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槐。”
“阿槐。”
恍惚间有人在轻轻唤着她的名字,那声音模糊、缱绻、温柔。
鼻间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她浑浑噩噩的醒来,喉中宛若结了一层寒霜,声音嘶哑:“我是不是快死了?”
“不会的。”
一条白蛇缠在她的身上,硕大的头颅轻蹭她的脸颊,金色的竖瞳流溢着光。
“阿槐,你要好好活下去。”
“阿槐,你要成仙。”
……
风吹落了阿槐眼上的白绫,八角亭风铃叮当作响,她仓皇伸出手,身旁空无一人。
春雪簌簌,远处画舫灯火阑珊,浮光跃金,静影沉璧,笙箫奏着旧乐,一切都好似一场梦。
湖心亭中的一场乱梦。
“阿槐。”
“阿槐。”
耳边传来清润的声音,美人榻上的少女恍然惊醒,她慌忙坐起身一头长发凌乱的披散下来,覆于眼上的白绫随着动作松散,飘落在了地上。
眼前一片混沌,阿槐默默收回悬在空中的手,阖着眸子静默了好一会儿才将白绫捡起来重新覆于眼上。
环佩叮当作响,阿槐额上一暖,又听旁边的人温声责备:“怎么又在这儿睡着了,会着凉。”
少年肤若白雪,色如美玉,若琼林玉树,自然是风尘外物,他看着阿槐眼中隐隐有些责备。
阿槐还浸在梦中未能抽离,盯着他浑浑噩噩了好一阵,才摸着冰凉的脸颊轻问:“商珏,外面是不是下雪了。”
“是啊。”
他淡笑着抽回手起身将窗户推开,此刻外面白雪纷飞,银装素裹,庭院内积了不少的雪。
“今年的雪格外的大。”
他折了回来,轻声询问:“方才是做噩梦了?”
阿槐默了片刻,摇了摇头,“没事。”
是也不是,不过是从前的一些事情罢了。
“既然没事,那就帮我个忙吧。”
商珏淡笑,纤长的手指轻抚阿槐眼上的白绫,指腹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
阿槐抚开他的手,长眉挑动了一下:“商珏,你又想作恶吃人心了?”
“非也非也,我这叫替天行道,匡扶正义。”商珏又笑了起来。
“呵,说的冠冕堂皇。”
阿槐虽面露鄙夷,但仍旧披衣起身,抱着一把朱红的琵琶施施然走到门口。
“去哪?”
商珏拿出一把玉骨扇摇了摇:“老地方,落月湖。”
落月湖乃是青州城最大的湖泊,长空万里无云,待到华灯初上之时忽的落了雪,湖中朱红画舫成排,凤箫声动,推杯换盏,喧闹非凡。
“你们听说了吗?最近可不怎么太平!”
雅致的厢房之内,几名锦衣纨绔围坐在一起听曲吃酒、谈笑风生。
“说是有妖精作祟,吃人心呢!”
一人说完,伸手拍了拍身侧肥头大耳的男人调侃道:“陆兄你可小心点儿,每天见这么多美人,万一哪个是妖精假扮就麻烦了。”
陆晋怀中搂着衣着清凉的美人,正上下其手,闻言哼了一声,吊梢眼中翻出几分不屑来:“妖精都生的如花似玉,来了也好,陪小爷我乐一乐。”
旁边几人先是一愣,随后不约而同大笑起来,纷纷恭维道:“陆兄好胆量。”
陆晋面露得意之色,搂着美人继续喝酒。酒过三巡,他忽然觉得有些燥热,便起身晃晃荡荡的走到外面。
醉眼朦胧的靠在画舫的栏杆上,陆晋望着簌簌的春雪,张嘴打了个酒嗝,正想学那些风流才子吟诗一首,忽的听到阵阵琵琶音从湖心中央传来。
此刻大雪纷飞,夜气如雾,凝于水上,放眼望去飘飘渺渺,隐约可见有一八角小亭坐落其中。
画舫缓缓向前驶去,冷风拂面而过,他酒气消散了几分,又听见有女子用吴侬软语咿咿呀呀的唱起了艳曲:
藕绡薄缕玉骨香
软烟罗,鹧鸪双双
郎怜奴娇华帐暖
春思荡,香汗汤汤
陆晋听的心神荡漾,只觉得骨头都酥了,脑中不由得幻想湖心亭中唱着艳曲的女子是何等绝代佳人。
“公子,小心着凉。”
耳边传来清润的声音,身上多了件大氅,陆晋恍然回过神,下意识打量起眼前的人来。
眼前的少年身穿雪白狐裘,色如美玉,只是唇色看着有些苍白,但这种病态丝毫没有影响他的美,反而增了几分勾人的羸弱感。
见陆晋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少年眼眸微垂:“公子可曾听说过湖中妖的异闻?”
陆晋观少年装束,只当是画舫中新来的怜人,他虽没有龙阳之好,但架不住这少年的模样实在太勾人,忍不住挑起对方的下巴眯着眼笑道:“湖中妖?倒是未曾听闻,可是鱼妖?”
少年微微侧过脸颊,摇头否认,“非也。”
“说来听听。”
他这幅欲拒还迎的模样看的陆晋有些心痒痒,便凑近了些。
“这湖中妖是指在湖中害人的妖,并非鱼妖也并非水祟,据说是一条修行了千年的蛇妖。
她最喜在春雪之际施妖术化出湖心亭,然后弹琵琶唱些淫词艳曲勾人过去,最后吃掉他们的心,勾的.....”
少年声音愈发轻柔,说到后面他刻意卖了个关子,羊脂玉般的手轻触陆晋的胸口,才又道:“勾的都是黑心之人,色中饿鬼。”
陆晋咽了一口唾沫,想要捉住少年的手:“你这是在故意吓唬我?”
少年后退一步,腰间环佩叮当作响,笑道:“不信你听。”
陆晋听着那靡靡之音恍然意识到画舫已经到达了那八角小亭旁边,再一看方才那孱弱少年已经不见了。
此刻雾气愈浓,画舫上丝竹声和琵琶歌声莫名都停歇下来,连灯火都暗淡了不少,四周静悄悄的。
陆晋看着浓浓白雾心中有疑,脑海想起那少年说的湖中妖,一时间心头发凉,打了个寒战。
他缩了缩脖子,正欲折返,那勾人的歌声又响起了,这次的词调更加靡艳。
陆晋听着那淫词艳曲,心痒难耐,瞬间将那一丝恐惧抛至九霄云外,撩起袍子迫不及待的跳下画舫登上了湖心亭,因动作急切,还险些摔了个狗吃屎。
穿过长廊,他寻着歌声不知走了多久,忽的闻到一股淡淡的槐香,抬眸看去,只见一女子背对着他席地而坐,旁边放着一尊红泥小火炉,上面正煨着酒。
许是听到了脚步声,女子抱着琵琶转过身来,她白发如瀑,素衫如霜,眉间落了雪,双眸隐于一条半指宽的白绫之下,只露出琼鼻朱唇,却也美的不可方物。
虽看不清全貌,陆晋却还是失神许久,他直勾勾的盯着那女子,完全不知如何去形容她的容色。
回过神后,陆晋连忙理了理衣衫,做出斯文模样,向前一步:“大雪天寒,美人……哦不,姑娘为何在此独酌?”
女子恍若未闻,只偏头看向亭外,陆晋顺着她的方向望去,只见水面的浮冰之上居然氤氲着胭脂红,心中不由得称奇。
“这浮冰为何是这种颜色?”
女子纤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拨动着琵琶,笑而不语。
陆晋阅女无数,最爱这种清冷美人,见她并不应声,倒也不尴尬,反而愈发起了兴致。
他又踱步向前,正欲说话,就听身后传来一道清润温雅的声音:“因为浮冰之下都是你这种黑心之人的尸首,他们的血将浮冰染成了这般醉人的胭脂红。”
陆晋心中一骇,欲要回首,心脏忽然传来一阵刺痛,低头一看胸口处溢出了大片的血渍。
啪嗒啪嗒……
鲜血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地上。
方才给他披上大氅的孱弱少年不知何时绕身到了他的面前,羊脂玉般的手被鲜血染红,那双原本温润的眼眸泛着诡异的猩红,似是感叹一般低吟:“你的心真暖和。”
“妖……妖!”
陆晋面色煞白,满脸惊恐的看着他,接着又看了看他身后抱着琵琶的美人。
只见那美人身后浮现出一个巨大的蛇影,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陆晋顿时被吓得涕泗横流,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吐出一口鲜血,嘴巴一开一合咕噜咕噜的冒着血泡泡,很快便颓然倒地。
少年淡淡的瞧了他一眼,以袖掩面埋头一点一点的将心脏给吃掉,方将嘴擦净就听身后传来凉凉的声音:“商珏,你又坏我名声。”
商珏露出清淡的笑,拿出一把玉骨扇在她肩头上轻敲了一下:“阿槐你好生无趣,咱们妖还有名声可言?”
因刚吃了人心的缘故,他的唇色不似方才那般苍白,润如朱砂,双眸似潺潺春水格外勾人。
“再者说了,我方才已经劝过他了,可惜好言难劝想死的鬼。”
大雪天手持折扇,阿槐只觉得商珏脑子有疾,再一听他说的话,当场便讥笑了两声:“是是是,你最有趣。”
她面露嘲讽,随意的倚在旁边的柱子上,全然没有方才清冷美人的姿态。
商珏当做没听到,又自顾自道:“这陆晋是什么人想必你也有所耳闻吧,仗着自己是知府之子,做着欺男霸女、逼良为娼之事,他爹不留余力的搜刮民脂民膏,他便用那些银钱包下画舫成日饮酒作乐。
前些日子他看上了东街卖豆腐的寡妇,强行将人掳上画舫欲行不轨,那寡妇也是个性子烈的,当场便跳了湖,溺死在了里面。
这样的人活在世上也是祸害,我吃了他的心也算是替天行道,行善积德。”
“陆晋作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前你怎么不说这话?”
接着阿槐话锋一转:“我知晓了,你是在为那东街卖豆腐的寡妇报仇吧,毕竟你最爱去吃她的豆腐了。”
人常说寡妇门前事非多,偏偏这狐狸精就是爱惹些是非,时不时就去那俏寡妇的门前晃悠,真就当妖精不爱说闲话。
商珏略微不满地哎了一声:“你这话说的可有歧义,我和那寡妇清清白白,吃的都是正儿八经的豆腐脑。
你还别说,她家的豆腐脑鲜嫩爽口,可谓是一绝,现在手艺失传,真是可惜了。”
阿槐唇角弯了弯,抱着琵琶站起身来,“你就吃吧,迟早把太微山那群人引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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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大师姐她神神叨叨》
文案:
穿到万人迷仙侠小说,白如霜一直以为自己是大反派,为了一笔巨款,她兢兢业业的做任务,跟万人迷小师妹作对。
直到某一天她被真正的反派小师弟踩在脚下的时候,新的系统激活了,她才知道自己不是反派是……
后来,白如霜轻而易举干掉了未来大反派
发现万人迷小师妹其实是个男的
小师妹说这不是正经修仙文,其实是本不那么清水的文!
白如霜:这剧情有点癫?毁灭吧,我累了!
npc:大师姐她怎么神神叨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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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1】
脑海中响起戏谑的声音:
系统:【宿主,请开始你的表演】
白如霜费力的瞟了一眼面带冷笑的反派小师弟,咧开嘴,露出一口沾了血的牙齿,笑的一脸荡漾:
“小师弟~你的脚好小~好香~用的什么护脚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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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2】
万人迷小师妹:“奇变偶不变!”
白如霜:“符号看象限!”
万人迷小师妹:“大师姐救我!”
白如霜:你不是万人迷女主吗?需要我救?
万人迷小师妹:“其实……这是一本不那么清水文……”
白如霜:“那你享受吧”
万人迷小师妹:“伦家穿过来之前是男的……”
排雷:
作者精神状态成迷,主角疯疯癫癫,神神叨叨,沙雕,我流修仙,私设如山,主打疯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