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岑家养在乡下的那个土包子吗?”
一道嘲讽的男人声音,在岑恕的耳边响起。
岑恕望着眼前的男男女女,心中都是无力感。
她本是岑家的千金,有疼爱她的父母和三个宠妹狂魔哥哥。
可七岁的时候被发现是假千金,亲生父母不详,岑家人便把她送到了乡下,美名其曰是让她跟着师父学中医,其实是不想要她了,从此断了联系。
研究生毕业后,她回到白山村,打算在这里当医生,谁知道父母出现了,说要接他回家。
她自然是不愿意的,可师父说她的命定姻缘要出现了,让她跟父母回家,她便回来了。
结果,却是父母让她代替真千金妹妹嫁到楼家。
父母说得可好听了,楼家是豪门望族,她嫁过去是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银,当豪门阔太的。
可其实呢?
楼家老爷子是残废的,她老公是瞎的,侄女是傻的,小姑子是快要嘎的,小叔子输耍不成器的,婆婆是柔弱不能自理的,家族企业是负债的,全家人对她是不喜欢的。
要不是师父说这是她的命定姻缘,她早就跑路了。
“阿晟,怎么可以这样说你二嫂,不像话!”
坐在沙发上的羸弱女人是她的婆婆陈芳华,开口斥责了刚才骂她是土包子的三儿子楼晟。
“切。”楼晟撇了撇嘴,“这岑家当初为了巴结咱们家,费尽心思要让他家女儿跟我二哥联姻,如今看我们家破败,就塞个冒牌货过来充数,你们看看她那样子,配当我二嫂吗?”
岑恕深吸了一口气。
她的脾气不好,师父总教育她,凡事忍三分。
可这三分的度实在不好拿捏,她就定义为三次。
事不过三嘛!
所以,她忍。
楼晟却还不识趣,“小村姑,你说说,你哪点配得上我二哥?”
骂她三次了!
岑恕咬了咬牙,“我不稀罕搭理你,你还来劲了是不是?
你看看你们,不是瘸了就的就是瞎了的,公司都快破产了,还端什么高门望族的架子?”
坐在轮椅上的老爷子一脸委屈和无辜。
残了是说他吧?
他又没说什么,干嘛把他也算进去?尊老知道不?
手里拿着盲棍的楼千重抿了抿好看的薄唇。
自从双目突然失明后,从未有人敢说他是瞎子!
那是他的禁忌。
很好!
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成功在他的雷区蹦跶。
楼家小女儿气咻咻地说:“你竟敢这么说我爷爷和二哥,你就是土包子,还不让人说了?”
岑恕以牙还牙,“你二哥就是瞎子啊,你爷就是残了啊,还不让人说么,掩耳盗铃有意思么?”
“你、你、你!”
楼心语气得结巴了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楼千重‘腾’地一下站起来,“我不会娶一个这种女人做妻子的!”
岑恕也没惯着他,连珠炮似得怼了回去,“我这种女人怎么了?
你一个盲人,生活自理都成问题,还不同意呢,有点自知之明行么?要不同意也是我不同意,轮得到你么?”
楼千重的胸膛明显剧烈起伏,明显是被气的不轻。
老爷子看这婚事要闹崩,那自己孙子要打光棍儿的,而且,就自己孙子那个死德性,还真得这么个姑娘震着点,他倒是觉得岑恕很有意思,“都别吵了,这门婚事就这么定了,阿晟,心语,以后你们对二嫂恭敬点,还有千重,岑恕以后是你的妻子,你要护着她!”
楼妈妈陈芳华也急忙说:“小恕,是我教子无方,还请你多多海涵,这门婚事我们是很满意的。”
楼父楼云博也说:“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要和和气气的,家和万事兴,刘妈,带少奶奶去房间休息一下,一会儿吃晚饭。”
“是。”刘妈急忙上前来,“少奶奶,请随我来。”
岑恕要离开的时候,视线落在了楼晟的脸上,“别怪我没提醒你啊,最好少去赌场,那种地方阴气重,你再去,迟早被鬼缠上!”
楼晟嘴唇抖了抖想回嘴,被爷爷一个眼神制止,等岑恕上楼后他才说:“听到了吧,她诅咒我,这世上哪儿有鬼,吓唬谁呢,土包子,我和她没完!”
楼云博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嫂子说得对,不要再去赌钱了,家里什么情况你不知道?”
楼晟就不吱声了,他还等着靠赌钱翻身呢!
一直没出声的大姐楼心琳也说:“赌博十赌九输,赌到最后一无所有,家里本来就入不敷出,你输了多少钱进去了,别再去了!”
“哼,你还好意思说我呢!”楼晟已经赌的有些六亲不认的架势,“自己被扫地出门,还要回娘家啃老,还好意思说我?!”
楼心琳的脸色瞬间惨白,难堪又尴尬地哭了。
楼云博抬手给了楼晟一巴掌,“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大姐?”
楼晟的摸了一下被打的脸,怒气冲冲地走了。
都说家和万事兴,可这个家每天都鸡飞狗跳!
陈芳华担心不已,“阿晟!”
起身想追,却因为身体太弱,晕倒在沙发上。
“妈!!”
“快,快去叫家庭医生!”
“爸,家庭医生因为嫌工资太低,辞职了。”
“快,快送医院!”
岑恕刚洗了把脸,就听到楼下大吵大闹的,下楼一看,是未来婆婆晕倒了,这是被气到了?
她上前,从裤子口袋里拿出针灸包,掏出一根毫针。
“你要干嘛?”楼心语一把抓住岑恕的手,“把我妈扎坏你赔得起么?别在这儿添乱了!”
岑恕甩开她的手,“你瞧不上我,跟你妈没过节吧,都什么时候了还分不清轻重!!”
大姐楼心琳则慌乱地问:“你懂医术吗?”
岑恕点了点头,一针扎在了陈芳华的人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