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奇异的情感缠绕着我的心脏,牵动着我的四肢,但是我清楚的知道这并不是对那人一见钟情的感觉。
所以这种情感到底是什么呢?而这位青年为什么又加深了唇角呢?
“你这个没有礼数的混蛋啊啊啊啊——”
一道好似能顶破屋顶的怒吼响起,随即我的面前卷起了一阵风,风中能闻到的除了这个餐馆本来的气味就没有什么了,而紧跟着我的耳边又传来了一道清脆的“咔嚓”。
我回头看去。
是晶子。
她正双手横拿着手机。
“把你也拍进去了,往旁边靠一靠。”
我照着她说的去做,然后晶子又拍了一张,放回手机解释道:“之前社内打了个赌,国木田他会不会让你看到他现在这副堪比富士山爆发的面孔。”
哦呀哦呀,原来是这么回事。
“那我现在可以加入吗?”
“原则上赌约已经见分晓,不可以了哦。”
诶,那就没办法了。
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一副学究打扮的国木田先生容易暴怒。
一年前,我害怕弟弟跟不上学校的学习进度,就到处寻找可以适合他们补习的私塾。
然后就在国木田先生兼职的私塾内,我透过玻璃见到他把粉笔重重的戳到黑板上说“幸好我不抽烟,要不然就把你们这群草包点燃了”的画面。
这种熟悉感让我当即下定决心,一定要对方成为我弟弟的老师。
与此同时,国木田先生把他的同事先生踢到一边后,又大步走了过去。
他一把拽住对方的领子大吼出“不用她的手,就让我来勒死你吧”——此等如果这位先生今夜走出酒馆后死掉,他肯定会被警察认为具有重大嫌疑的话语。
抱歉,请原谅我会这么下意识地去想。
就像是原本沉寂的酒馆随着国木田先生的暴怒一声后,海潮般的喧闹再度被醉醺醺的客人们带来一样。人就是在多次重复后,习惯了不太美好的一切,
拜先前几任男友所赐,身为熟客的大家早已习惯了这样类似的场面。
我甚至听到大部分人打赌失败的懊恼声。
毕竟这次出手的不是我的员工,不是我的弟弟也不是我的朋友。
多尼走到我身前。
他已经长得足够高了,用微斜的身体挡住了我朝国木田先生投去的视线,然后拿出围裙口袋里常备的湿巾擦拭着我的手背。
那双注视着我手背的蓝眼睛温和得不像话,我当即就把手放下他的脑袋上,揉了揉。
多尼和上个周去参加初中游学的盎格鲁、里奇艾尔还有现在远在意大利的乔鲁诺都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一年前,多尼他们三人被空条先生带过来的时候,全都营养不良,头发干枯的就像是我从前参加露营时用来起火做饭的干草。
空条先生还告诉我,盎格鲁接触过违禁物品,这点让我感到尤其愤怒。
因为就是这类违禁物品导致我被迫与乔鲁诺分离,而乔鲁诺为了把这种东西彻底驱赶出意大利,至今也没有多少时间和我联系。
但是不管怎样,他们都是我的弟弟。
而我是这个家的长女,比他们大了十多岁的姐姐。
虽然我没有JOJO这样的昵称,没有强健到像上个世纪热血漫画里的肌肉,就连仿佛从一批流水线上下来的星星胎记都没有——
我只是东都大学二年级的时候,从手机上推送的新闻里得知一个小女孩遭遇车祸性命垂危,而那个孩子的血型又正好与当时合租屋的舍友相同。
所以作为之前对方帮我搞定打印机的报答,我陪其去医院献血,然后被空条先生的好友察觉到,或许我就是他们共同认识的那个人的孩子。
诸如以上种种,我清楚地明白自己的普通。
就像雨滴,哪怕在显微镜下放大数倍,拥有着自己的个体性差异,但是又有多少人在意各个雨滴的不同之处呢?
可就是这样的我,也要努力去守护我们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家庭。
“请给我加些果汁,我的小历史学家。”
在多尼擦完我手后,我拿起那个只喝了一口的酒杯说道:“当然再来点碎冰。波本一点都不甜,甚至感觉还不如苏格兰。”
不过由于我后面那句指向性太浓,凉子笑了下,然后拿走我中的酒杯一仰而尽。因为就是她前几天在酒吧见我喝不惯苏格兰,推荐了波本。
她说这玩意很甜。
甜才怪呢。
我怎么喝都感觉和苏格兰一样,都是一股的辛辣味。
就在我腹诽一二的时候,凉子的手机响了。
我顺势从她手里拿过酒杯又给了多尼,“果汁就好了,我的小历史学家。”
而凉子拿着电话瞥了我一眼,另一只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则在滑弄着自己酒杯的杯沿。
等多尼都把酒杯重新放到桌子上的时候,她对电话那头说出了第一句话——
“老规矩。”
然后她一秒都不想耽搁地挂断了电话。
“一群傲慢的老头以为每天都有人闲的没事想要干掉他们,熟不知那些施展起来要花费许多精力和金钱的手法,用到他们这种水蛭身上纯属浪费!”
说完,她拿起酒杯一仰而尽,然后又起身凑到我面前,揉了揉我的脑袋说道:“乖女孩,不会喝酒也没关系,果汁棒呆了。”
凉子总是这么风趣又潇洒。
她离开的时候,经过的每一桌都毫无例外朝她那双完美无瑕的长腿看去。
虽然凉子笔直的腰背以及高出一般日本男性三公分左右的身高让她看上去更像是一名模特,而且是不久将会大放异彩的那种。
但她确实是一名警察,现在的职位更是游离于正常的警察系统,所以很少有能约束她的人。也只有警视厅的由纪子小姐会直白地向她表达自己对她的感受。
几年前我刚认识凉子的时候,她还隶属于国际刑事警察组织。
不过按照她的A下属先生的透露:一年前的凉子带着数件显赫功绩回国却被安置在了神奈川警察本部而非是拥有更大权力的警视厅,显然是她一脚踢飞了那位摸了她臀部的长官的缘故。
据说那位国际刑警组织的长官被一下子踢到了玻璃窗上,破碎的玻璃并没有划伤他的动脉,但也就差了一点罢了。
这样的凉子在警察界有着一个响亮的名号——驱魔娘娘。
“娘娘”应该是说凉子的办案能力非常厉害吧,毕竟“驱魔”一说非常符合她。
凉子离去的四十分钟后,酒馆内依旧喧嚣不断,不过侍者也换了一波。
我的多尼今年才十六岁,就算他这个回家部已经在家里做起了社会实践,也要像往常那样按时入睡。
在晶子又即将喝空一瓶啤酒的时候,我的手机也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人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隐隐的不妙。
晶子在我挂断电话,挑眉道:“这次不会又是——”
既然她都问了,我就只能回答了。
“这次不太一样,他是被人杀死的。”我的现任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