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季夏曾经拍过一个公益广告，主题是保护海洋环境的，她扮演的是一条美人鱼。
海洋污染日益严重，小美人鱼的族群决定离开生活许久的地方，寻找新的栖息地，而在这途中，美人鱼跟族人失散了。
她一个人在海中游荡，她盼望着能出现另一个人来陪她，只要不是她的天敌，无论是什么物种。
可广告中美人鱼到最后也没有找到家人，反而因为糟糕的水中环境导致皮肤溃烂，最终死去。
...
季夏眼角滑下一滴泪，但下一秒就被人轻轻舔掉。
“怎么哭了？”顾遇停下，亲吻着季夏的眼睛，“是我力道太大了吗？”
季夏摇头，“不是，我——”
“哦，那就是太轻了。”顾遇低声发笑，“本来想着好久没见慢一点，却忽略了姐姐对我热烈的需求。”
季夏被顾遇的不要脸气笑，明明想骂他，却在张口的一瞬间，发出来的声调被冲到破碎。
“顾、顾遇...”季夏仰起头，红/肿的唇瓣微张，喊着顾遇的名字。
顾遇应着季夏的每一声呼唤，给她的回应永远都比上一声重。
季夏仿佛回到了拍广告的时候，她感觉此时的她就如那脱离了海水的美人鱼一般干渴到要窒息，然而她现在能做的只有紧紧攀着顾遇才能让自己不被溺亡。
从床上到浴室，从浴室到沙发再到餐桌。
顾遇似乎要将这一年多的份儿一次性补回来，要不是季夏体力不支哑着嗓子求饶，他还想继续。
季夏甚至没等到洗完澡就在浴缸里睡着了，顾遇把她抱回主卧床上，盖上薄被。
季夏睡的很熟，这么折腾都没醒，回到熟悉的地方，身体下意识寻到自己最舒服的姿势，手臂伸出，露在外面的颈侧肩头都是顾遇留下的印子。
顾遇安置好季夏以后开始收拾残局，在打扫过家里卫生后，又去了厨房备菜。
这边他刚焯完排骨，兜里的手机便响了起来，铃声很熟，是他专门给林决设置的。
顾遇勾了勾唇角，选了个合适的位置放下手机，接视频。
“顾——”林决顿住，画面里的顾遇赤着上身，看样子是在厨房，“你在干嘛？”
顾遇把手里的土豆拿起来，“切土豆。”
林决深吸一口气，“我不是问你在切什么菜，我是问你为什么会在厨房，还有你脖子的红色玩意儿是什么？你别跟我说是蚊子咬的，还有还有，锁骨以下那是什么东西啊？”
顾遇无奈耸肩，“你一次问这么多，我该从哪里回答？”
“从你现在在哪里开始回答。”林决声音疲惫，“你都干什么了啊......”
“我在姐姐家。”顾遇挨条解释，“脖子上的是吻痕，也叫草莓，锁骨以下的是抓痕。”
林决扯扯嘴角，天老爷啊，他要听的是这个吗！！！
林决告诉自己别生气别生气，稳住声调，“所以？你们两个现在是谈上了吗？”
顾遇微不可几撇了下嘴，“没谈上。”
“没谈！！！”林决嗓门瞬间拔高，以致于最后破了音，“没谈你们该做不该做的都做了啊！！！”
“只要姐姐喜欢我，暂时不谈也没关系的。”顾遇敛眸，低垂着眉眼说服自己的样子真是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可怜兮兮的劲儿。
林决无语，“所以你们现在是炮/友？”
“当然不是。”顾遇看着林决，认真道：“我们是相互喜欢的。”
得，前面全白说。
林决打这个视频没有别的意思，是想提醒这个半夜偷偷溜走的人这两天的工作安排。
顾遇说记得。
林决忍不住吐槽，“你们两个真的很像偷/情。”
顾遇抓抓头发，小声辩驳，“明明就是我的位置被人抢了。”
“说不过你，去做你那充满爱意的饭吧。”林决累了。
挂断视频的前一秒，“对了，你自己一个人能行吗？要不然叫韩拓去帮你？他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帮你们买个菜什么的没问题。”
顾遇一想倒是也可以，姐姐冰箱里的菜顶多能支撑到明天早上。
顾遇点点头，“我一会儿给他发清单。”
“行吧，你们自己搞定，但有一点你必须记住。”林决神情严肃认真：“无论季夏的恋情是真是假，你和她现在绝对不能传出丑闻知道吗？”
“我知道。”
“你自己心里得有数。”林决又说了两句挂断视频。
顾遇站在原地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重新打起精神继续备菜。
而此时，在房间里的季夏做梦了，许是因为太过疲惫，她梦到了两年前的自己。
...
2022年夏。
季夏毕业了，回家前一周，家里的电话就接连不断，尤其是她爸，一天恨不得打十个问她什么时候上班。
之前季夏一直在用各种借口拖延，到最后实在是拖不了了，才开始拖拖拉拉收拾东西，打包邮寄回去，只留一个26寸行李箱，装一些常用物品。
女生东西多，箱子沉，季夏这边刚拖着行李箱从高铁下车，那边季建成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季夏不想接，可考虑到自己接下来的打算，还是认命接了。
她刚说了一个“喂”字，季建成便嚷起来，“你这个车次出来很多人了，怎么还没见到你？季夏，你该不会没回来吧？”
季夏叹气，“我肯定回来了啊，我又不是有毛病，哪儿敢没回来还劳您大驾接啊。”
季建成听她阴阳怪气的话就气不打一处来，“念了这么多年的书就念成这样？一点礼貌都没有，我是你爸，你听听你这是什么态度！”
“爸，能不能别这样。”季夏真是心累，她之所以不愿意回家就是不想面对这个三句话就能吵起来的父亲。
季建成一听，嗓门更大了，季夏无奈叹气，将手机从耳朵旁挪开，任他自己吵，她推着行李箱继续朝站外走。
等上了车，季夏直接将帽子的帽檐压下，椅背调低装作困了要睡觉的样子。
季建成无缝衔接，开启新一轮絮絮叨叨。
五十分钟后，车进入小区，开到停车位停稳以后，季夏起身下车，自己到后座去拿行李箱。
“姐，你回来了！”在阴凉处等十多分钟季暮寒一见到季夏就赶紧跑了过来。
见到弟弟，季夏总算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容，她伸手拍了拍季暮寒的肩膀，“你又长高了。”
“那是。”季暮寒敲了敲自己结实的胸口，“我经常跟同学打篮球，对了，妈已经做好饭了，全是你爱吃的。”
“袁姨辛苦了。”季夏笑笑，“那咱们快点回去吧，别让袁姨久等。”
季暮寒点点头，伸手抢过她手上的行李箱，“姐，东西给我。”
季夏下意识用力握了一下，“我自己能拿得动。”
“姐！”季暮寒一脸不满，“你都回家了，怎么还能让你自己拎东西啊？”
季暮寒声音不小，而且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话说出口的时候，季建成刚好走过来，脸当即就黑了。
季夏差点笑出声。
“爸？你看我干嘛？”季暮寒望着对方，很是诧异，“难道你要帮姐拎行李箱？”
季建成刚要开口，季暮寒又抢在他前面，“应该不是，姐每次回来都是我拎的。”
季暮寒呲牙笑了下，拎起行李箱撒腿就跑在前面，“姐，我让妈先把饭菜摆上，这样你进屋就能吃上了。”
“慢点，我不急，你别摔了。”季夏扬声喊了一句。
季暮寒爽朗应了。
“怎么不见你对我这么关心。”季建成睖了季夏一眼，“没听你说一句开车慢点，注意安全。”
季夏扯扯嘴角，在季建成身后跟着。
等季建成踩上台阶时，季夏突然开口：“您小心点，别踩空了闪到腰。”
季建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