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比古怪的声音让你面露惊异和疑惑,回头时正好看见中年男人脸上迅速隐去的笑容,但他很快调整好,面带歉意地向你解释:“没事,地下室里养了几条大狼狗,现在应该饿了,所以会有点暴躁。”
说完男人看向女人,不动声色地朝她使眼色。很快,女人在你背后出声:“我们走吧。”
即便你对男人的解释很怀疑,但你也不能做什么,加上女人在身后催促你,你也只能点点头转身跟上。
一路上你的脑子就没停止转动过,那吼声和撞击声很明显,你甚至能从中感受到它们中饱含的怒意,这真的是几条狼狗会发出的声音吗?
正在你陷入疑惑中不能自拔时,女人突然开口:“同学,你为什么要来找富江?”
“哦,对。”经对方一提醒,你才想起你此行最主要的目的,进来时光顾着怀疑和警惕了都忘了你是来干嘛的了,“是这样的,因为富江突然不见了,我询问他班上的同学,他们说他转学了,可是我不相信。阿姨,富江真的只是转学了吗?”
女人顿了顿,回答时但却是答非所问:“你很在乎他?即便他不见了还是对他这么上心,甚至找到这里来,为什么?”
女人询问你和富江的关系时令你稍稍有些慌张,但你还是很快镇定地回答到:“因为我和富江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朋友?”女人突然嗤笑,“他还能有朋友。”
“怎么了?”你因为对方的态度疑惑地反问。
“没事。”女人轻描淡写地摇摇头,然后停在一个房间前面打开了房门,“进去换衣服吧,我在外面等你。”
等你进入房间关上房门后,你才后知后觉对方根本没回答你的问题。
你明显地感觉出这个房子和这几个人的古怪之处,但很快你的大部分注意力转移到了这个房间的内部环境,就在你意识到你正身处富江的房间时。
房间很大,有你家的两个客厅那么大,里面的家具不多,只有一张大约两米宽的大床,一整面墙大的衣柜,和一张书桌。
你面前的空间很宽敞,地上铺着价值不菲的柔软的地毯,即便不开灯你也不会磕碰到手脚,但是你却站在门口半天没能移动脚步。
因为扑鼻而来的气息是你一个多星期来再也不曾闻见过的,独属于富江身上的气息,它告诉你富江的存在,也提醒你富江的消失。你脑中不断闪回那具被烧焦的尸体和他鲜活美丽的笑容,一想到他可能再也出现在你面前你就难以承受地跪倒在地,捂着脸庞低声抽泣。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突然传来的敲门声把你的思绪拉回现实。
“换好了吗?”
“马上就好。”你慌忙地应答着从地上站起身打开灯。
你在富江眼花缭乱的衣柜里拿了一件灰色的运动套装快速换上,揉了揉红肿的眼睛深吸几口气后打开了房门:“我换好了。”
女人狐疑地看着你依旧没能消肿的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低声喃喃:“你真的很喜欢他啊。”
你听见了,但你没有回答,只是无意识地抿抿唇。
“走吧。”女人带着你下楼。
下到一层后,你看着明亮空旷的大厅,估算了一下你到这个地方的时间,至少有十多分钟了,如果富江在的话你早就见到了,但是你没有,即便是他的房间也是昏暗的,但是这些人显然又是认识富江的,所以你不可能是走错了地方。
你心想着,看向女人再次问出了你关心的问题:“阿姨,富江突然从学校消失我担心他出了什么事才找到您家里来,但是应该是我想多了,其实他没事只是因为一些别的事情才没有去上学对吧。”这两个中年人应该是富江的父母,他们那平静的样子实在不像儿子失踪一个星期该有的反应。
你看见女人僵硬了一瞬,但回头看你时脸上带着事不关己的漠然:“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感到愕然,“富江不是您的儿子吗?他不见了您就不担心?!”
女人闻言却反应很大地反驳:“谁告诉你他是我的儿子的,那个怪物,我恨不得……”
“麻央!”
女人的激动崩溃的话语被男人厉声打断,你看着男人紧蹙着眉头走到女人身边低声说了几句,强制性地让女人冷静下来。随后,女人用手掩着面,转身上了楼。
而你因为大量出乎意料的信息脑袋有片刻空白,之后你难掩惊异的眼神在女人的背影和男人之间回荡,所以女人不是富江的母亲,而且看起来还很恨富江,还称他为“怪物”。
“雪野同学,你别怕。”男人看着你惊疑不定的眼神神色变得极其友善,温和地跟你解释,
“富江是我们的孩子,但不是亲生的。我们在几年前收养了他,这几年我们一直都相处的很好。但是两个月前我们的亲生孩子离世了,因为种种原因麻央把这件事的错误归结到了富江身上,所以才会对他这么生气。”
你因为男人的解释缓和了神色,虽然你不太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但至少听起来合理。
你点点头朝他询问:“那富江现在在哪儿?”
“他呀,他很喜欢一个人跑出去玩,我们也经常几天见不到他,所以你也别太担心,说不定他今晚就回来了。”男人看起来早已习以为常。
“那您能联系到他吗?”
“他一般不喜欢带手机,就算是带了我们给他打他也不会接。唉,他这个年龄正是叛逆的时候,我们除了多叮嘱叮嘱他也没别的办法了。”男人一脸无可奈何。
你不赞同他的想法,哪有父母会对自己的孩子疏忽成这样,放任孩子在外几天不联系都可以,尤其还是在失去了一个孩子之后;或者说他们从来都没把富江放在心上,所以才可以一个星期对他不闻不问。
所以你这一趟不仅没能见到富江,也没得到任何有效信息,而那具尸体也不能排除是富江。
你看着眼前的男人斟酌着要不要告诉他们你的猜想,男人就已经开始盛情邀请你和他们共进晚餐了。
你闻言只是飞快地摆手拒绝:“不用了,叔叔,我来这儿就是为了确认一下富江的情况,现在我知道了也该走了。”
“我知道呀,但是现在外面的雨势依旧很大,开车也不太方便。正好我们也快要吃晚饭了,你就跟我们一边吃一边聊,我们跟你好好讲讲富江,等吃完饭雨势小点,我再让管家送你回去。”男人一番话说的你毫无反驳的余地。
可心里的危机意识告诉你不能久留,所以你还是摆摆手拒绝:“真的不用了,雨下这么大我要是不早点回家,我父母会担心的,也不用麻烦您,我叫个车过来就行。”
“不,这不是我家的待客之道,你来找富江说明你很担心他,是我们富江的好朋友,那我又怎么能这么失礼,让你自己回去呢。而且吃饭只是顺带的事,正好我们也快也吃饭了,所以才邀请你一起。吃饭时我正好可以跟你讲讲富江喜欢去玩的地方,下次你找不见他也可以去这些地方看看。”
他都这么说了,你实在没理由再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