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再次见面了，Free小姐。”
陈羡鱼被忍者的异能传进了一个漆黑的房间里，房间里没开灯，只有隐隐的月光照进来，打在了那位开口说话的人身上。
他坐在轮椅上，只露出一个侧脸，借着月光能依稀瞧见他高挺的鼻梁和清晰的下颌线，他的手指修长，月光将他的肤色照得更白，白皙的手磕在颜色深沉的轮椅握把上，有种漫不经心的感觉。
陈羡鱼听到free这个词吓了一跳，她假装听不懂：“什么福瑞小姐？给我起的昵称吗？”
顾宴秋笑了一下，对方明显不愿意承认自己是Free，他也不必自讨没趣，于是他道：“今天你赢了，我押了一百万，赚了98,000,000，说你是福瑞也没问题，我想我应该多押一点。”
说着，他忽然咳嗽了一下，陈羡鱼听到他的胸腔强烈起伏震动，这个人身体不太好。
顾宴秋咳完停了一下，才把想说的话补完：“总而言之，我希望你来我的手下办事，条件随便你开，只要我给得起。”
来时她就在猜测请她的人是谁，果然叫她猜中了，就是那个押了一百万的老板。
可惜这一百万不是她的，明明她赢了，却因为本金数额太小没拿到几个钱，甚至还没眼前这位投注金额的十分之一多。
见陈羡鱼没说话，顾宴秋问道：“你是不是在想这一百万是你赌的就好了？”
陈羡鱼猛地看向顾宴秋，不是哥们，这也能猜到？
顾宴秋哼笑，抛出橄榄枝：“你要同意在我手下做事，今天赚的钱我都给你。”
简直是让人无比心动的条件。
但是天上不会掉馅饼，陈羡鱼：“你看中我什么？这可是异能世界，你的属下轻轻松松就能把我提过来。”
顾宴秋推着轮椅来到陈羡鱼跟前：“我知道是你自己愿意来，否则阿忍也没办法把你带过来。”
“我也知道你很强，你不要急着否认，你也别问我为什么知道，反正我就是知道，否则也不会押你赢。”
陈羡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一侧并没有月光，所以只能隐隐约约看到顾宴秋的轮廓，应当是很好看的一张脸。
好看也不能当饭吃，哦，虽然这位肯定钱很多就是了。
“如果我所料不错，你手下高手应该不少，你是希望我帮你办什么事吗？”陈羡鱼问道。
关于她之前和Dark合作的事情她知道，但是她不知道她跟Dark哪些人接触过，眼前这位押了她的人叫出了她的ID，很难让人不去想太多。
顾宴秋从怀里掏出一张卡，他换了一个策略：“今天赚到的九千八百万，我不需要你帮我做事，只需要你在我的阵营。换句话来讲，我希望我做什么你都不要与我为敌。”
陈羡鱼没接，她理解到另一层意思：“你的意思是，接了这张卡，你如果要杀了我我也不能反抗吗？”
顾宴秋罕见地无语了一下。
Free小姐一如既往地语出惊人。
顾宴秋：“我并没有要杀你的意思。”
陈羡鱼：“那你要毁灭世界？”
她还没找到身世真相，世界暂时不能毁灭。
顾宴秋：“……也不是。”
陈羡鱼：“那我干嘛与你为敌？”
顾宴秋：“呃……”
总不能说是因为他的异能吧，他的1级异能“胜利概率”可以看见所有事情成功的概率，他只要发动异能时在脑中模拟相关事件就可以得到概率，因此他从未输过。
但是这个异能在陈羡鱼身上不管用，无论他对她进行怎样的模拟，概率都是未知数。
这世界上几乎没有人可以躲过他的1级异能，陈羡鱼算一个，她太特别了。
第一次见到陈羡鱼时，他就知道她实力的强悍之处，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对方和地下黑市有牵扯，就有可能影响到他，他必须排除这个隐患。
不过真正确认她是Free还是因为他的2级异能“透视”，可以看穿面具下的一切伪装，可以看清楚别人背包里的物品，一切覆盖着伪装的东西对他来说都可以视若无物，所以即使1级异能出现问题，2级异能也能用。
陈羡鱼眼睛一眯：“你认识我的亲朋好友，你跟他们有仇？”
顾宴秋斩钉截铁地否决：“不是。”
陈羡鱼：“你要做的事会影响我的财运和前途？”
顾宴秋：“怎么会？钱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给。”
陈羡鱼再想不到其他可能与之为敌的条件，她抬手抽走顾宴秋手上的卡：“那我不会与你为敌的，老板。”
顾宴秋：“……”好像有点知道怎么跟Free小姐谈判了。
顾宴秋试探道：“那每个月一千万，你帮我办事？”
陈羡鱼：“杀人放火、危害社会治安的不做。”
顾宴秋：“杀人真不行？”
陈羡鱼想了想：“杀坏人可行。”
顾宴秋这会儿乐出了声，陈羡鱼有些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顾宴秋：“没什么，今日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他推着轮椅回到桌子旁边，从抽屉里掏出了个东西扔给陈羡鱼：“给你，有事我会用这个通讯联系你，别人查不到。”
是个项链款的样式，如果不说，没人会觉得这是通讯器。
项链上的蓝色宝石可以转动，她扭了一下，大屏幕就出现在眼前了。
通讯录里面只有一个人，备注是主人。
顾宴秋又咳嗽了一下，不知道是因为身体不好还是因为尴尬。
陈羡鱼：“……………”
陈羡鱼当着顾宴秋的面把备注改成呆子老板。
顾宴秋：“我能看见的……”
顾宴秋：“我建议你给通讯器设置隐私功能，这样我就看不见了。”
陈羡鱼微笑：“我故意让你看见的。”
她把项链收起来，抬了抬下巴：“让你手下直接把我送车站怎么样？我懒得自己走了。”
顾宴秋欣然同意：“当然可以，不如直接把你送回家吧？阿忍，等会好好送Free小姐回家。”
直接送回家不就知道她是谁了吗？对方绝对只知道她是Free，否则不会现在才找上门，而且他们之间应该几乎无交流，否则对方不会没看出她现在失忆了，更不会用“别问我为什么知道你很强”这样的话术。
如果只知道她是Free的话，应该没理由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否则自己现在通缉令都要满天飞。
问题就在于对方怎么知道她是Free的，她如果一口咬死不知道对方也拿她没办法。
“不用了，我想自己坐公交转转。”陈羡鱼一口否决，她把卡扬起来：“卡没密码吧。”
顾宴秋不意外陈羡鱼的抉择，他直接回答了她的问题：“人脸解锁的，你可以直接用。”
陈羡鱼满头问号：“什么意思？”
怎么就人脸验证了？难道她之前真的那么横行无忌，直接真面目出门杀人吗？那也不对，顾宴秋现在又看不见她的脸。
唯一的可能就是对方拥有一个可以看穿伪装的异能，大概率是透视类。
顾宴秋没解释，他觉得陈羡鱼能猜到，不然他也不会看中她。
其实每一次地下黑市的擂台赛要开始前，顾宴秋都会收到消息。
通过屏幕他可以看见概率，但是无法使用透视，所以他今天看到概率未知时只是初步判定比赛的另一方可能是Free，并没有完全确定，因此他只投了一百万试试水。
卡是早就准备好了，看到Free的第一眼时他就想将她收入麾下。
顾宴秋精通绘画雕刻，回家后便将那张脸描摹出来给卡做了人脸识别验证。
如果比赛的是Free小姐，并且同意了他的要求，他就直接将卡给出，如果不是，那就等找到真正的Free小姐再给。
顾宴秋能看见面具下陈羡鱼的神色，陈羡鱼显然已经猜到了，于是他道：“记住我的名字，顾宴秋。”
陈羡鱼记下了这个名字，不过她不太在乎对方是谁，只要给她钱就是好人：“知道了老板，我走了。”
顾宴秋点头：“去吧，下次再见。”
阿忍从黑暗处现身，陈羡鱼特地选了一个离家完全相反的车站，阿忍使用异能将她带到了车站。
陈羡鱼独自走进车站。
阿忍的耳后还挂着通讯器，他看见人进车站后进行汇报：“主人，她已经进车站了，还用跟吗？”
“不用了，你跟不到的。”顾宴秋回想起Dark首领跟自己吐槽的内容，忍不住笑了起来，他道：“回来吧，顺便帮我去买点吃的。”
陈羡鱼一晚上把所有线路的公交都坐了一遍，天蒙蒙亮时才回到空中花园。
回到家后她把家里所有地方都转了一遍，什么诡异痕迹都没看见。
房子很大，一室一厅一卫一厨，很适合独居。
陈羡鱼在地下黑市还买了床上四件套和日常用品，东西收拾好后她就上床睡了。
外面天光大亮，陈羡鱼没把窗帘拉死，光线顺着缝隙照进房间里。
“滋滋——”
“滋滋——”
房间里忽然传出奇怪的声音。这声音好像录像带卡带故障，除了电磁杂音，还带着沉闷的混响音效，杂音过后，齿轮突然快速转了一圈，而后猛地停了下来。
“嘎吱——”门仿佛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黑色人影进来，身后的门顺势关上。
它晃动着眼珠，目光死死盯住躺在床上的人。
“滋滋——”
陈羡鱼蓦地睁开了眼睛。