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在离岸数十里之处,选了一处四面开阔,人面草丰盛的地,李信从腰间拿出阵符,按照八卦四象之位将其钉在土里,又在阵眼处埋下蜃楼石,顿时阵内情景就虚幻起来,闪了几闪。
重骑两人留下和李信布阵,剩下三个去割人面草,人面草开始还不敢反抗,等三名重骑手上同类尸体越堆越多,垒在地上几乎有小山那么高,而且草山高度还在肉眼可见的往上增加,它们怒气越发高涨。
“该死的人类!放开我们!”人面草尖叫道,重骑看它生气,想了想,放弃离自己近的那一颗草,转头先把这颗草割了。
听说越愤怒的人面草角兽越喜欢,:D
被放弃的人面草:嘻嘻:D
感谢同胞牺牲自己,拯救它草。
被牺牲的人面草:不嘻嘻:(
见到这一幕,人面草此起彼伏叫骂起来,但它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尖啸草原,没见过世面,祖祖辈辈都是乡下草,词汇量极其贫乏,来来回回就那几个词,重骑都听烦了,赶在它们形成声潮前,点燃灵火随手丢在地上。
人面草顿时收声,在心里翻来覆去地骂人。
三名重骑手脚麻利,很快把周边的人面草一扫而空,绿油油的草地久违露出底下勾结成片的草根结网,草网一张一伏仿若呼吸。
一切准备就绪,李信等人前去驱赶角兽,王知我和李由站的远远的,龙马四蹄噔噔,摇头嘶鸣,很是不安。
李信不打算多造杀孽,决定先用人面草将角兽钓出来,先前重骑收集的草山被团成一把把草垛丢在水面上。
角兽潜在水下,只有独角破水而出,像未展开的荷叶一样,独角缓慢移动到草垛下方,水面很突兀的一凹,草垛瞬间消失在角兽的血盆大口里。
然后角兽就不动了,从水里吐出几个泡泡,咕噜咕噜往上翻。
李信再次丢下草垛,一点点把角兽往岸上引,角兽一路吧唧吧唧不停嘴,等它整个脑袋都从水里露出来时,李信等人收割的人面草已经被吃空了。
李信:“……”
谁知道这玩意这么能吃啊。
等了一会儿,角兽抬起水灵灵的大眼看着李信,长叫一声,似在催促。见李信没反应,角兽甩甩尾巴,张口吐出一片腥臭粘液,舌头如蛙舌一样弹出,带着千钧之力直直打向李信。
李信闪身避开,身后山壁碎石崩裂,草木轰然滚落,石壁中间打出一个巨大深坑,周围还不断被腐蚀,滋滋作响,不时冒出黑色浓烟。
“好个记吃不记打的畜生。”
李信凛空而立,五指翻飞,周身灵光闪烁,字符环绕,发出霹雳之声,银芒乍作,引天雷而下,电网弧光连绵,河面瞬间风起云涌,小妖惊恐万状,惊声尖叫,争先恐后往河心游去,很快被电网赶上,霹雳之声大作,转瞬许多小妖尸横遍野,鱼虾遍地。
又一群角兽被惊醒,慢吞吞从水中浮起,水面泛起波涛,水浪一阵阵往岸上涌,角兽身高百丈,人站在它面前只有它腿高。
角兽皮毛被电的焦黑,身上浓烟滚滚,王知我站在上风口都闻到一股蛋白质被烧焦的糊味。角兽不痛不痒甩甩毛,额头黑亮独角泛光,水面卷风忽起,鱼虾全被卷入风中,角兽大口一张,鲸吞蚕食一般把被电熟的鱼虾全部裹入腹中。
李信眸光一亮,电芒做鞭,缠在角兽独角上,身体半转,手臂抡圆,腰部发力一把将角兽甩进迷阵里,草网狠狠凹陷下去,烟尘冲天而起,草网经络相连,如非牛顿液体一样,承受了这股巨力,角兽倒在地上,四脚朝天,用力嘶鸣,呼唤族群来救它。
泡在河里的角兽慢吞吞朝这边看了一眼,再看看干干净净的水面,不快地叫了声,带着族群又潜入水中泡澡去了。
困在阵里的那头角兽呜呜咽咽地哭,四蹄乱蹬,好容易翻过身来,双目赤红,愤怒地叫着,在迷阵中四处乱窜,却无论如何也走不出这片区域,鼻息之间气流隐现。
口中轻吐,一片暗色浓烟朝李信涌去,浓烟所过之处草木枯萎,李信不怒反喜,笑了一声,张开灵网,将角兽吐出的毒烟裹入其中,又狠狠给了它一鞭子,抽的角兽皮开肉绽,痛苦哀嚎。
王知我看的目瞪口呆,李由皱眉,从腰间取下灵囊,拿出一枚灵果直直朝角兽口中弹去,角兽下意识咽下,被李信打出来的伤口转瞬愈合。
猎杀就只能自己猎杀,妖兽必须是最强的状态,李信最开始不打算动手,而是以人面草引诱,不然角兽对他而言又不是什么强大的妖兽,反掌可灭,不至于如此大费周章。
李由拍拍龙马,将其牵到王知我面前:“好了,你去吧,注意安全。”
王知我翻身上马,谨慎地绕在阵外打量角兽,远看不觉,近看这角兽蓬勃的生命气息如浓雾一般,生机内敛,源源不绝,身躯庞大,眼珠子都有王知我的头那么大。
她从背后取下枪,出发前担心后坐力震伤自己,王知我特意向相里南询问如何消减武器后坐力,相里南给了她一套凡品轻甲,只有半套,全套甲胄王知我穿戴上身便无法行走,从肩到脚,力传遍全身最后引入地下。
王知我面色冷静,拉开和角兽的距离,从头到尾绕了一圈,以便摄像头好拍,面罩有一小块屏幕,清晰映照出摄像头拍下的东西,检查一遍确定无误。
王知我才开始自己的行动,锁定目标,食指轻扣扳机,子弹火龙一样从枪管里蹿出,火光摇曳,从空中拉出一道漂亮的虹霞。
现代特地为王知我打造的武器,考虑到她并不会用枪,准度也值得怀疑,这里没有卫星无法精准制导,所以他们给所以武器都加大了攻击力度,只要炮火威力够大,覆盖面够广,谁管你最后是不是偏离靶子。
王知我紧紧盯着角兽,头盔上的摄像头兢兢业业工作,李由、李信并十一重骑也凝神看着这边,后世机关术他们只闻其声,不见其影。
一阵爆裂火光,巨大的声响如晴空炸雷,烟尘四起,角兽脸上被炸出一个窟窿,眼睛被打爆一只,独角也隐有裂纹,角兽悲鸣。
嗡的一声,它通体发光,灵炁绕身,气焰如火炉,庞大的身躯瞬间干瘪,兽皮空荡荡挂在骨骼上,独眼泛起幽幽火光。忽的,兽皮吹气般鼓起,一切只发生在瞬息之间。
王知我当机立断,枪口微移,连打三枪,子弹在空中带起三条交错虚线,如蛟龙出海一般以迅猛而狂暴的气势倾泻而出,击杀目标。
她耳朵带着耳塞,但还是被这巨大的声响震的轻微耳鸣,枪口喷出的火焰使得枪管微微发热,那种热意从冰冷的手指一路传递到心口。
角兽脑袋被轰的稀巴烂,血流如注,稀里哗啦往下流,地上很快堆积起一层血洼,它的身躯还在抽搐、颤抖,失去头颅的肉还在跳动,而它却已经死了。
李信摸摸下巴,认真评价:“真是杀鸡焉用牛刀,大材小用。”
“后世器械之威,竟至如此地步!”李由也呐呐不敢信,这并不是他们威力最强的武器,后世威力最大的武器,一器可毁城灭地。
早知道如此何必还给角兽这么大面子,大费周章布阵、引诱,他都多余做这些,直接在河面布下困阵,带她到河中心乱放几枪就行了。
王知我使用的武器,在他们看来已经有明心境中期的威力了,更何况她身上不只这一种武器,这就可怕了。
墨家军械也有威力巨大且不用引炁就能用的,但材料难寻,如今铸造多用吉金或天外陨铁,前者多供皇室,后者更是举世难寻的珍惜材料。
脑袋里想法转了几圈,时间却不过才过去一瞬,王知我驾着龙马下降,李由上前几步,帮她现场将妖兽气血引到丹药中。
白如雪的丹药渐渐显出血色,圆润如珠的丹药烙印出角兽的模样来,丹药光华内蕴,看起来很普通。
王知我犹犹豫豫接过血丹,她也不是怀疑什么,真的,就是听说灵秦炼丹会放水银啊、朱砂啊、黄金这些东西,就……这个药不会吃了当场暴毙吧?
“吃啊。”李信见她久久不吃,不由催促道。
王知我看看李由,再看看李信,两人都饱含期待地看着她,她想了想,将头盔取下,交给李由,让李由把她怎么引炁的场景拍清楚点,到时候她的母国要研究的。
嘱咐完毕,王知我眼一闭心一横,咕咚一下将其吞吃入腹。
他们都没死,她应该也不会死。
血丹入腹,嗡的一声,她体内奇经八脉随着药力一一流散开始点亮,神曦喷薄,将血丹内藏炼化,每一寸血肉好似八百年没吃饭的疯狗一样,极力吞噬血丹气血,头顶气运冲霄而起。
东大泽众多妖王、大妖同时被吸引目光,看着如此庞大的气运眼馋不已,妖族要想突破血脉极限,除了自身努力修炼之外,吞吃人族大气运者也是一条捷径。
“谁的气运强盛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