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所有的人都显得很沉默。
虽然他们这次的行动大大的打击了‘红枣’相关的产业链,并且从结果上来说,也确实在雪之国的各大村落里公布了‘毒品’的真相,并且收获了部分民众的感谢。
但是其中也不乏多数已经对人生放弃展望和未来希望的人,就比如明日香的父亲,并且这部分的人数甚至占据了多数,直到他们成功地销毁了所有的货源并且将这件事全权匿名委任交给当地的村长处理为止,部分村民仍以仇恨的目光目送他们远去。
即将离开村子的时候,远远地,明日香的身影从地平线的另一端追来。
连绵的雪地反射出太阳的光,衬的她一个人仿佛在发光一般。
“大姐姐!”小女孩冲他们鞠了一躬。“谢谢你们!”
纱耶香顿了顿,她也冲对方招了招手,面上透出柔和的笑容。
直到这时候,在场的氛围才显得稍微活跃了一些。
“回去吧。”千手野子勾起唇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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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不需要护送车队的缘故,忍者以忍足前行的速度非常快,不出一日他们就回到了鸟之国的边境,夜晚驻扎在临时搭建起来的帐篷里。
他们一共搭了四个帐篷,天天和纱耶香一个,野子老师单独一个,小李和宁次一个,和也与春树一个。
四个帐篷中间的位置烧了一捧篝火,摇曳的火光倒映在浅色的帐篷上,将黑暗的夜色照亮。
纱耶香的右手和腰上的伤口都需要换纱布,这件事自然就交给了同为女性的天天帮忙,也正是这次换绷带的过程中,天天才注意到她腰部的贯穿伤有多么严重——尽管经过一周左右的时间那里现在已经愈合了大半,但是大片的青紫与结痂的淤血在白皙的皮肤中央依旧显得触目惊心。
“当时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还自己坚持走这么久,难怪会发烧。”天天感慨道,她拧开手上的酒精盖子。“忍着一点,现在给你消毒。”
等到腰间的伤口处理完毕,还未等到纱耶香来得及穿上上衣,天天把她右手上的绷带也解了开来。
这同样是一个由刀口穿刺导致的贯穿伤,伤口周围的皮肉与质量不是很好的纱布黏着在了一起,看起来就很难处理。
天天刚小心翼翼地扯了扯,纱耶香立刻便疼的面色惨白。
“没办法了。”天天抱着歉意道。“这种时候只能快刀斩乱麻了!”
“等——”纱耶香尚未来得及阻止她,下一秒,一声凄厉的惨声响彻夜宵。
“发生什么事情了?!”
“等等李别进去——!”
在她们帐篷外面正负责堆柴火的小李当即掀开帘布冲了进来,同时跟着冲过来的还有早就隐隐意识到原因试图阻止李洛克行为的宁次,于是其结果,两人一进来,散着樱发近乎裸着半个上半身的纱耶香便与他们直直地对上。
李洛克冲进来的时候,宁次只来得及把他的眼睛捂起来,自己却忘记了闭上。
他与纱耶香僵硬的对视了几秒,才后知后觉地闭上眼睛。
纱耶香急忙扯过边上的被子给自己盖上,天天也立刻反应过来抓了旁边的枕头就扔过去把两个人挨个打出了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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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逐渐深了起来。
静谧的月色从帐篷外照了进来,天天散着发安静地侧躺在纱耶香的旁边,她的半边侧颜被朦胧的光线照亮,呼吸平稳的模样显然已经入眠。
纱耶香将目光从她的身上收回,一个人呆呆地望着帐篷黑漆漆的顶端,半晌倏然红了脸卧在被褥里,想起先前与男神对视的几秒,她就缩在被褥里头上直冒烟。
被……看光了。
而另一方面,男生帐篷那里,睡在呼噜震天响还被呈‘大’字形占了大半个地铺的小李边上的宁次缩在可怜的角落里侧躺了一会儿,他想起先前闹出的乌龙,来回反转侧翻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没睡着。
片刻之后,他披散着长发从地上起身,黑着脸盯着占了大部分被褥睡得不知今夕明夕的队友看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掀开帐篷走出去。
帐篷外是一弯新月笼罩下的夜色,不远处隐隐有溪水流动的声音传来,熄灭的篝火尚且冒着几缕袅袅的轻烟。
宁次一掀开帐篷,便与对面同样掀开帐篷的纱耶香遥遥相望,撞了个正着。
两人就那样默默对视了一会儿,一股无言的尴尬在空气中蔓延。
“那个……刚才的事情……”宁次顿了顿,他的面上染上几分不自在的薄红,颇为变扭地道。“我不是故意的。”
纱耶香没有说话,但是她整个人在短暂的僵硬过后慢慢不自觉地脸红成了番茄,眼神四处流转不敢与他直视,只是在片刻的安静后用力地点了点头,算是表示自己接受了他的道歉。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心跳声不知道为什么在此刻倏然变得很大,纱耶香整个人紧张无比地僵硬在原地。
“你……睡不着?”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试探性地问道。
“李把床铺都占了。”宁次无奈地把帐篷的帘子拉的更开一些,透过淡淡的月色,纱耶香隐隐能看见李洛克那糟糕的睡姿。
她正想应景地笑一笑缓解对方的尴尬,目光却偶然落到宁次额际系着的护额上,眼底闪过几丝不易察觉的难过。
……哪怕只是睡觉,他也不愿意将笼中鸟暴露出来吗?
也是,笼中鸟算是日向家的隐秘,一般常人也不会知道这件事。
宁次注意到她的目光落到自己的护额上来,当即也显得有些沉默。
纱耶香安静了片刻,就在她在这片显得让人有些不知所措又极不自在的空气中觉得自己就快要待不住,又开始在心底选择困难症地怀疑自己是不是应该比男神先放下帘子缩回去,还是应该等男神先缩回去的时候,宁次倏然开口问道。
“我的护额怎么了吗?”
这个举动出乎了纱耶香的意料,乃至于她忘记了之前她卡在那里思考到底要不要缩回去的时候,目光也就一直落在对方的护额身上,而这个举动很容易被对方误解为她对他为何戴着护额感兴趣。
“不……。”她顿了顿,似乎不知道怎么接这个话题一样颇为窘迫地打了个哈哈过去。“只是觉得……EMMM,一般人睡觉不会戴着护额……稍微有点奇怪哈哈哈哈。”
宁次沉默了片刻,他从帐篷里钻了出来。
“去河边走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