀下呈现异样的光彩。
“变成大人吧,辰。等长大以后,我们结婚就好了。”
“花,乖哦,不生气。”单辰寐像平常逗弄公园里的小猫一样,手慢慢地从花的头顶向下抚摸,“一乘寺哥哥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啊。”
“啧。”花没好气地啧一声,还是没有把一乘寺贤从这里扔下去。她知道人类的脆弱和人性的不堪。她不想与普通又渺小的人类接触太多,在她的潜意识里认为夏目玲子从前是独自一人,后又未婚先育,也许遭受更多的恶意,这是夏目玲子早逝的原因。
善恶由人定,而神没有这种标准,因为神明的所作所为都是正确的。(①)
花的善恶标准是以主人的准则为标准。花知道夏目玲子去世后,曾作出假设,如果那个时候的夏目玲子没有孩子,会不会活得久一些。她不知道根由,只能把原因归咎在浅而易见的事实表面。
想到夏目贵志在双亲去世后借住在他人家里,她对夏目贵志又多了几分怜爱。
很复杂。
花害怕单辰寐会和夏目玲子一样早逝,永远都不会变成老奶奶。至少在长大之前,她要好好守住家里的小孩。
一乘寺贤不知道一乘寺智为什么会说这些。“我也不知道。”
“一乘寺哥哥还跟你说了什么?”
“小智哥哥还说了男子汉的家庭责任,他还跟我说照顾孩子很不容易。”
单辰寐回忆起凌晨被一乘寺智抓包时的场景,还有对方震惊的眼神,忍住连夜教导不听话的小朋友的目光。“我听出来了,一乘寺哥哥一定是在拐着弯教育我们不能大晚上乱跑。”
一乘寺贤感到震惊,原来他理解错了。“是、是这样吗?”
“一定是这样的。如果遇上坏人,不仅我们会被分开,还会和家里人分开!”
“哦!原来小智哥哥是这个意思!”
花的气一下全部泄出来,头发毛燥燥的垂下。
不,他应该不是这个意思。
算了,小孩子的想法哪有那么复杂。花从前也见过一对小时候说长大后结婚的小朋友,长大以后都把这个当成一个笑话。
应该是童言无忌。
花看着单辰寐纯黑色的瞳仁,问出一个问题。
“辰寐同意让夏目当你的哥哥吗?”
一声低低的雷鸣响起,天际似乎有道响雷闪过。单辰寐望一眼纯蓝色的天空,她嘴角一咧,以浅笑回应。“啊?夏目要当我的哥哥吗?”
“夏目在双亲去世后,似乎没有得到很好地对待,虽然说你们年龄还小,但是你们也是这个家庭的一份子。樱子让我问你对这个事情的看法。”
“实话说,我觉得……”单辰寐当下没有特别要好的女性朋友,倘若把妹妹当作是夏目玲子,她处在藤原樱子的位置,她会在力所能及的地方照顾好妹妹的后代。
外祖母也是这样想的吧。
“我没有问题。”
“诶,做辰的哥哥可以住进你家。”一乘寺贤摇了摇单辰寐的手,“那我也是你的哥哥啊!”
“……就算你这样说,我也不会喊你哥哥的。”
“诶!为什么!”
单辰寐可以喊一乘寺智哥哥,也可以对着夏目贵志喊哥哥,唯独对上一乘寺贤的脸,她喊不出哥哥这个称呼。
不想喊。
她不想把一乘寺贤当作哥哥。“不为什么,就是不想喊。”
一乘寺贤掰着单辰寐的手指头,试图让对方明白年龄的差距。“可是我比你大几个月。”
“我们是童年玩伴,才不是兄妹。”
一乘寺贤不死心,再问一遍:“真的不行吗?”
“不行!”
“可是我真的想听你喊一声‘小贤哥哥’。”
单辰寐顶着一乘寺贤故作可怜的目光,继续拒绝。“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