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泉看着手中的娇花,阵阵清风袭来,散发出淡淡的幽香,玉泉眯了眯眼。
公子此刻正在书房,闲杂人不得入内打扰,但转念一想,这花是清依姑娘吩咐身边人送过来的,经此一想,玉泉还是壮着胆子敲了门。
“公……公子?”
玉泉小心翼翼,心里狂打退堂鼓。
“何事?”
安霁云声音从房中传来,隐隐带着不悦。
都已经到了这般地步了,玉泉心一横,道:“清依姑娘吩咐人送来了花,您可要瞧一瞧?”
安霁云正一手执书,一手喝茶,闻言动作一顿,片刻后轻咳开口:“拿进来吧。”
玉泉抱着花,快步走到书桌前,看了看那花瓶里开得正好的花,又瞧了瞧安霁云。
安霁云挑眉回看着他,仿佛在说:这还要我教?
玉泉讪笑,缩了缩脖子,将瓶中的花换了出来,又倒了些水,自觉的退了出去,期间安霁云没再抬过头,也没说过一句话。
书房一时只剩下了翻书声,安霁云顿了顿,放下了手中的茶。
笔尖萦绕着淡淡的幽香,安霁云抬眸凝视着花瓶里刚刚被换上的娇花。
眼底漾出些难以察觉的愉悦,眼尾微微上扬,眉眼间说不出的柔情,薄唇微抿,随即伸手拨了拨花瓣,轻笑出声。
清依果真是会讨人欢心,安霁云喜欢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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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痕回来时,宋清依带着红纹正坐在小湖边的凉亭里,静静的瞧着湖面,看似入了神。
“姑娘吩咐奴婢的事已经妥当了。”
秋痕福了福身子,温声道。
清依回过头来,满意地点了点头,没再多问,又将红纹手中的花分成两份,“红纹你将这花带回留香院,送到夫人房里养着。”
“若是夫人问起,你便说我去给老夫人请安了。”
红纹的了吩咐,没再多说什么,“是,奴婢这就去。”
红纹是个稳重的。
“秋痕,随我一起去一趟福寿院。”
秋纹抱着花,低声应道“是。”
—
清依来时正巧碰上从老夫人房中出来的明春,小丫头一身翠绿色春衫,模样干练,正满脸严肃的训着手下的奴才。
瞧了她来,脸上换了笑,又回头神色不耐道:“方才我吩咐的你们可记住了?”
奴才齐声道:“奴才记住了。”
“行了,都下去吧!若有下次绝不轻饶!”
清依站在那儿,静静的看着她,温柔又通透,浅笑着。
手下的人渐渐散去,明春往过走,眉眼带笑,藏不住的欣喜,“清依!”
“怎么今日过来了?身子可好了?”
还没等清依开口说话,又听她道:“瞧着是比前些日子好多了,肤色倒是红润了不少。”
清依听着明春叽叽喳喳的说着,满是无奈,捂唇笑得眼睛眯了起来。
“你笑什么?!”
明春瞧着清依气急败坏道。
“你一下子问了这么些话,想先听我回答哪个?”
清依点了点明春的额头,余音带笑,眉眼弯弯。
褪去了丫鬟服饰,身着浅紫色春衫,倒是添了几分贵气。
明春一时晃了神,随即羞涩道:“你净取笑我。”
因着清依抬手点她的额,眼尖的看到了她另一只手,那只割了腕的手,如今还包着纱布。
似是察觉到了,清依缩了缩手,“已经没事了,只是没好透罢了。”
“我瞧瞧。”明春捧起那只受伤的手腕,左瞧瞧右瞧瞧,也看不出个什么。
清依轻笑,“是真的,已经不疼了。”
明春这才罢休。
“老夫人可曾歇下了?我进去瞧瞧。”清依看向老夫人的房门,问道。
“未曾,你进去吧。”
—
彼时老夫人正在瞧着几张女子画像,眉眼带笑,转头与陈嬷嬷笑着。
“这几个姑娘不错。”
陈嬷嬷赞同道:“奴婢瞧着也是极为不错的。”
眼瞧着宋清依进了门,放下了手中的画像,陈嬷嬷识趣地收了起来。
清依收回目光,面容不变,松了方才绻紧的手。
“奴婢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上下的打量着宋清依,浅笑着打趣,“瞧着是好些了,你倒是有心了,还知道来看看老婆子,可算没白疼。”
清依转身接过秋纹手中的花,“怎会,清依自是明白老夫人的用心,这才身子痊愈了便给您问安。”
说着便亲自上前熟门熟路地将花换了出来,错落有致,手艺一绝。
“简直是赏心悦目啊。”老夫人点了点头,赞不绝口。
似是想起来什么,老夫人拉着她的手嘱咐道:“我知你在担心什么,莫怕。”
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又道:“过几日你便成了霁云身边的人,应做好份内的事。”
“至于你先前屋里的物什,都收拾妥当了,只等你进静幽院。”
清依面容若桃花,粉中透白,敛了敛眸子,“奴婢明白。”
待老夫人身子乏了,清依才带着秋痕往回走。
—
秋纹方才便瞧着清依有些不对,眼下额间又冒出一层薄薄的细汗,心一惊,“姑娘,可是有什么不适?”
秋纹说着连忙又将帕子拿出来,给清依擦着汗,眼下才入春,并不热,怎会出这么多汗?
“无事,先回留香院。”清依掩了掩袖中的手腕,眉头微蹙。
方才老夫人在看女子画像,又是那般满意,应当是在给安霁云挑选妻子。
清依忍着袖口传来的细细密密的痛意,咬了咬牙。
应当快些才好,若是等到正妻入门,那里还有她的位子。
到了留香院,秋痕连忙扶宋清依坐下,细细的替她擦着额间的薄汗。
“姑娘怎么了?”
红纹眼瞧着清依状态不对,开口问道。
“你快去叫大夫来。”
秋纹面带焦急,催促道。
“别去……”清依拉住了秋痕的手。
红纹停了步子,一时不知到底如何做,踌躇着。
清依没再说话,她自然知道自己是如何了。她抬起手腕,轻轻的拉开衣袖,赫然看见腕上缠绕的白色布条上,渗出了血迹。
如她所料,清依蹙着眉,冷静道:“将大夫开的药拿来。”
得了吩咐,红纹朝外跑去,不一会儿便将药拿了进来。
清依眼睛都没抬一下,将缠在手上的带子一圈一圈的扯下来,最后映入眼帘的是,腕间微微裂开的伤口。
白皙的手腕上一条弯曲可怖的伤痕,往外渗着血,看得秋痕和红纹一身冷汗。
正要将药瓶打开往伤口上倒时,房中进来一人。
“发生了何事?”
是安霁云。
宋清依低着眉,眼底闪过一抹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