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歇吧。”
说完,裴靳起身。
戚屿柔本来还惶惶不安,听了这话,惶惶不安化作绝望,她觉得自己不该犯傻,应该早早就把那点不切实际的幻想掐灭——皇宫离这宅子甚远,他来不是为了问她读了什么书的。
只是她不明白,这位新帝既然如此喜欢薛柔音,为何会容她嫁去梧州?即便薛柔音身上有婚约,可天子要的人,谁敢争?她身上还有婚约呢。
难道是薛柔音不喜欢他?
“小柔儿。”
低沉醇厚的声音在戚屿柔头顶响起,她吓了一跳,急忙收敛心神,抬眼见男人似笑非笑看着她,双臂展开,正在等她服侍更衣。
昨夜他能自己更衣,今日就不能了,分明就是喜欢指使她,戚屿柔心中羞恼,面上却不敢显露,忍着羞意,伸手去解他的玉带扣,第一次没能解开,第二次才成功。
暗色的梅花方胜纹长袍失去束缚,下摆瞬间散开,那暗袍下的劲壮身体如同即将被释放的野兽,让戚屿柔有些惧怕。
昨夜的荒唐放纵让戚屿柔心有余悸,此时身上还酸疼不已,她不敢想今夜裴靳会怎么折腾她。
裴靳没给戚屿柔退缩的机会,执起她的手放在他领口盘扣处,凤目沉沉,嗓音温和:“解开。”
戚屿柔扭头避开他的凝视,解开了第一颗扣子,然后是第二颗,到第三颗时却卡住了,她正准备再次尝试,人已被横抱而起,裴靳将她放在床榻上,一下撕开那解了一半的袍襟,暗色的外袍被扔在地上,玄色的中衣被脱下,露出内里的白绸里衣。
卧房内灯火明亮,他也没去熄灯,只挥手放下了床帐。
戚屿柔抓紧了自己的裙摆,不敢再看他,那只修长的手已飞快脱下了她的褙子。
骨香腰纤的少女坐在床边,酥山翘翘妖娆,玉腿垂挂床沿,肤若凝脂,偏偏眉心生了一颗朱砂痣,便如完美无瑕的玉人生了精魄。
可裴靳还是觉得她更像一颗桃子,一颗覆着雪腻糖霜的白玉桃子。
身上的香气也是桃子蜜的香气,让他想一口吃了。
裴靳抬起戚屿柔微低的脸,拇指缓缓摩挲着她的脸颊,指上的墨翠扳指有些凉,让戚屿柔很不舒服,但她依旧保持着柔顺的姿态,努力镇定。
他的眸色愈发的幽深,那只手缓缓下移,解开了戚屿柔竖领衫的扣子,玉颈似雪。
戚屿柔呼吸一窒,别过头去,只当自己是一条死鱼,盼这今夜快些过去。
裴靳上榻,揽着戚屿柔躺在软枕上,比昨夜多了许多耐心。
紫檀拔步床吱吱呀呀,月影灰瑞兽纹的床帐晃晃荡荡,整整一个时辰,房内的声音才住。
帐内弥漫着一股子清新发甜的蜜香,戚屿柔的半张脸埋在软枕上,身上盖着薄衾,雪白湿漉的肩背露在外面,上面虽有昨夜留下的红|痕,今夜并未添新伤。
裴靳摇铃要了水,让婢女给戚屿柔收拾,自己则是披了衫子去了后厦浴池,准备冷静了再回来。
在戚屿柔之前,他没有过女人,虽有欲望,却尚能压制,如今有了戚屿柔,他反而尝到了欲求不满的滋味。
他若想要,戚屿柔那样乖顺的性子自不会拒绝,可他念着她初尝人事,年纪尚小,不忍心让她吃苦头罢了。
那厢婢女服侍戚屿柔清洗后,拿了干净的寝衣给她穿上,又重新换了湿污的床单,才熄灭卧房内的灯盏,下了楼去。
今夜并不算好过,可也没那样难熬,裴靳比昨夜要温柔许多,戚屿柔一半的时间都能忍住不出声,可剩下一半时间裴靳总诱她喊劳什子的琛哥哥,她不张嘴,他就使出那些下作手段,戚屿柔觉得他简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堂堂大兆的皇帝,竟欺负她这个小姑娘,简直太坏了。
戚屿柔最终还是没叫。
昏沉欲睡之时,裴靳回来了,他脱靴上榻,将戚屿柔拉进怀里,哑声问:“可有哪里不舒服?”
戚屿柔觉得哪里都不舒服,尤其是此时被他抱着的时候。
“这里疼不疼?”他温热的手掌覆在戚屿柔的腰上,问。
戚屿柔快速点了下头,小声咕哝:“有点酸。”
她这样说,本是希望裴靳知道节制,别再碰她了,谁知他竟真的给她揉捏起腰来,她睡意瞬间全消,生怕他又起了兴儿,还好他再无别的动作,戚屿柔乏累极了,他捏得又舒服,便昏昏欲睡。
“小柔儿。”他的声音忽然在她耳边响起,戚屿柔吓了一跳,人已被抱坐在他膝上。
少女身材娇纤,生春玉体横陈帝王怀中,是说不出的旖旎惑人。
戚屿柔看着裴靳俊美的脸朝她压下来,认命闭上了眼。
他如同一个好性儿的猎人,轻轻抚弄着她的肩,含着她的唇瓣,引着她、惑着她,织就了一张细密的网,将戚屿柔这条可怜的鱼儿牢牢缠缚。
戚屿柔头脑发昏,由着他攻城略地,却毫无反抗之力。
许久,裴靳终于饶过她,轻笑一声,将人揽在怀里,双双沉沉睡去。
天快亮时,戚屿柔又被弄醒,裴靳又要了一回,虽然比较克制,但也累得戚屿柔眼皮沉沉,只隐约听见他唤“小柔儿”,后面她昏昏睡去,不知最后是怎么结束的。
再醒时,房内已掌灯,窗外却还黑漆漆的,芳晴正服侍裴靳穿衣,戚屿柔坐起身,呆了呆,不知是否应该下榻,正犹豫着,肚子却有些隐痛,便待在床上没动。
婢女竹桃端了一碗黑漆漆的药来,戚屿柔知是避子汤,端起药碗“咕嘟嘟”喝下去。
裴靳虽一直未曾说话,余光却注视着戚屿柔,见她面色极平静地喝了避子汤,并未显露出不满来,愈发觉得满意。
女人一旦贪心,就变得面目可憎,让人讨厌,还是本分才让人喜欢。
他走到榻边,见少女鬓发散乱,一侧香腮上还带着点压痕,那双杏目里犹存醒后茫然之色,粉嫩的唇瓣因沾了药汁而泛着水光,一副娇娇憨态,便忍不住揉揉她的发,柔声哄道:“起来陪我用早膳,上午让芳晴陪你在宅里逛逛。”
小腹疼得愈发厉害,戚屿柔忍着不适点头,让竹桃服侍起身梳洗。
待梳洗完毕,早膳已经摆好,戚屿柔在裴靳对面坐下,腹内翻搅得厉害,疼得整个人都要坐不住。
“是哪里不舒服?”
裴靳见她面色青白,过来探她的额,却摸到一手的冷汗。
“肚子……疼。”戚屿柔呼吸都艰难起来。
裴靳将人抱起来,让芳晴去寻太医院院正孟岐,自己则陪着戚屿柔。
细密的冷汗从她额上沁出,原本就白的肌肤此刻没有一丝血色,几缕发丝被汗水濡湿,紧紧贴在她的颊侧,看着便如溺水的人儿一般,可怜兮兮。
裴靳握她的手,安抚道:“莫怕,大夫很快便来。”
戚屿柔疼得说不出话,只能死死握住他的大掌,那疼痛却一波波袭来,她的意识也逐渐朦胧。
宅门口,承喜本牵马等着裴靳出来,谁知却等来了芳晴,她急道:“柔姑娘忽然病了,主子让去寻孟院正来,你快去,莫要耽搁!”
“可马上就到上朝的时辰了……”承喜话未说完,便被芳晴瞪了一眼。
“主子都不急你急什么?让你寻人就快去,晚了只怕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芳晴素来沉着,脾气也好,承喜时常同她玩笑,从未见她这般的声色俱厉,当下唬了一跳,再不敢多言,骑上自己的马便往城中乌衣巷去了。
宅子里藏了个美人儿,这事儿承喜知道,那日是他陪着裴靳游的玉镜湖,也是他亲自去戚家传的口谕,可主子的脾性他最了解,什么事儿也大不过政事,便是他自己病得厉害时,也是要强撑病体去上朝的,从登基至今没有一日因私废公。
可如今这时辰,等请了孟院正过去,宅子里再耽搁一会儿,只怕是真的要晚了。
此时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等承喜到孟府门口时,正巧碰上孟岐要去太医院,承喜只简单说了缘故,便将孟岐塞进马车里,亲自驾车往城东的宅子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